须臾后,胡柏奇便带着一壶碧螺春跟三根红蜡走了回来,李徽一开始还犹犹豫豫,因为她总觉得这事来得太过突然,显得不够真实,后来在胡柏奇的死缠烂打之下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朱载垕倒是没说什么,仿佛他早就料到胡柏奇会拿下李徽一般,单手拿着一根香烛椅靠在榭柱上静等。
片刻后,胡柏奇斟了三杯碧螺春,三人各饮了一杯后一人手持一根红蜡对着天地跪拜,齐声道:
——“天地为鉴,塘水为证,我胡柏奇与李伟、朱载垕今日在这里结为异姓兄弟,即使烛灭海枯,也绝不断手足之情,也不行背叛之事,有苦同当,有福同享。”
——“天地为鉴,塘水为证,我李伟与胡柏奇、朱载垕今日在这里结为异姓兄弟,即使烛灭海枯,也绝不断手足之情,也不行背叛之事,有苦同当,有福同享。”
——“天地为鉴,塘水为证,我朱载垕与李伟、胡柏奇今日在这里结为异姓兄弟,即使烛灭海枯,也绝不断手足之情,也不行背叛之事,有苦同当,有福同享。”
话罢,三人又饮了三杯碧螺春,方才起身,李徽因为跪的太久腿有些发麻,站起来时微微有些趔趄,辛得朱载垕与胡柏奇搀扶住,她才免于掉入塘水之中。
为此三人相视而笑。
这便是金兰兄弟!
夕阳西下,天边泛起点点鱼肚白。
李徽回到客栈后便将今日之事告知了沐晨,沐晨闻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埋头整理床铺,李徽见之,关切地问:“沐晨哥哥,你怎么了?”
“无事。”沐晨整理完床铺,又去收拾桌子,而后又去关窗棂,就是不看李徽的眼睛。
李徽知道他这是在生闷气,于是走到沐晨的身旁,握着他的手道:“沐晨哥哥,你莫生气了,我知晓你不太喜欢柏奇,柏奇他心性开朗,是不太体贴人,但并无恶意。沐晨哥哥,此事没有事先与你商量是我不对,可是我们初来京城多结识人总不会有坏处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闻言,沐晨停下动作,凝视着她,道:“小徽,我没有怪你,只是人心险恶,我怕你吃亏。”更何况他所担心的人并非胡柏奇,而是裕王朱载垕,不知何故,他总觉得朱载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有何吃亏的,我反倒觉得自己赚了呢。”李徽郎朗笑道。
沐晨看着她脸上因别人而绽开的知足笑容,心下说不出的难过。
她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自己在守护她十五年,陪伴她十五年,难道仅仅只是想做一个兄长么?
他爱她,可是在她眼里他只是她的兄长。
兄长便兄长吧,至少至今为止她还只有他一个兄长,可是她竟然义结金兰重新识得兄长,以后她的身边异性会愈来愈多,她是不是觉得好的都结为兄弟呢?
以后是不是连他的位置也会被人取而代之呢?
不,不,他不要,李徽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也希望李徽能把他视为最重要的那个人。
沐晨庄严地看着李徽,道:“小徽,我有话想要告诉你。”
他发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倘若过了今日,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