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红交错的天空星,烟雾笼罩,火气冉天,我置身一片火海中,看着眼前一片片跳跃的红艳花朵,触目灼心。“小菲……小菲……”火光的对面是母亲的嘶喊声。
“妈……”我蠕动着双唇,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喉咙如被一双手卡住,无力呼吸,“妈……”我再次试着呼救,嗓心已是万般灼痛。瘫坐在地上,任凭火光蔓延过头顶,燃进我的意识……
“真姐,切呀,想什么呢?”方玲拉回我的思绪,斜光中,见罗飞握着我的手等待着。“今天你才是寿星。”我偷溜出他的手,微微一笑。罗飞淡淡回眸,一样一笑,手中的小刀把插满生日蜡烛的蛋糕切成一块块。眼睛扫卡拉OK小包房,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人,罗飞,洪民,方强,万德,方玲,围坐在我身旁。
耳边传来生日唱词,有些心酸,双手托腮凝视着微弱火光,低叹着,老天,你真会开玩笑!时光倒流十五年,您老人家干吗不把我送回康乾盛世,贞观之治,汉武辉煌。就算我再无信仰,好歹我是一文科生,熟读历史。也算对的起您见证下的千秋万世了。可我只被偷了灵魂,附在这副与我同名同姓,同一天生日的叛逆少女身上,哎,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罗飞见我耷拉着脑袋,坐到我身边,推推我的双腿,问,“又在胡思乱想,最近我发现你精神很不好?生病了吗?”他伸手向我的额头而来。
我轻巧的躲过,傻呵呵一笑,“没事!”心中却连连叫屈,能好吗?上帝一脚把你踢回十五年前,身体不是你的,只拥有一副能够自主的灵魂,有家归不得,你乐意吗?
“不乐意?”罗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耳边突然悄声呢喃。“啊?”我瞪大眼眸,有些不知所措。“干嘛这么看我,你答应过我的,我生日时,会送我大礼,在你十八岁生日完结后,你忘记了吗?”罗飞追问着。
“呃?”吓我一身汗,我以为他能听到我的心声。“什么礼啊?”我再次装傻充愣。“陆菲,我觉得最近一个月,你好像变了不少?”罗飞微微皱眉。“是吗?我怎麽没觉得?”我故意打量着全身,抬头问,“没有啊,四肢健全!”
“你就装吧,好好看看自己!”他把我推到包房墙壁上一块半身镜子面前,抬起我的头,拧眉,“你看看,这是你吗?装什么淑女!”
我就是淑女嘛!只不过那是在2010年的时候!我细细打量着自己,白色长裙,高吊单辫,红的唇,细黑的眉,大的眼,可爱的脸,外带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想到自己的容貌,这是我倒回时空唯一高兴的事,那就是我居然是一美女,名副其实的一名牌美人坯子!
“陆菲!”罗飞突地在我耳边大声喊道,我愕然。同时,背后,四双目光向我们投来。罗飞瞟了他们一眼,说了一句,“你们继续玩!”便转头又看向我,双手包围住我的身体,抵在身后的墙壁上,眼光中带着我看不懂的东西,问着,“我很喜欢这身装扮,是特意为我穿的吗?为我们的今晚?”
他撩起我耳边的碎发,轻柔的令我的脸微微发烫。心中却只想告诉他,不是为你而穿,只是我想做回自己,我想做回2010年的陆菲。我快速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异样。可他还是误解了,“你后悔了?”罗飞问道。今天他怎么了,语气怪怪,话里有话,我不想同他兜圈子了,直接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简单点!”
罗飞哈哈一笑,“不错,这才是陆菲!你不记得了,我不怪你,不过,我会让你想起来!”他低头靠近我的唇,来不及闪躲,我甩开手,往他脸上便是一巴掌。不轻不重,小弟教了我百遍的,不会打人时,就这么甩开手。
没想后果,坐在沙发上四人同时惊觉站立,罗飞脸一红,怔怔地看着我,我知道他不懂,我也不懂,他是陆菲的男友,不是我这个未来人类的。
“对不起!”我只能吐出这三个字。罗飞微微一笑,动了动肩膀,松开我,坐回到身后的沙发上,仰头灌了一杯酒。冲着站立的四人挥挥手,说道,“坐下,喝酒!”
我松了一口气,找了借口想要去洗手间,刚一握门把,电击般的被推了回来,脚下一滑,险些撞到茶几,幸好包厢不大,身后一双手扶住我的肩膀。
“没事吧?”洪明扶我坐下,问道。我摇着头,朝他身后看去,五六个男人拥进包厢,领头的嘴里叼着烟嘴,寸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进来便直接坐在罗飞的身边,一支手搭上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上次让你赢了,今儿兄弟几个想再与堵一次!”
罗飞抬头看了一眼倚靠着墙壁的四个人,又看看我,转眸对那人说道,“对不住了,翼哥,兄弟生日,不想赌。”“呦,原来今儿是飞哥的生日啊,那更应该乐乐了,哥几个,拿杯!”那人一说完,站在墙角的四个男人吆喝着拿起茶几上啤酒,劈里啪啦,瓶盖飞起,酒气横溅。
我用手挡着对面酒瓶捧出的雪花,身体不停的向后退去。洪明护着我和方玲挪到门口,眼神示意我们出去。我很庆幸罗飞这帮人的作风,不管发生什么事,男人绝不会和女人对嘴。我拉住方玲的手,刚一推门,便被狠狠的拉回。
“陆……菲?”头顶上一个长发男人吹着酒气低头看着我,那眼神不怀好意,方强急忙把我拉到身后,肃目向对面的男人说道,“她们是女人,不玩的。”“女人?”长发男人晃动着手中的酒瓶,扯动着他的嘴角,“罗飞的女人?”“我不是!”我脱口而出,方强回头看了我一眼,明显表示意外。
我撇开眼,看向对面不让我出门的大男孩,不过十七八岁,梳个二流子头,嘴里叼根烟,手里拿个破酒瓶,便以为自己是流氓了,我扬起嘴问他,“喂,你几岁?”“恩?”他显然不懂我的意思,于是我大声叫嚣着他的耳朵,“我说你几岁?”
他突地一惊,向后退了几步,我扑哧一声抿唇笑了起来,没想这样就把他吓唬回去了。听不见周围的声音,我回头,见一群人错愕的盯着我,这次换我莫名了,我瞪着眼,问坐在沙发上的罗飞,“我说错什么了吗?”罗飞站起身,拉着我坐在他身边,然后才回答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