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12315嫌弃了,傅何歆依旧没有放弃给周骞开后门的想打算。翻出原主的记忆,研究起了这个世界的武举,眼下他穿越的这个国家名为吴楚,除一年一次的科举之外,还开设了武举,不过比起科举几次不同时间段的分级考试层层筛选,武举要简单得多,报名后便可直接参加考试。
只是考试内容比较多而且比较细致,从基础的骑马射箭、负重耐力到拳脚比试,林林总总算下来有二十多项,加上考生人数,每次武试持续近一个月,而且因为在吴楚武将还是以行伍出生为主流,参加武举的多半是非世家子弟,为了确保公平公正,武举初试内容是完全对外公开的,于是每到三年一次的武举,泽城内便聚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人,街头巷尾到处聊武举的人,更有人在赌坊开盘,压今年谁能夺魁。
傅何歆看完,感慨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运动会!
不过也因为太公开公正,在武试的阶段他也没什么机会干涉,就算武试结束后,武试成绩前百的参加接下来的文试,考武经考谋略,原主还好说,自己一个冒牌货,评审发言也许都要找枪手,怎么才能让周骞在武举中博得头筹的同时知道是自己故意帮他的呢?
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垂眼想了会儿,突然站起来,12315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就见他自己绕去了屏风后面,拿起笔就写了起来。
主审定下来一个月后,武举正式开始。
傅何歆才意识到这不是个什么讨喜的活,从武举还没开始时候,另外几个陪审就到王府整日拉着他探讨比赛时候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以及各种情况的应对,对作弊选手的处理,还有对比赛内容进行了更新和整改。
武举开始之后,他本来已经找人查好了周骞每日在哪里比试,还特地让人给他准备座位,打算日日去围观,没想到,因为武举制度还缺乏完善,一些比试规则上存在漏洞,参加比试的人对比试结果不满,要求重赛,或者肆意闹事,下面的人解决不了的,无论大小,每日总有几个人找到他的跟前,说这事他们做不了主,请示王爷该怎么处理。
好几次傅何歆都怀疑,这些人是他便宜哥哥找来折腾他的,而事后暗卫也查出,皇帝确实有表过态度,武试中有事多请教睿王,很多事你们担待不起。
皇帝都这么说了,就算明知道皇帝想给睿王小鞋穿,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王爷,神仙打架凡人不要参合,下面人还是有想抱皇帝大腿的,于是傅何歆就忙成了狗,每次去看周骞比试都和赶场一样,掐好时间,刚好在他比试的时候出现,又在他比试完后匆匆忙忙离开。
武举开始十五日后,傅何歆又一次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一个因为武举才和周骞结交了几日的游侠走到正在擦剑的周骞身边,傅何歆这么高调,别说他,参加武举的没几个不知道王爷对周骞的心思,忍不住打趣他,“啧啧,我听那边说十五比试场又出事,王爷可真是深情,每次都眼巴巴地来了,又灰溜溜地走了,他私下有没有去找过你?”
周骞闻言抬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继续低头擦剑。
那游侠也不在意,自顾哈哈了笑了两声,“我想也没有,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想不到,当年一人一马一枪退敌百里,令西蛮子闻风丧胆的战神王爷,竟然也会夹着尾巴,跟个老妈子一样,到处处理琐事。”
周骞依旧没接话的打算,低头继续擦剑,可是手上的帕子还没在剑上摩擦几下,跟前的游侠突然讶异地叫了声,“那是睿王?”
周骞抬起头,不远处一个提拔的身影正朝他们走来,赤色祥云蟒纹王爷常服,头顶着镶玉金冠,不是睿王又能是谁。
众人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睿王却没有管他们,径直走到了周骞跟前,平日里棺材板似得脸上,笑意慢慢浮现,“骞儿。”
旁边人:“……”
傅何歆继续无视他们,拉着依旧面无表情的周骞坐下,“骞儿,这几日本王实在忙得厉害,都没时间陪你,你可有怨本王?”
周骞没接话。
在旁陪行的官员轻咳了声,“王爷,您不是说有事交代周公子?”
难道是叙家常?
官员汗颜了把,早知道他就不该同意王爷回来。
“哦。”傅何歆这才似想到什么,“你不说本王都忘记了。”皱着眉头揉了揉额角,“来人把东西递上来。”
在旁的人闻言纷纷够长了脖子,想看看王爷特意让人带来比武场上的是什么东西。
傅何歆也没让人遮掩,东西大大方方地端了上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些常见的补品、补药,贵是贵了些,泽城内但凡叫得出名字的人家里谁没个储备个几箱?值得王爷这么亲自送过来?
官员再次轻咳了声,叹了句,“王爷。”
傅何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本王这不是不放心么!”
说着再次笑意吟吟地看向周骞,“这几日骞儿每日比试辛苦了,看这小脸都瘦了快脱形了,本王特意让人配了些药,对强身壮体,滋阴补肾有奇效,骞儿可一定要试试。”
“瘦了脱了形”的周骞再次拱手,“谢王爷赏,只是这些小事王爷随意找个人送来便是,何必……”
他话还未说完,傅何歆脸上笑意更深,毛渗渗的,看得边上人都觉得不太舒服,周骞话没说下去。
傅何歆道:“笑话,本王若不亲自送来你会收下?”
周骞:“王爷赏赐在下怎敢不收。”
傅何歆冷哼,“那收了你会吃吗?”
周骞有些无奈,要说他是肯定不会吃的,但是,睿王当着这么多人面直接地当着问出来,他要说不吃,睿王面子八成挂不住,于是头低得更低,“在下不敢辜负王爷心意。”
“不敢,那便是会吃了?”傅何歆不依不饶。
周骞只能应,“会吃。”
“好。”傅何歆说着就站了起来,周骞以为他是折腾完了,准备要走,刚站起身,傅何歆就从腰上扯下一块金色的令牌,在他眼前一晃,“此乃四年前,本王大胜辽兴回泽城之时皇兄亲赐的皇令,见令如见皇兄,你骗本王无事,你方才那番话可是当着它的面说的,骞儿若是不做,那可是欺君!我朝欺君该当何罪,需要本王教你吗?”
周骞真没想到御赐的金牌还有这个用法,再次拱手,“……无需。”
“那便好。”傅何歆收回令牌,脸上又恢复了对着周骞才会出现的笑颜,“其实也怪皇兄,若不是他非拉着本王进宫陪他用膳,本王还可以到周府探望周大人,亲自看着骞儿吃药。”说着真露出了几分遗憾的表情,想要说些什么,转而又突然释怀了,“不过也无妨。”他目光从跟在他身边的一竿子大臣身上一扫,“本王也正想找皇兄提一提武举之事,怎么什么事都要本王出面?难道连个能办事的人都没有,若真是那样,借着这一次武举,无能之人还是全部换了吧。”
几个大臣全部低下了头。
傅何歆也当没看见,目光回到了周骞身上,继续笑着道,“好了,本王也该走了,骞儿一定要记着吃药,本王虽然没时间去周府,可是,本王想要知道的事,还没有能有瞒得过本王的。”
说完再看几个大臣,有几个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
他眉毛不由得微微上扬,手往身后一负,这会儿是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