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如意也注意到自己徒弟的异样,几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都发现他在看睿王的那个位置,旁边也有人在窃窃私语。
“今个也有周骞的比试,怎么不见睿王?”
“你们没听说吗?睿王前几日在王府门口遇刺,受伤了,自然就不能来看周骞比试了。”
又一个人插了进来,“是你孤陋寡闻,睿王是前日遇刺的,昨日周骞比试还来了,怎么今日不来了?”
“那会不会是因为公务繁忙,毕竟王爷是这次武举的主考,少来一次两次也没什么。”
“也不太可能,你想啊,之前睿王不忙吗?每日十几个比武场来回转,但是一到周骞比试必到,况且他现在受伤了,还有那位大人那么不长眼再找事烦他,我看那最有可能的就是王爷放弃周骞了。”
“你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王爷对周骞时候言行是荒唐了些,也从未做过什么越矩之事,反倒连受伤都不忘周骞的比试,周骞却连个正眼都不肯给他,我是睿王我也放弃了。”
“瞧你说的,把睿王说的多深情,谁不知道睿王是泽城出了名的浪荡子,睿王府后院十六公子,还和城内不少小倌暧昧不清,就连他这些日子对着周骞死缠烂打,身边也从未缺过人,我王府内有亲戚,说是王爷昨个才宠幸了个侍女,王爷之前就没有留宿侍寝公子的习惯,却让那侍女住在了自己的屋子里,春宵苦短,王爷来不了也是正常。好在周骞高洁,从头到尾就没搭理过睿王,不然等睿王玩上手了,哭得人还是他。”
......
“徒弟徒弟,你怎么不听了?”
田如意跟在周骞身后离开了那片讨论得热烈的人群,故意小声地追问。
周骞看都没有看他继续大步往前,田如意也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可是这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去睿王府的方向吗?
“徒弟......”他又喊了一声,捋着胡须心道,不会是要去找睿王麻烦吧。
周骞依旧没有理他,眼看就要到睿王府,他突然转了个方向,径直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田如意:“......”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徒弟的目的是哪里,不过看样子走了一路,他已经想通了,不会再去找睿王理论了。
捋着胡子走到他的身侧,“其实徒弟,那些人的话不可全信。”
周骞:“我知道。”
田如意继续说:“比如他们说的那个侍女,那是她送药的时候不小心把药弄到了自己身上,王爷怜惜她,才让她住进了自己的房间,王爷当天就搬出去了,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周骞转头过去看他。
田如意:“不过,有一点他们说的倒是真的,王爷身边从来没断过人,即便是和你在一起之后。”
这是昨日他在王府内查□□的时候,亲自从那个叫做富贵的管家口中套出来的,也和他想的差不多,睿王名声在外,要是干干净净反倒不正常,“徒弟,睿王这样的人,玩玩就好了,别......”太上心。
“师父。”话还没说完就被周骞打断了,“我和睿王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就连昨天的事也只是个意外。”
田如意抚须,“意外到床上的意外?”
周骞的脸再一次黑了,不再理他,大步往前就走。
田如意连忙跟上去,“徒弟你别这样,为师这里有些药,保证......”
......
接下来几日果然睿王都没有再出现,比试场上从开始只是讨论睿王为什么不出现,后面直接开了赌局,下注赌睿王会不会出现。
周骞每次到比试场上就觉得头疼,后面索性找了几个出去游历的江湖朋友追查起了之前在王府门口刺杀自己的那个人。
只是王爷之前追自己的动静还是太大,不止泽城内的人,他那些江湖朋友也都知道睿王追求自己不成,灰心意冷之下和一个侍女搅在了一起。
派人回信给他的时候,还不忘记调侃他一句,只差一步就能成为王妃,有没有很遗憾?
弄得周骞哭笑不得。
不过他们调侃归调侃,该查的事情还是一样都没有落下,在武举结束前一天,终于让人带来了个消息。
某个暗杀门派曾在武举后接到过一个暗杀他的任务,到底是谁现在还不清楚。接着因为最近他和睿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也顺便查了下睿王,意想不到的是,那个暗杀门派也接过一次单子,刺杀人是睿王,这本来不奇怪,睿王仇家那么多,要是在各个暗杀门派弄个,你最想杀的人的人名排行榜,睿王榜首的地位绝对没有人能撼动得了。
奇怪的地方是在于,买这一次暗杀的人的要求是刺杀失败。
做一次失败的刺杀,难道只是吓唬吓唬睿王?事情真相肯定不止是这样。只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他们从不插手朝堂之事,这一次也是卖了周骞的面子,才多收集了一些情报,就当赠品附赠在周骞要查的情报当中。
周骞看到之后立刻就想到在落雪山庄那次刺杀,上一次依照睿王给的线索,睿王们查到了杨家,之后因为证据不够充分,只能堤防,随后不了不了。
再加上这一次周骞从朋友那得到的消息,实在是有些微妙,周骞一直为这个事烦恼了一个晚上,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今天是武举最后一项内容——打擂。
比试规则很简单,不限功夫不限武器,两个人对打,谁把谁从高台上打下来算谁赢。
这是整个武举武试中最令人期待的项目,高台下除了参加者坐的那一栏之外,人山人海,各自还拉扯着写着各自支持的人名字的横幅,不时嚎几句口号,又响亮,又热闹。
为了维护秩序,睿王的亲军都过来了,周骞和众考生都看向考官的所在的看台方向,睿王依旧没有出现。
不少人开始嘀咕,“睿王伤势是不是加重了,不然怎么可能,作为主考官连面都不露?”
正准备上台子的周骞握着□□手微微一顿,田如意注意到他的异样,“徒弟,你可小心点,你力气大,别把枪给折了。”
毫无意外挨了周骞一记眼刀。
田如意跟没看见一样,对视了回去,“还楞在那做什么,为师这没多余的枪给你。”
周骞的心思终于从睿王两个字上缓了回来,不再管自己师父,直接上了高台。
他自小在武学上就有天赋,才十岁左右便随着田如意在江湖上闯荡,等到他十六岁的时候,在江湖上已小有名气,今年他刚满十九,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见了他都要拱手称一句周少侠,打擂这种事对于他而言和玩一样,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解决了前来比试的所有人。
一人一枪立在高台上,出众的身手配着同样出众的容貌,场下的人都叫疯了。
年纪大一些的人不禁感慨,“当年睿王也是这个年纪得了武状元,武试最后一项的时候,一人一枪立在台上,那威武那气派。”
话音才落边上就有人起了哄,“区区一个周骞也敢跟睿王比,没见睿王连身都不屑于现,估计是觉得今年参加比试的人都太差,怕污了他的眼。”
“这位兄台怎么说话的,周骞的身手还算差,要不你上去和他比划比划?”
“什么道理!我不会做饭难道还不能说厨子做的东西不好吃!”
“你这不就承认你不如周骞了?”
“切,我是不如周骞,周骞又比得上睿王吗?”
......
吵嚷声越来越大,几拨人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吵得几乎快打起来,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你们看,是不是又有人上台了。”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高台上,只见一个身高与周骞差不多的人站在那,他带着面具,着着和周骞款式差不多,颜色却是黑色的劲装,拿着一把银色□□,立在他的对面,一黑一白犹如光影两面。
也在这个时候考官那边的看台上有人发话了,“周骞,这是睿王为这一次比试,特意加设的一个项目,站在你对面的人是睿王的暗卫统领,是对你能力的一个检验,无论你能不能胜过他,你都是武试当之无愧的第一,周骞你愿意出战吗?”
睿王暗卫有很多,暗卫统领却只有一个,便是他那个师兄徐以,周骞听到暗卫统领这四个字脑子里第一浮现便是那日他透过门缝所见,徐以喊着睿王,“小七。”把坐在床上的睿王拥入怀里,以及睿王腰侧那些暧昧的吻痕,手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看向对面的人,目光凌冽,拱手一拜,“徐统领,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