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不喜欢看到别人发窘,那样我会更发窘,可是,人生中有多少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啊!让我窘立当场。
门里门外各是一出戏,戏里戏外又各是一出人生,我常常想,如果那天我推门而入的一刻没有看到她的流泪没有触动我那天生的柔软心肠,也许就没有以后那么多纠缠交结,或许是她一直都给我一种无形的吸引力,那根线一直在把我往她那边轻轻扯拽,只是,只是当时的我不了解不知道罢了。
我又一次忘了阿姨的警告。
她向我招招手:“拿,拿来。”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啤酒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屋里的空调开得很大,我感到丝丝寒意。她嘿嘿一笑,嘟起小嘴,照我脸上吐出一股浓烟,我冷不防的被戗得咳嗽连连,双手来回乱摆驱散烟雾间,她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哭了?”她瞪我一眼:“你,你哪只眼看到,看到我哭了?”我说:“别喝了。”她抓起一支啤酒,摸索着找起瓶器:“喝,为什么不喝?喝死拉,拉倒。”我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她,想起阿洁的话,想起阿洁的二姨,便说:“我给你拿些醋吧!”她不解的问:“拿,拿醋干吗?”我笑笑说:“解酒啊!”她哼一声,又扑的一声打开一瓶啤酒:“小,小孩子懂,懂个屁,喝,喝酒就是为了醉,为了,为了…”说着,倒了一杯,一仰脖,咕咚咕咚又干了,然后又接着说:“为了醉!
”酒杯往茶几上一放,斜着看我一眼:“今天,今天怎么你来,来送?不是,不是不让你来,来吗?我是,是个坏,坏女人,是,是不?”我连连摆手,这当儿,我听到阿洁的呼唤声,赶紧跑了出去。
到得下面,看到两个打扮得很时髦的男女站在柜台外面,二十多岁,阿洁一指他们两个说:“你把他们两个领上去吧!”我说:“几号房?”阿洁说:“35号房。”我哦了一声,心想:又是35号房。
我把他们安排好后,才想起,还没有和6号房要钱呢,然后又折回去把手伸在她面前:“三瓶啤酒,6元钱!”她惊讶的看着我:“什,什么?”我指指那三瓶啤酒:“6元。”她回过神来,摇摇晃晃的站起:“钱,钱包。”又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找到钱包,给我6元零钞,我说:“少喝些!”然后,步出房间,把自己关在门外。
到得楼下,35号女房客正和阿洁在说话,看来,这是个很健谈直爽的女子,坐在床边,两个人聊得正欢。我把钱交给阿洁,那个女子看看我,看看阿洁,然后说:“这是你男朋友吧!”我羞红了脸,冲她一笑,赶紧跑了出去。
没有地方可去,和阿洁说了一声,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书,不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道有多久,一阵电话铃声把我给吵醒,我迷迷糊糊的拿起:“喂!”那边传来阿洁的声音:“小凡,你下来吧!”我嗯的一声,赶紧跑下去。到了门房,阿洁独自坐在床上,我们对视一笑,我关切的问:“还疼吗?”她微笑的轻轻的摇摇头,然后拍拍床,一本正经的说:“来,坐这儿,我对你说个事。”我依言坐过去,心里有些发毛的问她:“什么事?”心想:总不是问我和6号房客说话的事吧!
阿洁拿来登记簿,一边翻找一边说:
“你知道刚才来入住的那一男一女吧!”我惊讶的看着她:“知道啊!不就是现在住到35号房那两个吗?”阿洁嗯嗯的点点头:,然后转头问我:“你记住他们两个的样子了吗?”我愕然不解的看着她,阿洁把嘴凑到我耳边,用手拢着,地下党接头似的,低低的说:“你记住那两个人的样子,特别是那个女孩。”我用一种僵住的微笑呆看阿洁,不明所以。阿洁反倒问我:“怎么了?”我又把皮球踢回去:“为什么?”阿洁神秘的说:“等会再对你说原因,反正你先记住。”然后又指着登记簿上的两个名字说:“你看。”我凑过头去:“刘香兰,段龙。”阿洁说:“对,这两个名字你也要记住。”我忽然想开个玩笑,这气氛压得我难受:“记多久,一辈子吗?”阿洁瞪我一眼:“你敢?”我才松了一囗气。
然后,阿洁又神秘的凑近我耳边说:“以后,要是有人到我们旅馆打听他们,你就说没见过或者不在我们这里就行了。”
我又一次惊愕而百思不得其解的问:“为什么?谁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