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对这个小游戏很上瘾,明明输多赢少,却依然乐此不彼。唐歌蹲的腿都麻了,可哑巴仍然拉着他不放,连训练都不做了,一定要唐歌陪着他杀个过瘾。唐歌无奈,偷偷的放了几把水,想着让哑巴杀过瘾了赶紧结束,谁知道连赢几把的哑巴兴致更高了,气的唐歌脑袋直冒烟,暗骂自己没事找事,纯属吃饱了撑得教这家伙玩游戏。
就在唐歌苦恼的时候,救星来了。
亚当吃力的拖着一只野羊,趾高气扬的来到唐歌身边,把野羊往唐歌面前一放,蹲在地上,高傲的仰着脑袋,如同得胜归来的将军,一动不动的等着唐歌的夸奖。
唐歌目瞪口呆的看着得意洋洋的亚当,看看面前的山羊,再看看扬着脑袋骄傲的亚当,唐歌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自己刚骂过这小子只吃饭不干活,没想到这头小老虎竟然听懂了,转回头就给自己抓了一只山羊回来。这只山羊不大,也就三四十斤的样子,可唐歌实在想不通,凭着亚当小小的身躯,是怎么猎到这只山羊还能把它拖回来的?
亚当累得够呛,蹲在那里不停的喘息,不过脑袋依然仰的高高的。它觉得自己的表现很好,比那头只会抓老鼠的猫头鹰强多了。可等了半天没等到唐歌的夸奖,于是不满的咆哮一声。
唐歌赶紧起身,用力的揉着亚当的大脑袋,欣喜的问道:“这只山羊是你抓的?你怎么做到的?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亚当这才收了姿势,用脑袋拱了拱山羊,臭美的显摆起自己的猎物。
“别玩了,赶紧把羊收拾了。”唐歌跟哑巴比划到。
哑巴乐呵呵接过唐歌的解手刀,开始给山羊剥皮。剥皮的时候唐歌注意到,山羊身上除了脖子上几个血洞,其他地方没有一点的伤口,看样子这头山羊还真是亚当抓到了,心里乐开花的唐歌忍不住又狠狠的夸奖了亚当一番,把亚当乐的头摇屁股晃的。唐歌玩心大起,“嗷~~~!”的一声长啸,亚当见状也跟着“嗷呜”一声虎吼,吼声中百兽之王的霸气尽显无余,一时间部落里鸡飞狗跳,亚当的猎犬朋友们四处乱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
哑巴三下五去二就把这只小羊收拾了个干干净净。唐歌把羊肝羊心给了亚当,这家伙到底是猛兽,就喜欢血淋淋的东西。一整只筒子羊唐歌没动,却让哑巴包了下水去泉眼处收拾一下,晚上他要做个全羊大餐,来作为亚当的首杀庆典。
部落人一般不浪费食物,但是下水通常不吃的。内脏之中,只吃心和肝,有时候生食猛兽的新鲜心脏,是因为他们迷信这样会得到猛兽的力量,食用肝脏的道理也差不多。所以哑巴看着泡在水里的花花绿绿的肠子,有点傻眼。
“把皮兜在底下垫好,别沾了泥。”唐歌着急的在旁边比划,比划了半天哑巴也弄不明白,只好自己动手。
在激流中,用小刀把羊肚划开,把里面的草渣洗干净,洒上一把盐,使劲的揉搓,揉搓过后,在水里涮一下,简单的毛肚就收拾好了。至于羊肠,则用小刀从头一直剖到尾,同样用盐洗搓。其实用石灰效果会更好,不过没石灰,只能用盐凑合了。这只羊本来就不大,两把细盐就收拾了一点点的内脏,把哑巴心疼的直扁嘴巴,看样子似乎恨不得给唐歌一巴掌。不过唐歌可不心疼。这可是亚当的首杀庆典,这是亚当第一次捕猎到的猎物,唐歌一丁点都不打算浪费。
收拾完,带上内脏和筒子羊以及羊皮回到家,又该收拾羊蹄和羊头了。平时唐歌可是很懒的,可亚当的第一次狩猎给对他的刺激很大,就好像总算看到了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一样。乐的唐歌都有点蒙了头了。
生了两堆火,把羊肚和肠子在一堆火上煮,另一堆火上则烧了一锅开水。水将沸未沸的时候,把羊头按在水里,晃一下再提出来,轻轻一刮,羊毛就脱落了。反复几次之后,羊毛已经脱落的差不多,然后把羊头放在火上,没刮干净的毛见了火就被烧光了。羊蹄也用同样的方法处理完之后,唐歌拎着羊头去找老沙。
看着唐歌手里拎着一个光溜溜的羊头,老沙有点傻眼。部落里也不是不吃动物的头,不过一般都是大型动物,比如野牛什么的,而且都是剥了皮吃,像唐歌这样把整个脑袋弄个一根毛也不剩的,还真是头一回看见。
“石娃子,你这是干啥?”老沙疑惑的问道。
“伯,你的砍刀借我用一下。我把羊头破了。”说着话唐歌就抄起了砍刀。
老沙迷迷糊糊的直愣神,不知道唐歌这又是闹哪出。心里琢磨道:“难道是祭祀?看着也不像啊。”
唐歌手起刀落,几刀下去羊头就被破开。一般人以为动物头上全是骨头,其实不然。动物的头上,尤其是食草动物,其实除了头盖骨、鼻骨和齿骨外,其他地方全是肉。羊头虽小,但可食用部分几乎占了百分之八十的分量。
破好了羊头,唐歌想了想,一只山羊肯定不够吃,于是又顺手包了一大包的东西,准备一晚上全把它祸祸了。
“今个是亚当大喜的日子,晚上带点水果去我家吃酒席。”唐歌招招手跟老沙告别。
走到半路上,碰到了小庆。小庆十七八岁,个子矮矮的但很壮实。嘴角天生往上翘,仿佛随时都带着笑,是一个很讨喜的青年。
“庆哥,干嘛去?”唐歌笑着跟小庆打招呼。
“没事,去老沙那领点吃的,家里的已经吃完了。”小庆也笑着回答唐歌。
唐歌道:“别麻烦了,干脆你叫几个人,晚上去我那吃去。今天是亚当大喜的日子。”
小庆也不客气,闻言笑道:“那感情好。等下我叫上阿正他们,晚上热闹热闹。不过亚当怎么了?”
唐歌晃了晃手里的羊头,说道:“今亚当第一次狩猎,猎回来一头山羊。我打算给它庆祝一下。”
小庆乐道:“喝!这可算是成年礼了啊。”
唐歌点点头,开心的笑道:“可不是嘛。就当成年礼来过好了。”
半坡豚部落举行成年礼的标准很简单。族人们认为,一旦男孩到了变声期,女孩来了初潮,就说明他的身体已经成熟,可以把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对待了。这时候就要为他举行成年礼。成年礼也很简单。发给你一件武器,自己出发去野外猎取一头猎物带回来。女孩的比较宽松,如果觉得狩猎不行,采集一些水果蔬菜也是可以的。
等狩猎或者采集归来后,胖巫会举行一个仪式,在胖巫的祝福下,族人们共同分食此人带回来的食物,以此来证明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猎人,有资格供养他的族人了,族人们也接受他的供养,从此就会以成年人的礼节来对待此人。
大部分原始部落的成年礼都是独自去猎杀一头猎物,但有些部落会限制猎物的种类,比如只能猎杀羊、鹿、鳄鱼之类的。不过半坡豚不会,只要是猎物都可以。当然,这个猎物也必须能拿得出手才行。成年礼的猎物关系到这个人以后的地位。猎杀到的猎物越凶猛,越狡猾,这个人以后在部落里的地位就会越高。
而且成年礼举行就意味着此人有资格佩戴兽牙项链了。成年礼上的猎物是在族人的见证下,此人第一次独自猎取的猎物,所以这头猎物的标志性骨骼或者牙齿之类的东西,将永远位于兽牙项链的正中间,到任何时候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所以说,兽牙项链代表的是一个人的实力。这个人厉不厉害,有多厉害,看一眼他的项链就知道了。大石头项链的正中间就是一颗剑齿虎的牙齿,虽然只是幼剑齿虎,可幼剑齿虎同样是剑齿虎。而且一个孤单的少年能在危机四伏的荒野中,独自猎杀一头食物链顶级的猛兽,还能安然的把猎物带回来,这简直就是一个传奇般的故事。
所以说,亚当虽然只是猎杀了一头山羊,可这个行为完全可以证明他的生存能力。以此为契机作为亚当的成年礼正是恰当的时候。不过部落里可没有给野兽过成年礼的惯例,所以唐歌准备多做点食物,大家大吃一顿,热闹一下就可以了。
回到家,唐歌开始准备晚上的晚餐。可惜大石头不在,所有的活都要他自己干。
羊头羊蹄洗涮一把,筒子羊则分成小块,本想做个全羊宴的唐歌觉得太麻烦,于是干脆做手把羊肉。野山羊肉本来味道就很好,白水煮肉就是一道好菜。唐歌做的手把羊肉也简单,羊肉切成豪放的大块,全部投进锅里煮,加了一点点的葱姜蒜花椒调下味,不能多放,多放容易夺味。放好调料剩下的就是等,等肉煮熟了,原始风味的手抓羊肉就算做成了,吃的时候捞出来直接啃,觉得腻了就沾点盐。好吃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