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灵魂契约的信物?
格博克勒甄比愕然。他哪里有那玩意儿?这畜牲明明就是生吞了他的一口血肉,瞬间就臣服了。他也很懵逼好不好?
珊蛮很激动,激动得脸上粗糙的皮肤都现了一圈红晕。他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非常吃力,因为,他被麻醉剂麻醉的这几天里,根本没吃过东西。
他实在是太虚弱了。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肠道壁已经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根本没有缝儿,他几乎要饿虚脱了。
珊蛮很委屈,这帮人真是太太没人性了,抓了他也就罢了,还不给饭吃。
就算他是能与神灵沟通的人,就算是他是神灵在人间的使者,他又没修炼成仙,他还是个人,是个人就是要吃饭的好不好?
珊蛮舔着自己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嘴唇,真没力气跟他掰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水和食物。于是,他艰难地道:“少废话,快给我水和吃的。等老夫吃饱喝足了再给你捋捋前因后果。”
格博克勒甄比也对海东青突然认主的原因非常感兴趣,便吩咐士兵给他端来水和黍米粥。对珊蛮道:“吃吧,你饿了几天了,肚子里太空,别的你也吃不了,先凑和吃些。”
珊蛮没功夫搭理他,一顿狼吞虎咽,胃里总算舒服了些。他把嘴角的残渣一抹,道:“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这只雄库鲁连老夫都没有真正的驯服它,让它认主,你倒是阴错阳差的契约了它。给老夫讲讲来龙去脉,兴许能帮你解开这个谜团。”
格博克勒甄比便从头至尾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海东青认主的经过。
珊蛮歪着脑袋沉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它吃了一你块血肉便认了主。这个有意思,老夫咋没想到这个办法呢。老话儿怎么说来着?这可当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他忽然就盯着格博克勒甄比道:“我们珊蛮一脉,不同的族系修炼的方向是不一样的,所学之道更是有着天壤之别,但是御兽一道,有个古老的传说,老夫也是通过这个传说才勉强能够与这只海东青沟通,让它为我所用。
我们祖上的一个分支,有一种提炼极品麝香的方法,取名叫做天麝,这种东西炼制工艺非常繁复,早已失传。传说吃了天麝的人,再经过专门的祭祀仪式荡涤灵魂,就可以拥有与某些灵性很高的兽类进行灵魂契约的能力。
既然这只雄库鲁已经是你的了,你们一定是已经从它脚上拿走了麝香香囊做的锦囊了。不瞒你说,老夫就是靠着那个东西才能勉强驾御得了它。它号称万鹰之神,你小子这便宜捡大发啦!”
格博克勒甄比这才知道,原来秃答部的那个珊蛮老巫婆想拿他做活人祭,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反而是因祸得福了。
格博克勒甄比在珊蛮的追问下大略讲了他的遭遇,但没说是在秃答部,只是说重病昏迷,妻子带他去求医,的确是吃下了一种具有奇特香气的药材才苏醒过来的。
哪知,珊蛮却讽刺地笑道:“不想全说就别说了,老夫对你的那些个烂事儿也不感兴趣。难得你吃了天麝居然还能够活下来,那就说明那场祭祀没有完成,若是完成了,你早就被祭了天了!你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
那位珊蛮是个中高手,也不能说是高手,就是修的方向比较稀奇。
你以为他喂你吃了那么珍贵的天麝,真是想救你呀?他是想拿你做活人祭。
据说哈,那是一场可以借阳寿的祭祀方法,你吃了天麝,你的灵魂就变成了一种媒介,那位珊蛮会把你未尽的寿命转到他自己身上。
你小子居然到现在还没死,那就证明他失败了,祭祀没有成功。
结果呢,就是,他将遭到反噬,或死或疯,总之,命不久矣!”
格博克勒甄比心里一惊,这老货说的好像他亲眼所见一样,所有的事实的确如此,秃答部的珊蛮老太婆的确是疯了,现在是死是活还真不清楚。
那只海东青站在格博克勒甄比的肩膀上,用小脑袋瓜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然后,扑扇着翅膀向斜刺里飞去,被牛筋绳拴着飞不远,直到飞不动了,只好又飞回来,落在他肩膀上,又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脸,然后继续飞出去,被绳索拉着又飞回来,如此反复了三次。
格博克勒甄比不知道它什么意思,歪着脑袋跟它对望着。
珊蛮插口道:“你都已经跟它契约了,怎么还不明白它什么意思?它这是告诉你,那个方向有它熟悉的味道。大概是它喜欢的猎物吧,它想让你跟它走。
另外,我说后生,你把那根破绳子给它解了吧,你已经是它唯一的主人了,直到它死,它都不会背叛你的,你傻了吧唧的弄根破绳子栓着它干嘛?毫无意义!简直是亵渎一只万鹰之神,它的灵性超乎你的想像。放开它,跟它去吧,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格博克勒甄比走上前去,点了珊蛮几处穴道,道:“得罪了!我可以保你平安无事,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不能放了你!”
珊蛮笑道:“成!老夫相信你!老夫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小友可否实话实说?”
格博克勒甄比道:“珊蛮大人请讲,但凡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谢珊蛮大人解惑之恩。”
珊蛮问道:“四王爷是否看到了藏在锦囊之中的密信?大汗的旨意是什么?如果老夫猜的不错,应该是命令老夫杀掉四王爷吧?我只想知道,在旨意下达之前,四王爷府上的亲眷可还平安?但愿我临行前的一番话,能暂时保住四王爷家眷的性命。至于日后,四王爷还有没有能力保护他的亲眷,老夫可就无能为力了。”
说着,他一声叹息,那叹息里有着道不尽的无奈和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