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个声音而来,却在最后得到了失望。他黯然的垂眸,转身打算离去,却在转身后看见一个身影,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是一个女子,长长的粉色霓裳裙,罩在女子的身上,柔顺的黑发随着清风而扬起。她头上戴着一只粉红色石榴银簪,可能代表着女子,来自于某个较偏远的国家。因为据男子所知,在跟那个瀑布相近的国家里,女子都不会佩戴粉红色的石榴银簪。
她有着弯弯的柳叶眉,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红嫩的小嘴,白嫩的肌肤像羊脂玉膏一样,那一双和善带着点俏皮的眼眸,正在看着他。
“你是?”
“你,为什么要走呢?”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问起了自己的问题。她说话很慢,却很温柔,语调也很轻,有一种在哄人入睡的感觉。
令狐致澈最后看了看女子一眼,便把视线移到了其他的地方。莫名的,他现在对着女人,就是不想去看她们。
也许他过会,眼睛又会恢复回之前的黑暗,所以在他能看见光芒的时候,他还是想尽量多看看自己喜欢的、在乎的事物,也好记住那些他想记住的事物,或者想记住的那个人的模样。为了做到这一点,他尽可能的不去看其他的女人,虽然那个他想记住的人,现在不知道在哪。
“我不想去打扰她们。”
这是他的回答,虽然他可以不要回答女子的问题,只是看女子好似没有恶意,便简单的回复了一下。
“为什么你认为,你过去问候一下,会是打扰她们呢?”女子还在继续询问,仿佛不想让他离开。“你过去了,兴许还能问到离开这里的路,或是,问到你想要的答案呢。”
女子问了很多的问题,可她温和轻慢的语气,怎么听都让人感觉,她是在和你亲切的慰问;怎么听都让你没有办法去反感她。无奈,令狐致澈只好淡然的回复她,“路,我会自己找的;答案,我也会自己找。”
也许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又补充道,“我有手有脚的,想要什么,我可以自己找,不用特地去麻烦别人。”
“那你为什么很失望?”
在令狐致澈疑惑的看向女子的同时,女子又说道,“当你辛辛苦苦找到她的时候,你很失望,你没有发现吗?”
“失望?我失望什么?”
女子一直微笑着,时而看看他,时而看看那对母子。她轻轻的说道,“你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很兴奋;在来寻找的路上,也很兴奋;可是当你看到了她们的时候,你却一点都没有快乐,反倒,还很失望。这,你应该自己知道是为什么。”
听着那些令人费解的话,看着眼前,越发令自己觉得迷惑不解的女子,令狐致澈越发不想理会。“姑娘,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先告辞了。”
他刚转身,就又听到女子的声音,在他身后自顾自的.的响起。“你以为你很清楚吗?你觉得自己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吗?可是那么大的迷雾就在你眼前,你却一直置之不理,你还没有完全的承认自己啊。”
猛的转身,他不耐烦的看着女子,“你到底在说?”
对于女子所言之话,他越发感到奇怪。他是听得懂女子的意思,却好像又不懂女子的意思。比如,这个女子怎么好像知道他心里的事情?但是如果不要这么想,换个位置思虑,那么女子的话,便是完全杂乱无章的。
这便是令狐致澈的懂与不懂。
女子却转而看向了那对母子,那位母亲和蔼的眼神,正看着她怀里紧紧抱着的孩子,一股情愫,在令狐致澈看到的瞬间,在他的心里波动,而他却要面无表情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你听到呼唤时,你以为那是你现在的母妃,在呼唤着你。因为你发觉那声呼唤,在你心底深处有着很强烈的熟悉感。”女子回头,凝视着令狐致澈的眼神,“所以你以为那个呼唤声,是你现在的母亲,对你所发出的呼唤。”
面无表情的侧头,他不去同女子对视,就像在否决女子所说的话语一样。
“可是你难道真的忽略了,你现在所记挂的母妃,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你。”
风声吹动着地上的沙砾,让它们四处的滚动,偌大的树林里,就这么单单两个人,一言不语的站在了林中,就像永远被凝固了的画面。
直到令狐致澈微微动了动唇,便已经是认可了女子所说的话。
女子凝视着那对母亲,温柔的说道,“孩子,你再看看那对母子,你是怎么想的?”闻听,令狐致澈动作很是缓慢,却没有拒绝的朝那对母子看了过去。
母亲怀抱着孩子,宠溺不已的看着他熟睡在梦中的样子,就好似一分一秒都不舍得分开,就这么看着这么抱着,就已经足够了。
“都说骨肉连心,十月怀胎到期一日,母以命,换得子一命,幸得两命并在,不幸之,落下一命,勾走一命,若是母在,汝替,乃双生煎熬,天都看不下去了。”
女子轻轻的语调,随着风,一齐飘散而去,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女子道毕,并没有以此话询问他的所感。
“你刚才说什么?”好似忽然在女子的话里面,发现了什么,令狐致澈出声询问,却不舍将视线从那对母子的身上移开。
周围是安静的,也没有听到女子的声音,更没有听到女子离去的脚步声,就像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听到女子出现的声音一样。他没有去看,身边的女子是不是已经走了,就好像他从来都不在意这一点。
“你为什么,不把眼睛移开呢?你已经看了这对母子很久了。”过了好久,安静了好久,女子的声音又终于出现了。
“她们比你好看。”凝视着那对母子,令狐致澈面无表情的直接言。
“比起你说‘因为我想看她们’这个回答,更好,是吗?”女子的话还是那么温柔,就好像这个答案,不管男子回不回答,都随意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