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说:“大哥二哥,倘若不嫌弃,就在三弟家中用了饭再回去吧。”
朱载垕略有踌躇,最后还是先行回了王府,胡柏奇心性本就开朗,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吃饭时李徽是一个人一道菜,胡柏奇见之问她为何只吃一道菜,她说她只能吃药膳,倘若食了别物身子便会不适。
“哎!三弟,真是苦了你了,真不知晓你这二十年是如何活过来的。”胡柏奇突然放下筷子,喟然长叹道。
李徽朗朗一笑道:“我早已习惯了,只要不饿死,吃什么我都不介意。”
“世人都说病者忧,欲者愁,寡者迷,三弟却是乐观开阔,着实与常人不同啊!”
“呵呵……”李徽朗声笑道:“李白曾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对,为这句话,咱们兄弟二人也得干一杯。以茶代酒!”
“好!”
茶杯与茶杯的碰撞,茶液与茶液的融合,浪花叠影之中响起一片朗笑声……
胡柏奇今日很是惬意,满面喜色,兴致陡然而起,拿了五个茶杯分别注上高低不等的茶液,而后又拿起筷子一边敲一边说唱:“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向东流!”
小铃铛虽然听不懂,但是她听着煞是喜欢,两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最后还让胡柏奇给她伴奏,她唱着《小螺号》,胡柏奇听着新鲜,于是问她是谁教的,她说是阿伟哥哥教的,然后胡柏奇佩服地看了眼李徽就跟着小铃铛唱了起来:
小螺号嘀嘀嘀吹,
海鸥听了展翅飞。
小螺号嘀嘀嘀吹,
浪花听了笑微微,
小螺号嘀嘀嘀吹,
声声唤船归咯……
李徽与沐晨则在一旁观看,或笑或语,欢乐融融。
猛然间,李徽颓然倒地。
沐晨赶忙接住她,可就在接住她的那一瞬间,李徽鼻孔跟嘴角都溢出了鲜血,他赶紧把脉,而后冲着一旁伺候的家丁喊道:“你,去打热水,你,去拿毛巾,你,去拿煤炭。”
沐晨的话说得很快,家丁一时还未反应过来,都忡怔在原地,沐晨见了,怒道:“还不快去!”
沐晨看上去虽然冰冷无情,但是心性柔和,众家丁还从未见他发过火,顿时都慌了神,趔趔趄趄地跑了出去。
须臾后,家丁带着热水、毛巾、煤炭回来了,沐晨又吩咐他们将木炭跟热水放在李徽身旁,毛巾就放在热水里,然后将他们都支了出去,就连胡柏奇也不例外。
厅堂内顿时只留下李徽、沐晨跟小铃铛,小铃铛之所以没有出去,是因为她也晕倒了,之前就有说过倘若李徽发生了意外,小铃铛也会受到影响。
沐晨先给李徽止了血,而后又替她扎针,半刻钟后,银针便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