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陆陆续续的把其余的箱子,给放在了东方辰指定的地方,夏侯彬沉径直走向了关心。此时的关心正坐在床榻上,她的头,靠在了令狐致澈身上,而令狐致澈则是扶着她的肩膀。
“你该把她给我了。”
在靠近令狐致澈的时候,夏侯彬沉还是像往昔一样平静的说话,只是声音里,隐隐约约的潜藏着一丝,不容他人拒绝的笃定,还有,不耐烦的心境。
直到夏侯彬沉就站在令狐致澈旁边,令狐致澈还是无所动容。夏侯彬沉静默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向着关心伸了过去。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关心肩膀的一刻。
“她现在很痛苦,你要做什么?增加她的痛苦吗?”
令狐致澈突然出声,他的声音温和又很轻,就像怕打扰到关心熟睡一样的,刻意放轻了声音。
夏侯彬沉动作一顿,犹豫了下,手还是伸了过去。只是这一次,令狐致澈伸手把他挡住了。夏侯彬沉抬头,不悦也不耐烦的凝视着对方。
为了早点赶回这里,他不惜调动了自己的十二暗卫,终于是在令狐致澈没有动手脚,偷偷把人带走藏起来之前,赶了回来。既然他回来了,那就应该把人还给他了,毕竟令狐致澈才是跟夏侯芷烟没有关系的人。
“我是她的哥哥,你应该把我的妹妹还给我了。”夏侯彬沉收下自己眼神里的不耐烦,平静道。
“哥哥?”令狐致澈好奇的重复了一下。
明明是疑问句,可夏侯彬沉就是听着觉得很奇怪。若是论起年纪,他同令狐致澈不过就相差了几个月而已。
令狐致澈疑惑的,不带着任何其他的感情,只是纯粹的询问,“为什么是还给你,她又不是你的?”
这番疑问,也是把一直以来在他心里,潜伏的怪异感觉给说出来。
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感觉夏侯彬沉哪里不一样了。以往的夏侯彬沉是如何?他对女人从来不会有任何兴趣,从来不会多看一个女人一眼,或者说,连看都不会去看那些女人;甚至是他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们,他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是那一次,夏侯彬沉先说出了她的名字。
平时,他跟夏侯彬沉除了生意合作以外,从来不会谈论其他的话题,更别说是夏侯彬沉主动的。而在之前,夏侯彬沉就主动了一次。为了把关心带回去,他这个一直被誉为沉静得仿佛没有感情的人,居然也会有那么一次,用声音伪装扮演着,一个为了妹妹的未来,为了妹妹的名声考虑,而苦口婆心的哥哥。这样的夏侯彬沉,太不像他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因为关心是他的妹妹,所以关怀她,一切还好说。只是夏侯彬沉给他的感觉不像是那样的。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在他打探到的情报里,夏侯芷烟跟夏侯彬沉,从小到大就没有过任何的交涉。这才让他的疑惑,没有任何的踪迹可寻。
“她是我们永宁侯府的小姐。”夏侯彬沉用另一种形式,来回复令狐致澈刚才的疑问。
这个时候,夏侯彬沉还想着用永宁侯府,作为堵住令狐致澈的借口,而令狐致澈闻言却是缓缓的,扬起了嘴角。
他在笑,而且是笑得很温柔随和的。作为一直护着关心,不让自己靠近的人而言,令狐致澈现在居然会露出这样的笑容,这让夏侯彬沉不由觉得疑惑了,随即便听到他带着有点好笑的口气说道。
“你说她是永宁侯府的小姐?你们永宁侯府给她安排的一切,是一个小姐应得的待遇吗?她的日子过得连下人都可以随意的羞辱,下毒、迫害,她住的地方用的东西,还没有她院子里的下人,用的东西要好。这就是你们永宁侯府对待一个小姐应有的待遇?”
令狐致澈忽然顿了下,他微张的嘴唇在透露着他的疑惑,“夏侯彬沉,你忽然提醒我,她是永宁侯府的小姐,是什么用意?”
听着令狐致澈的质问,夏侯彬沉逐渐陷入了回忆的深思。
那一年,他离开了侯府,去了远远的凌都。他没有派任何的人去照顾好她,也没有警告任何人不要不安分的乱来。现在他回来了,回来后的他,没有让下人去询问去打探,他离开的这些年里,她过的日子是怎么样的。
就因为她当初说的一句话,他就像一个没有任何瓜葛的人一样,远远的不再去靠近她。他一直以为一切早就结束了,现在听到了令狐致澈的话,才知道一切都没有结束。没有因为他的妥协而结束,也没有放过她,让她好受一点,反倒是因为自己当初的妥协,变本加厉的迫害她。
被封印许久的心,在这一刻,忽然有了一丝的知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记得那是自己选择的。
“我没有什么目的。”夏侯彬沉停下了自己的回忆,他垂眉,修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栗着,“我刚回来京都。”
“这是借口吗?”
几乎是在夏侯彬沉的话音一定,令狐致澈便出声询问。夏侯彬沉不悦的抬起头,却没有看向对方,他的视线,落在靠着令狐致澈的关心身上。
深深皱着的眉头,睡得很不是安稳,跟刚才夏侯彬沉刚回来时,看到的不一样了。显然是他们的谈话,已经吵到了关心的休息。
“把人放在床上,你们出来,我有话要说。”东方辰的声音忽然就出现了。夏侯彬沉只是犹豫了一下,他最后再看了关心一眼,提步走向东方辰。
听着身旁人走开的脚步声,他缓缓的把关心放下,为她拿过枕头,再把她的脑袋轻轻的放上去。拉过用天蚕丝和天鹅的羽毛做成的凉被,盖上了关心的肚子,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一声叹息从鼻腔里发出,令狐致澈起身,走向了一旁的衣柜。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衣服穿上,再向外面走去。
经过床榻时,他不舍的侧头看着关心在的方向,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但听着微弱的呼吸声,就能令他一舒思念。
床榻上,盖着一条白色凉被的关心,身体轻轻的颤抖了几下,嘴唇抿着,小脸皱着,睡的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