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之芊到了前院时,前院已前前后后被围了许多人,和尚们围成了一圈,有的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转动手中的佛珠,似乎在为死者超度,有的则是三五成群,指着尸体窃窃私语。
皇家护卫各个手持剑柄,蓄势待发,赵元眉头紧锁,一手弯曲背于身后,望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如此紧迫的时刻,连始终卧病在*的赵裕祉,也由小詹子搀扶,站在了赵元的身边。
整个前院顿时通火明亮。
尸体被人团团围住,赵之芊张望了两眼,没能看到。
她悄悄瞟着不远处的赵元和赵裕祉一眼,欲想越过人群,就近看看情况,不料,赵裕祉一眼看到了准备开溜的身影,一声叫住了她,“芊芊,咳咳……”
略微大声的叫喊使得赵裕祉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猫着身子的赵之芊背影一僵,悻悻地回过头,刚好对上赵元扫视而来的目光,耷拉着唇角,默默地走了过去,微微屈身,“芊芊见过父皇,见过皇兄。”
赵元对赵之芊的出现既担忧又不满,目光凌厉地望向在她身后的花莲,“花莲!谁让你带公主过来的!朕是如何交代的!”
花莲慌张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饶命,奴婢该死……”
“父皇,你别怪她。”
赵之芊侧了一步,挡在花莲的面前,开口为她解释,“是芊芊自己非要来的,花莲拦不住我……”
赵裕祉见赵元的脸色愈发难看,赶紧伸手拉了拉赵之芊,眼神示意她,轻声开口:“芊芊,这里没你的事,回厢房去。”
“我不。”
赵之芊一把甩开了赵裕祉的手,“我既为皇家一份子,亦是静隐寺住客,我有权知道发生何事!”
“赵之芊!”赵元没有叫唤她的昵称,而是直呼名字。
正想再说什么,胡太医和护卫统领一脸严肃地半俯身走到赵元面前,“回禀皇上,尸体身首异处,身上没有其余伤口,肩头处有抓痕,且头部断面边缘不整,断端无切割痕迹,可见并非匕首或刀剑切割,且血液还未干涸,可见此人刚死不久。”
护卫统领双手抱拳举于额前,有力道:“回禀皇上,经查探,四周并无打斗痕迹,这个小和尚自小在静隐寺长大,未曾听说有树敌,臣暂时未寻到刺客线索!”
赵元点了点头,紧紧地抿着双唇,“依胡太医之言,此案并非人为,而是猛兽所致?”
“臣不敢断言!”
胡太医犹豫了片刻,如是说。
场面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火苗滋烈燃烧的声音,而此时前院的某一房顶上,一个人双手抱胸孤傲地站在上方,细细凝视着那摊血水,隐藏在了黑夜之中。
赵之芊没有仔细听胡太医的话,听了也觉得听不懂,转着溜溜的眼珠子,心里只想着,怎么上前去看个仔细,浑然不知那现场是多血腥残暴。
赵裕祉缓了缓自己的心神,开口道:“父皇,无论是人为也好,猛兽也罢,此处既已生命案,则此地父皇不宜久留,儿臣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不如早日回宫中,以免另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