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摊前师傅赤裸着身子忙活着手中的烤串儿,刚炭被烧得灼红,火光冲天,四周香气扑鼻,熏烟四绕。
棚架下三三两两的人相对而坐,他们一手拿着烧烤串津津有味地吃着,一手拿起啤酒瓶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那些人醉语连连,划拳行酒,好生高调。
程漠然找了处安静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他没有点菜,只是叫服务员拿来了一箱啤酒,他就一瓶一瓶地喝着,已经喝了三瓶,毫无醉意,这时郝志多来了!
郝志多夺过程漠然手中的啤酒瓶,怒道:“喝喝喝,就知道喝,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堕落过,服务员烤五十串牛肉,五十串小菜!”
“志多,你吃得了那么多吗?我只请你喝酒,没说请你吃烧烤。”程漠然脸上微微发红,桌上的空瓶变成了六个,不过他天生酒性好,还没醉。
“老子有钱,我请你吃可以了吧?我说你又怎么了?想当初她……你也不要,你大伯跟你介绍的这个女人难道你又没看上?”郝志多也打开一瓶啤酒倒进玻璃杯中喝起来。
“不是没有看上,是不喜欢也不讨厌,这女人留着过日子还是可以的,只是我女儿不高兴啊,她不希望我跟她找阿姨,还有我爸妈,你说我不难处吗?”程漠然无奈地摇头叹气,又喝了一大口酒。
“之前不理解你,误会了你,以为你对那小丫头是闹着玩儿的,后来我才知道是伯母她……哎,你别把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呀?我是你好兄弟,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啊?”郝志多替程漠然着急起来。
“何玉雯家条件不错,希望我和雅欣能搬过去,可是我父母怎么办呀?”
“我说,你还有再婚的打算吗?对婚姻还有信心吗?那女人你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不知道,不知道……”程漠然脑海里一片漆黑,比这深邃的夜空都还要漆黑,不要问他感情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
“你真是要把老子急死!你跟老子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丫头?”郝志多一本正经地质问着程漠然。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提她,明明就是一个梦,梦醒了还要回归现实,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多说无意义,再说我就翻脸!”程漠然面色如霜冻,话语冷得没有半点感情。
“你总是自欺欺人,你明明有时因为她开心过,她对你的批评或赞美你心里比任何人都要在意,你说你穷,离过婚,还有孩子配不上她,可万一她不嫌弃你呢?人与人之间相处最重要的是真心以对,你付出过真心吗?”
“可是我还比她年长,你未免想得太简单,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比她大多少!”
“你总是有一堆理由,反正爱情在老子这儿年龄无界线,贫富无界线,老子看你书读多了顾虑也多,真麻烦!”郝志多拿起一串烧烤吃了起来,懒得再说了。
“呵…呵,我们说了这一通全是空话,就当是闲谈吧!你知道潘良瑞将在十月份决议把黎雪雅调走,今后见面再无可能,你说让我约她?我没有这个‘身份’这么做,我去约她?别人会以为我跟她什么关系?再说……何玉雯的事我都还没解决好,那些事儿就更遥远了,志多,你什么都好,就是做事之前从不去想后果,如果你明知道是个坑,你还会跳吗?”程漠然已经有了些醉意,一箱酒几乎是被他一人喝光了,可是不管他再怎么喝酒,他那瘦瘦的身子怎么都撑不起啤酒肚,他太瘦了,身心也太疲惫了!他心里承受了太多的事,别人又岂能轻易理解呢?
“哎,老死人,老子啊这一辈子都说不过你,老子什么都不想劝了,你就这样扛着吧,只要你愿意这样永远孤单寂寞,来!喝酒!”郝志多也不用玻璃杯了,直接开了一瓶啤酒与程漠然畅饮。
“志多,咱们不醉不归!”
深夜凌晨三点程漠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那点儿仅存的意识还能坚持着他找寻回家的路。
程漠然到家隐隐听见父母轻微地鼾声,女儿的房间里也是静悄悄的,还好,他们没有发现自己出去过,程漠然进了房间门,只脱去外套和鞋袜,本想洗漱,可是酒精过度的麻醉致使他一下子醉晕在床上,这可是爱干净的他唯一一次不洗漱就睡了!
清晨一辆北京现代越野车的喇叭声在锦鸿小区楼下响起,那白色的越野车往他家住的这个方向开过来,喇叭声也是越来越响亮。
程漠然被这喇叭声吵醒,眼睛猛地睁开,“几点了?”昨夜酒喝得太多,头晕沉得很,还有一点人事不醒的感觉,他恍惚中记得今天自己要去接什么人,天啊,糟糕,睡过头了,往床头一看天啊!十点了!他猛地坐起来,脱掉自己的衣服,全身酒味他自己闻着都难受。
“漠然啊!你终于起来了!你爸一大早就出去买菜,我叫了你半天都叫不醒,还好我打电话给玉雯叫她自己过来,说你临时有事儿不能接她,要是被你爸知道不骂死你才怪,刚玉雯打电话说她都把车开到楼下了,你赶紧去接!”程母推开儿子房门,面色焦急地对儿子说道。
程漠然上衣和下身全部脱得精光,只剩一条内裤,刚才母亲说话时还不觉得什么,一回过头来母亲望着自己这般一丝不挂的样子,虽说已经不是处男了,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在母亲面前还是忍不住害臊,“哎呀!妈,我知道了,您快出去吧!我还要换衣服呢!”程漠然急忙捂住下身。
程母慈祥的脸上有趣儿地笑着,“还怕被妈看啊?你生下来的时候都被妈看光了,”程母走进儿子房间,弯下腰捡起儿子扔在地上的的衣服拿到鼻子边一闻,“臭小子,昨晚又约志多喝酒了?”
“嘿嘿嘿嘿,妈,放着吧,我自己洗。”程漠然好没面子地摸了下后脑勺,傻笑。
“算了,一会儿被你爸知道你喝酒就又得挨骂了,快收拾收拾,玉雯等着呢!”程母催促着,拿着衣服进厕所里洗衣服去了!
程漠然换好衣服迅速洗漱好便匆匆下楼去了。
何玉雯停好车,旁边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妈妈,你这是带我去见叔叔吗?”
“嗯嗯,惜蕊乖,咱们下车。”何玉雯温柔地对着女儿说道。
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可爱小姑娘何惜蕊从副驾座上下来,跑到何玉雯身边牵着她的手,一起等候着叔叔的到来。
程漠然匆匆下了楼梯口,就看到何玉雯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微笑着站在那儿。
那女人虽结过婚,但身材曲线分明,大波浪卷发,身着一袭飘逸的大红色雪纺裙子,脸上淡淡的彩妆夺目,脚下白色的高跟矗立,指甲间有淡淡的涂印痕迹,远远站着都还能闻着她身上那股醉人的香水味儿。而那旁边的丫头何惜蕊生得端庄俏丽,神韵间像极了何玉雯,活脱脱得一美人胚子,真是让程漠然看傻了眼。
“玉雯,你们久等了吧,早上我……”
“漠然,不用自责,你不怪我们不请自来都不错了,惜蕊,快叫程叔叔。”何玉雯声音好听得如美玉碎地。
“程叔叔”。稚嫩的声音叫道。
“惜蕊是吧?乖,真可爱。”程漠然忍不住摸了摸这个孩子的脑袋,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漠然,那就带我们上去吧!”
“好,好,走吧!”程漠然将何玉雯和她女儿一并带上了楼去。
雅欣从卧室里刚起床,身上还穿着睡衣,蘑菇头还乱蓬蓬的,一进客厅就看到那个她不喜欢的女人,居然身边还多了一个小女孩儿,那小女孩长得很漂亮,雅欣天生随了程漠然的皮肤,虽长得可爱,但皮肤较黑,不由地小嘴撅起,嫉妒起来。
“宝贝儿,还不快叫何阿姨!”程漠然命令道。
“何阿姨……”雅欣不情不愿地叫着,苦着一张脸跑到厕所里对着镜子梳头发去了!
“这孩子,”程漠然又礼貌地看着何玉雯,“别介意啊,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估计怕生呢!别站着,进来坐。”
“怎么会介意呢,小孩子嘛!”
程母抱着刚洗好的衣服从厕所里出来,何玉雯微笑礼貌地迎了上去,“伯母好!”
程母盯着何玉雯眼神激动,“长得好啊,长得好啊!”程母激动地差点没把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何玉雯想表现自己一把接过程母手里的衣服,“伯母,我跟您一起晾吧!”
“好,好……”程母高兴地合不拢嘴巴了。
惜蕊站在程漠然身边扯着他的裤子,白白胖胖的脸蛋儿望着他天真地笑道:“叔叔,你觉的我妈妈漂亮吗?”
程漠然俯下身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恩,你跟妈妈都很漂亮!”
“那叔叔喜欢妈妈吗?”稚嫩的声音又问道。
“啊?惜蕊为什么这么问啊?”程漠然被问得有些木讷了,这小乖乖想干嘛?
“妈妈对我说你是我新爸爸,妈妈喜欢新爸爸!妈妈喜欢,惜蕊也喜欢!”惜蕊高兴地抱住了程漠然的双腿,小脑袋在腿上蹭来蹭去的,嫩嘟嘟的脸蛋滑过程漠然的皮肤好舒服,好温暖。
“恩,叔叔也喜欢惜蕊。”
“叔叔,以后你可以当我爸爸吗?”
程漠然看着惜蕊好生欢喜,这小家伙居然问我愿不愿意当她爸爸,天啊,好可爱,仔细想想多个女儿也不错啊?可是雅欣……
雅欣梳好蘑菇头从厕所里出来,看到惜蕊抱着自己爸爸的腿当枕头睡,小脸怒气冲冲地跑过去一把将惜蕊的手拉开,大声骂道:“他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你不要跟我抢爸爸!”
雅欣出手过重惜蕊脚尖没站稳,一不小心摔在地上,摔疼了脑袋,痛得她直哭起来,“妈妈,我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