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波比勒的家门口一位快三十岁的妇人,拉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儿站到了门口,手里还托着一个锡纸包的盒子,不用看里面就知道一道菜。
妇人来到了门口,也不敲门直接掏出了钥匙开门。打开了门妇人望着眼前的景像不由的一愣,原来每次见到的乱做一团的客厅不见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的整整齐齐的。
“女士请问您找谁!”一个穿着等体的如仆站到了门口对着妇人问道。
“亨利?波比勒还住这里么?我是他的女儿梅根”妇人张口说道。
“哦原来是小姐来了!”仆人立刻笑着说道。
这一句小姐叫的梅根一愣,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这里雇了仆人,不过既然是雇了那自己也没有什么抱怨的,对着女仆点了点头,就对着拉在手上的女儿说道:“宝贝,去找祖父玩吧!”。
小女孩一摆脱的母亲的手,立刻就在客厅里欢快的大叫了一声:“祖父!”,尖锐快乐的声音立刻吓了仆人一跳,并且睁大了眼睛有点儿不可思议的望着沿着楼梯,跑的如同小鹿一样的小姑娘。
波比勒这个老东西现在正坐在卧室里的床沿上,抱着脑袋望着方逸的作品,作品并不是挂在卧室墙上,而是被两个仆人抬着。现在老东西一身的睡袍,不过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的出来至少一两天没有睡好觉了。
抬画的两个仆人这时候可不好受,手上带着白手套一人一边的捧着方逸的作品,站在雇主的面前己经站了快两个小时,只有波比勒闭上眼睛的时候才能把画放下来,心里都盼着眼前的老东西合上眼睛睡一会儿了。
一声女孩的呼号让两个男仆的手一抖,不过波比勒一听这声音立刻站了起来,从沉思中醒了过来,然后快步的向着卧室的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哈哈笑着对着两个仆人说道:“听听!多么充满爱的声音!”。
两个男仆看着老东西现在的样子。不由的一愣神,来到这个家里工作己经一周多了,还没有一次看到老头子笑,而且笑的这么开心。不过声音充不充满爱两位男仆一点儿不关心,现在最开心的是,可以把手中捧着该死的画放回至画室的架子上了。
这段时间一直犯着神经质的波比勒,穿着睡衣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外孙女。在小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梅根呢?”。
“妈妈给你做了点儿东西,在楼下呢”小姑娘立刻说道。
“走,咱们去玩去”波比勒开心的拉着外孙女的小手向着房间的一间房子走去。
梅根把带来的菜在厨房里热了一下,端到了楼上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女儿和父亲哈哈的笑声,到了门口的时候,就看到父亲和女儿两个人并列的各骑着一个木马来开心的摇着。这是波比勒的游艺室。里面全是孩子玩的东西,小木马,小滑梯之类包括充气玩具,应有尽有。
“爸爸!吃点儿东西吧,我在家里带来的”说完梅根走了进来,把手中的盘子放到了室内的一张小桌子上。
波比勒从木马上站了起来,给女儿一个大拥抱。然后就坐在桌旁和外孙女一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这下波比勒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己经是饿的不行了。
梅根坐在一边看着父亲和女儿开心的吃着,脸上充满了甜密的笑容。
梅根是波比勒和前妻最小的女儿,波比勒离开家投入到绘画之中的时候,梅根还没有记事,不记得那时候父亲的无情与决然。因为不记得,自然就不像自己的两个姐姐对于亲生父亲充满了不满和怨恨,在小梅根的心里。父亲一直是自己想像出来的,认为父亲的离去总有他的理由,他是慈祥的和蔼的,善良的梅根认为因为种种原因才不能和自己呆在一起。
当梅根长大以后,交了男朋友快要结婚的时候,就想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以出席自己的婚礼,这样就花了不少的工夫才找到了当时默默无闻的波比勒。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光是梅根。连波比勒都有点儿手足无措,二十年没有见面的女儿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一时间很多种的滋味涌上了心头,两人聊了一会儿。波比勒听到了女儿说的想邀请自己去参加婚礼,答应了去参加女儿梅根的婚礼。
答应是答应了,不过等着波比勒回到了自己住所的时候,思前想后的才现自己现的除了画,居然拿不出一点儿像样的礼物,因为自己所有的钱几乎都是用在了绘画上,也没什么余钱,在自己的小窝里抱着脑袋思考了两天之后,这才有了波比勒签下了一家新画廊,然后从画廊里预支了作品一部分的钱,去参加女儿梅根的婚礼。
以前波比勒不是不想去看女儿,而是前妻对于波比勒太怨恨了,让为他抛弃了自己的家庭,禁止他看孩子。当然了婚礼上大家见面并不开心,前妻和大女儿,二女儿对于波比勒的到来并不高兴,只有梅根很开心。
随着波比勒名气飞跃,家里生活不错的大女儿对于波比勒的态度没什么变化,不过二女儿生活并不好,有的时候会带着孩子来向父亲要点儿生活费,只有小女儿梅根是真心的喜欢波比勒这个父亲,有的时候会和自己的丈夫过来看看,后来还带着女儿过来。
虽说大女儿女儿不喜欢波比勒,二女儿是生活所迫,这得不依靠现在名满天下的父亲,不过外孙和外孙女们却很喜欢这位慷慨大方祖父,而且一提起来自己的祖父都会很自豪。我的祖父是当代顶尖的艺术大师,充分的满足了孩子们的虚荣心。
梅根是找到了理想中的父亲,他慈爱并且有着令人仰慕的才华,自然是和波比勒很亲近,这种亲近并没有带着太多的功利心。
一盘子食物还没有吃完,就听到楼道上蹬蹬蹬的响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就有人站到了房间口,对着里面的波比勒说道:“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不需要你的钱。下次如果你再给托米钱,我就去法院审请限制令!”。
波比勒望着门口的大女儿艾玛一眼,没有说话。
“你听到了没有!”药玛望着自己的生父,立着眉头大声的说道。
梅根立刻说道:“姐姐!你坐下来慢慢说”。
“你知道他每次给托米多少钱?二千法郎!”艾玛大声的说道。两千法郎差不多有四百多美元,对于波比勒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不过对于才十四岁的外孙托马斯来说那可是一笔大花销,而且就算花完了。往祖父这边一逛,钱又装在了口袋里。
要是不亲眼所见,任谁也想不到一像是骂人如喝水的波比勒会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被大女儿训的跟个三孙子似的,这训挨的还没回一句嘴,等着女儿训完了,摔门面出脸色居然没有一点儿不正常。
“爸爸。您真不该给托米这么多钱”梅根望着开心的给外孙女切肉的波比勒说道。
“我己经错过了你们的生活,不想再错过他们的生活,我只想让他们都知道,祖父爱他们!而且这样艾玛才愿意来看我”波比勒轻轻的说道。
这一句话说的梅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望着一头白佝偻着身体的父亲,眼中带上了一点儿湿润,好久才说道:“那你也不能给的这么多。托米几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波比勒耸了下肩膀,然后专心的和眼前的孙女吃着东西。
一盘子东西吃完,又和孙女玩乐了半个小时,波比勒就感觉到了巨大的睡意,这么坐在椅子上脑袋一歪就睡着了。而且梅根推了两下都推不醒,在一位男仆的帮助下把父亲送到了床上。
“今天父亲的精神不太好?”梅根站在门口的时候望到了父亲第一眼就感觉到了,送父亲休息后就对着仆人问道。
“先生己经一周多的时间没有睡好觉了,总在看着一幅作品。而且只要一睁眼就要看到作品,有时候大怒,有时候愁眉不展”男仆对着梅根说道。
事实上比男仆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段日子波比勒比在国内疯时候的方逸都要疯上几分,整个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过精神却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心里唯一想到的就是怎么弄明白。方逸是如何画出这样自然的光线,那种光亮如同笼罩在整个画布之上无与伦比的光线。
这些男仆和女佣还是高德曼帮着雇佣的,怕是以波比勒现在的状态活活把自己饿死都有可能,画廊可不能没有这颗摇钱树!至于高德曼为什么自己不干。问问这些男仆就知道了,如果不是给足了法郎,怕是从开工不到两个小时现在的这些人一准儿跑的一个都不剩。
老话说的好,有钱能驶磨推鬼,现在就是这个道理。
“您抽时间多来看看先生”男仆望着梅根一脸乞求的说道,今天这些人算是现了救星了,眼前的女人在这里似乎惹人厌的老东西一下子有了点儿人性,大家都被疯疯颠颠的波比勒快折腾疯了,就算是看在法郎的面子上,大家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里撑上一个月。这哪里是伺候人,这简直就是在玩命啊!
梅根想了一下,光自己看到的情况也有点儿担心父亲的身体,点了点头说道:“嗯,那我抽空儿每隔一天过来看看父亲!”。
男仆听了立刻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连声说道:“嗯,嗯!好的,好的!”。
梅根以后每隔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就会带着女儿过来看看波比勒,呆上一两个小时。有了这种亲情的呵护,波比勒每隔着一天就会美美的睡上十来个小时。如果没有梅根,方逸的作品在波比勒的这边摆着,说一个月时间有点儿夸张,不过要是两个月就有点儿靠谱了,只要老东西想不出来,这幅作品十有八九就能把这老东西玩个半死,说不准就要把当代唯一的巨匠送精神病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