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喜伯伯,是救我的老伯?”依晰记得面善的老人一边照顾他,一边鼓励,若不是那些温馨言语,他只怕早就去见阎王了。
“正是,他为了救你被歹人打伤,你就算是为了报答他,也得把药吃了,快些治好伤!”
陆蓝宣重新将药碗递过去,这回男人爽快的接了。
“谢谢……”似乎不擅长说客气话,男人两个字说的极其别扭。
“你这不会是第一次跟别人道谢吧?”陆蓝宣不禁失笑。
“这很好笑吗?”男人又板起来脸,不禁喃喃道,“是又怎么样,有什么奇怪吗?”
“当然奇怪!”陆蓝宣想了想,又改口道,“不过也不奇怪,一看你就是大家的少爷,早把别人的善意当成理所当然了吧!”
不是把别人的善意当做理所当然,而是把人性本恶当成戒条一般。
男人在心中如此想,却没说出来。
喝了陆蓝宣递过来的汤药,身上不禁暖了几分。
“那几个男人,为什么追你?”陆蓝宣扶他躺下,边随口问道。
这一问却触了男人的心弦一般,只见他身形一顿,似有难言之隐一般,张口结舌起来。
陆蓝宣见此情景,便道,“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只是随口一问,你不想说就不说……”
“不是,我只是……有点心有余悸罢了……”男人想了想,才缓缓道,“我原是来这边办事的,半路遇了难,受了重伤,那几个山贼见我身上钱财不少,便打了绑架我的主意,我身受重伤,他们又人多势众,斗争不过,这才跑下山来……”
“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一带是无法地带,山贼泛滥成灾,专门打劫过路来往的客人,你衣着气质不凡,才被他们盯上的。”陆蓝宣道。
男人的话前半段,估计都是编的,但后半段的真实性还是让人信服的。
想来,他身份不一般,办的事也不一般,故才编出那种错漏百出的解释吧。
陆蓝宣倒也懒得拆穿,她本就不是多事的人,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便试着转移话题。
“公子贵姓?”
“姓左,单名一个良字。”
这次男人答的倒是爽快。
陆蓝宣却是愣住,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名字顿时从脑中蹦出来。
“丞相左俊忠大人,公子可认识?”
“乃是家父。”左良坦诚应道,复又问,“这位兄台认识家父?”
“不认识,只是久仰丞相大名,久仰而已……”陆蓝宣喃喃着,魂却是早就丢了。
从左俊忠的名字出现之际,她眼中仇恨的怒火就早已是压都压不住的,饶是这些年学得最多的就是隐藏,但对于害自己父母惨死的罪魁祸首,她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加之眼前的男人又是他的亲子,那种迁怒的感觉越发浓烈,虽然常言都道祸不及妻儿,但真正恨之入骨之际,又怎管得了那么多?
左良被陆蓝宣怨毒的目光惊住,不禁纳闷又疑惑,不敢随意言语,怕刺激到他。
好一会儿,陆蓝宣才强迫自己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