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东京城炎热无比,但却不影响街上的行人,特别是市井、瓦舍内更是人山人海。不觉,一男一女走在街道,那女子看似好玩,过得那些裁缝、首饰店,甚至那些孩童玩的玩物,也一一不放过,此时二人在糖葫芦那,女子手指指点点,要了几串大个,男子也在身后看着,并为她付钱。
随后,二人继续前行,女子嘻嘻哈哈,男子才道:“你不是要去寻你师父?”。
“是了,雨哥哥,今日东京城热闹,还是晚些去罢”。
男子只好随她,点点头便过。二人玩了一阵,直到下午时,才去了一千竹林,正是【萧风竹林】。
竹林里散着风,此地可比外头清凉,那男女走到竹林之间,正见一间小屋,屋前有一老一小在讲书。女子见到这般,笑着跑来,喊道:“李大哥!”。
此人是李宏术,正是韩生尘的师父,见到女子来了,自然也兴奋:“楚香!”。
楚香来到李宏术身前,兴奋不已,上次出行,也是过了甚久,自然想念,道:“李大哥,这些日楚香没能来看您,可想死我了!”。
李宏术听后开心大笑,道:“我又何尝不想你呢”。
话音刚落,那一旁束发少年带着一张纸卷上来,上边写满了整齐的字,仔细一看正是《四书五经》的内容,那少年对李宏术道:“师父,弟子写好了!”。
楚香见到少年,也觉得奇怪,便问:“此人是?”。
“哦,这少年是当年韩生尘救下的,受韩生尘所托来寻我,我见他人不错,又是可怜,便留下收为徒,他原本叫唐真钦,后来我给他改了名,现在叫唐双”李宏术说完,又对唐双道,“还不见过楚香姐姐”。
“见过楚香姐姐!”。
这时,李宏术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对了,当初你与韩生尘出行,如今他人呢?”。
说到此处,楚香突然不说话了,李宏术正当奇怪,那不远的男子雨鸣走来,叫道:“韩生尘不过是个人渣!”。
楚香一惊,连忙止住雨鸣:“不是的,不是的...”。
“这位是?”。
雨鸣拱手:“在下雨鸣,是楚香姑娘的朋友”。
“你刚才说韩生尘怎么了?”。
“哼!当年我在鬼谷洞,那韩生尘被美色诱惑,竟抛下楚香姑娘,我们因此才与他分道扬镳!”雨鸣说时,心中怨恨不已。
听后,李宏术先是一惊,显然不敢相信,便道:“韩生尘怎么会是如此之人?”。
楚香在一旁已经不想说话了,表情复杂,李宏术又叹气道:“想不到我当初如此看好他,没想到他竟这么轻易被美色诱惑”。
“当初若不是楚香姑娘拦着,我早杀了他!”。
此时,风轻轻的飘着,已经没人说话。
生死宫内,天光始祖与韩生尘站在一道门外,韩生尘已经准备好,即将入门内,他慢慢挪动脚步,好似感到门内的不安,天光始祖在身后点头,这时,韩生尘推开那道门,热气传来,很快,韩生尘已经消失在门前,进入到了门内,天光始祖笑了笑,命人把门封住,这时荆封赶来,见到如此,自然明白了,便道:“看来你还是让他去了”。
“此行是唯一办法,王潜此时不来,一定是酝酿着什么,我们时间不多了”。
“《天行书经》固然厉害,不过也非常难以修炼,成败得失,只看他的造化了..”。
韩生尘在一天赤红的大道上走着,此地极其广阔,热气腾腾,令韩生尘生了不少汗,此时他看到道路两旁火焰四起,渐渐的,尽头烧出一块石壁,壁上刻着两行金字:“有缘自可学武,有心自有所获”。
韩生尘在嘴里念了一遍,明白其意,他走进石壁,用手去触摸那字,凹凹凸凸,甚有感觉。此时,石壁慢慢裂开,短时间内突然碎了一地,韩生尘惊呼,再仔细一瞧,居然发现其中的奥妙,原来,那碎石上,刻了许多字,看去,应该是所谓的《天行书经》。可,那碎石竟有百来千块,大小不一,那书经的顺序已经被打乱,这该如何学习?
再仔细想想,原来石壁上的那两行字,是要韩生尘自己领悟,他只好打坐在地上,开始尝试拼凑着石壁。
此时,在渭州城中一座豪华大院内,有一个男子在练武,他使出的那套拳法,并非轻车熟路,但隐约可见内力波动,此人练了一阵,便停下来抱怨,可见他生性急躁,当此时,一阵声音传来:“你这武功,若如此练下去,必然不成!”。
男子惊讶,四处寻找声音来源,才见一老者站在房梁上,凝望着男子,而他正是王潜。
“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男子脾气暴躁,叫道。
“哼,你这府上门卫,岂能拦住我?”王潜冷笑道,双手放在背后。
男子听后更加愤怒:“你可知我是何人!竟敢如此嚣张!”。
“哈哈,你爹不过是个凤翔府伊,那又如何?”。
这个男子,便是丘明千,曾与韩生尘为天光始祖的龙刀而作对。丘明千听得王潜如此辱骂他爹,生气至极,使出【黑焰】立马冲了上去,王潜冷笑一声,只是一掌,丘明千还没上来,就已经被打落在地,正要起身,却被一阵声音喊住了,咋一看,是丘明千的师父,玄冥尊。
丘明千看见师父,自然欢喜,便跑去高了状:“师父!此人竟敢伤我!”。
玄冥尊没有说话,只是两眼注视着王潜,看去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气愤:“你为何来?”。
“哼哼,你就问你自己了!”。
丘明千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却不知所为何事,玄冥尊道:“哈哈哈,老朋友,此事过去甚久,你怎么还惦记”。
王潜没有笑,只是又是冷哼:“惦记?哼,若我不来,你定以为我死了!”。
“是了,若你不来,我也不会惦记你”。
“好你个厚颜无耻的小人,当年你盗取我武功,今日我便是来算账的!”王潜说罢,刷的一声便来到玄冥尊和丘明千身前,玄冥尊一惊,双掌撑起,使出的是【黑焰】,不过这次非比寻常,比丘明千使出的要高出许多。可王潜并不在意,也使出同样招式,两人相互对抗,一旁的丘明千受不了这冲击,也摔向了一边,瞬间,连连响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可知,那是地上的瓦砾的碎裂生,一时间,大院内已经是迷雾一片,看不出什么。
这一切丘明千看得是惊心动魄,趴在地上不敢乱动,随后不到片刻,已经没了声响,烟雾也渐渐散去,最终,混乱之中只剩下若无其事的王潜和倒在地上已经干枯死去的玄冥尊。
“师父....”丘明千不敢大声呼唤,表情也是躲躲藏藏,生怕引来什么杀身之祸。
此时王潜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说道:“哈哈,我王潜才是天下第一!你这偷学的无名小卒又如何继承我的威严!”说着,注意到了趴在地上的丘明千,丘明千叫他走来,不觉向后退了几步,打着哆嗦,王潜又道,“公子可看好!这便是你平日的师父,如今已经化成干尸,你只不过是他的一天狗,所以今日我便放了你!你这废物且别让我再看到你!”说完轻功离去了,只剩下满脸恐惧和怨恨的丘明千。
近日又来震惊江湖的大事:安庆、徽州处,有一座九华山,山体由花岗石所成,高深莫测,古有诗曰:“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峰,天河挂绿水,绣出九芙蓉”,可谓有名。而今日,此地聚集了各路江湖人士,看去人山人海,而在圆通寺不远有一座石板空地,三门六派的掌门已经集聚此处,当然,【无义剑派】的掌门吴柳溪尚未到场,可见众人在等待着他,不用多久,吴柳溪也带着无义弟子前来,他走到那些掌门那里,只见萧莫生讽刺道:“吴掌门,不知今日人多不多,竟然让你上来如此久”。
吴柳溪也听得出萧莫生的意思,反驳道:“萧掌门有什么事说便是,不必等我”。
萧莫生刚要说话,一旁的毒谷老上来插话道:“吴掌门,你可否有何时瞒着我们?”。
“你这是什么话!”吴柳溪大怒,指道。
两方正要起争执,少林寺方丈玄颐走出来辩解道:“二位稍安勿躁,今日各路英雄来此,并非是要起争执,所以我们才选了九华山这佛教重地,你们先冷静,让老衲一一道来”。
“好!”吴柳溪生着闷气,“今日看在玄颐大师的面子上,我且听你们说!”。
玄颐点了点头,便开始说话:“吴掌门,今日来此,又召集天下英雄好汉,是要有个证明”。
“证明何事?”
“吴掌门,你可否有私藏《凤凰求》?”。
吴柳溪听罢,晴天霹雳,脸上更是愤怒:“玄颐大师,我本觉得你们少林是名门正派,什么时候也污蔑人来了”。
玄颐无奈,摇头叹气,萧莫生走出来,示意手下:“哼,污蔑?把人给我带上来!”。
吴柳溪一头雾水,不久人群中便拉上来几具尸体,见此尸体甚是干瘪,全身发黑,血已被抽干,萧莫生站在尸体旁,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他笑道:“这些尸体是在南昌找到的”萧莫生停顿了一下,“吴掌门,我听说你的大徒弟吴邵已经失踪一阵子了”。
“那又如何”。
“如何?这一切正是你门下弟子吴邵干的!”
吴柳溪先是震了一下,又恢复正常,笑道:“哈哈哈,萧掌门不知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就算我徒儿已经失踪了一些时日,你随便拿出几具出来就把事情推托到我的身上,再说,我无义剑派岂有这等残忍武功?真要说的话,那也是百毒派所为!”。
说到此处,全场沸腾了,全是在议论此时,除了在人群中的六派掌门,这时突然破出一道内力,散向四周,这使得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去,原来是毒谷老所致,吴柳溪瞪大眼睛看着一旁沉默的毒谷老,他低着头,好似在想什么,过了不久才缓缓道:“吴掌门,我派有毒功,也有救人之术,在弄清真相之前,你可不要乱说”。
这时人群中又被拉上来一个人,此人灰头土脸,看去是个农民样,已是半身不遂,他坐在地上,看着众人,欲言又止,显然很害怕,萧莫生才道:“你说你是哪里来的?”。
“小...小人本是南昌城旁莲花村的人....叫王大”。
“我且问你,这几具尸体与你有何干系?”萧莫生继续问。
王大还是很害怕,但也爬过去瞧了几眼,更是害怕,向后缩了一下,眼中也有痛苦:“是....”。
“说!”
“.....是....李大嫂和孟老汉....还...还有孟老汉的儿子...”王大已经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心中十分惊恐。
萧莫生还不罢休,继续问:“他们为何这样,你又为何如此!”。
“前...前几日子时...村中人已经入睡...不料下了场大雨...孟老汉去照看家禽...谁...谁知突然听见一声尖叫,等村里人出门看时....只见...”。
“见了什么!”
“见到...一人全身赤红,两眼放光....看去极其凶狠,而且他那时已经把孟老汉和他的儿子杀...杀了”。
“之后呢?”
“之后...”王大越说越惊恐,双眼瞪大,眼珠子好似要掉出来一般,“....那人把我村中老小都杀了....小人幸运,被打断了腿,扔到河中,捡回一条性命....可家中爹妈,被那禽兽给夺去了.....”。
萧莫生听后一脸严肃,只是点头,吴柳溪突然出来说道:“你这农夫,被人灭了门,不去报官,来我等群雄大会做甚!”。
“...这官岂能不报,可官府也查不出何事来,这个玄乎的事,谁又能说清....”王大说得有些委屈,极其痛苦。
萧莫生看在眼里,冷眼了吴柳溪,便冷漠道:“吴掌门,此人正是由我请来!”。
“萧莫生,你这是吃饱撑着!”吴柳溪也狠狠回应。
“哈哈哈,吴掌门,此言差矣!”萧莫生笑中带刺,“此等大事可与我江湖武林有莫大的关系,岂能不管,再说,那如此嗜血的人,不正是贵派之人嘛!”。
“萧莫生!你可别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证明,那屠杀莲花村的是我徒儿?”。
萧莫生听罢,没有答应,只拿出一张吴邵的画像,对王大道:“王大,你说,此人是谁?”。
王大跪在地上,看到这画像,立即色变,连忙后退,哆嗦指道:“...是...是他!此人正是杀我村中者”。
吴柳溪一惊,此时萧莫生嘴边早已挂上冷笑,道:“吴掌门,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沸沸扬扬,都在议论此事,吴柳溪毅然大怒,跑到王大跟前,拽起衣服道:“小小农夫!你可看清楚否!休要害我!”。
“吴掌门!不得无理!”玄颐大师上前制止,把吴柳溪推至一旁。
薛莲子也走了上来,说了一道:“吴掌门,你可也算六大派之一,如此江湖大事,竟敢隐瞒”。
“薛掌门,你一直是个知情达理的人,如今此事是萧莫生那贼厮设下的圈套,如何能信?”。
薛莲子听后无奈摇摇头,道:“吴掌门,接受事实罢!”。
面对众人的议论,吴柳溪无话可说,只好道:“就算如此,那也是本派不知情,要找便去找吴邵罢!”说完,气急败坏,抽袖离去,留下众人凝望。
一旁沉默的毒谷老没有被人注意,但是他已经脸色凝重,似乎在想着什么。
此地乃一座深山,树木丛生,几乎看不到路,这里本来有一座山村,可近年来有不少无名死尸埋于此处,形成了乱坟岗,据说这些死尸是官府一些无法追查的案子所留下来的,无地处理,只好派人葬在这里,正是如此,那小山村的人才搬走的。再说说那处乱坟岗,杂草都有数米高,周围几棵百米榕树遮挡,偏地都是坟头,且没有阳光照射到,显得阴沉沉的。
这时,一直乌鸦飞过,歇在一座坟头上,不出半秒,却被一只沾满腥血的手擒住,活活掐死了,再看那手的主人,披头散发,光着膀子双目通红,看去阴暗,而他不是别人,正是吴邵!
吴邵抓着乌鸦,双手颤抖,想将其食之,突然,他大叫一声,抱着头摔在地上,痛苦无比,这时他喊道:“出去!出去!”,说罢,跃身而起,两臂狠狠打在地上,顿时,以他为中心向四处震出一道强劲的内力,而那周围的坟头,都被震碎了,只留下吴邵跪在原地。
“为何...为何!”。
吴邵说完这句话,好似变了个人般,笑着继续说道:“如今你功力如此强,为何不要?”。
“我不要!不要!滚出去!”。
“哈哈哈,如今我是你,你是我,又如何说这么绝?”。
显然,吴邵已经入魔太深,内心形成了两种人格,以至于分不清本来的自己,此刻他嚎叫着,撕心裂肺,声音回响着整座山谷,听见他道:“韩生尘!!韩生尘!!”.....
那座山曾经是何等骇人,如今却更加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