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地暴戾与刚才对自家弟弟的亲和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说书先生满身是血,眼看着绛红的烙铁离他愈来愈近,他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说:“老爷,老爷,我不知晓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我,我……”
胡松奇闻言,扬手制止向他行去的烙铁,陡然走到他的面前,瞪着他道:“说,文涛在哪?你来京城与谁接头?”
“小人,小人只是一介说书的,老爷,您说的,我,我不明白……”说书先生颤声道。
“看来,你是不打不招了?”胡松奇也不与他废话,对着身后的邢兵打了个响指,烙铁便架在了说书先生的胸口上。
一遍又一遍。
疼得说书先生一遍又一遍地哀嚎,声音凄厉痛彻。
过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说书先生再也坚持不住了,哀求道:“老爷,我说,我说,我全说,求你别再打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胡松奇叫人拿笔墨纸砚过来,他问一句,说书先生便老实回答一句,问完之后便将说书先生关入了地牢里,而后就拿着供词交给锦衣卫指挥史陆炳。
刚巧,大理寺林卿也在锦衣卫内堂。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气恼,好像谁抢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胡松奇只是履行公事,他也不管林卿摆着一张臭脸,直接对着陆炳道:“那个说书先生果然是文涛的手下,他此方下山一是来作乱,二是来打听文涛师爷被关压之地,三是与大理寺谭寺正接头,而文涛又偷偷溜回了九云山。”
陆炳闻言,诧异道:“作乱?”从何说起?
“就是之前逐鹿山一事。”胡松奇见陆炳还是未想起来,续道:“就是那个叫李伟的,之前世间不是讹传他是天神转世么?本来讹言已被皇上掐断,但他却跑到城中来说书,从新散播谣言。”
陆炳闻言,恍然大悟,摸了摸颔下髯须道:“对,我想起来了,此人体薄孱弱,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间接导致文涛为匪的人就是他。也难怪文涛对他心怀怨怼,派人到京中造谣。”
他说完又将目光转向了林卿,讪笑道:“我还记得文涛原本只是打死家中的一个仆人,此案本不归大理寺管,但是林大人却……”
“不管此案之前如何,可是李伟说得还是没错的,作为一个父母官却视人命如草芥,此等行为就该严惩!”陆炳话音未落,林卿陡然起身打断道。
“林卿,你这是在指桑骂槐啊?”陆炳悻然道。
这个林卿,老子帮他查案已是仁至义尽,他还不高兴了?
“你们抓了人也不交给我大理寺,直接一番毒打,这不是视人命如草荠是什么?”林卿也不管自己身在何地,破口便骂。
“之前的师爷难道没交给你?结果呢,你妇人之仁,至今什么也没问出来。林卿,你别忘了,皇上已经下指必须要在中秋之前抓住文涛,否则你的乌纱帽就别要了。”陆炳愈说愈气。
这个林卿真是不识抬举!
老子热脸贴了他的冷屁股。
“可也不能这般对待囚犯啊!”林卿被陆炳一语刺中,怏怏然地坐回凳子上。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林卿,这该狠时就当狠,否则中秋前死的不是文涛,而是你我二人。”陆炳见他语气淡软了些,自己地语气顿时也柔和了不少。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