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所遭受的侮辱让她不自觉的封闭了自己的心,她不愿意醒来再看这一眼这个残酷的世界,但这股暖流就像能够修复她受损的情感神经,让她心生向往,目眺远方。
葛覃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公英,时而又化成一株向日葵,在内心底儿时自己涂鸦的一首小诗在心间流淌:
每个人都是花吗?
或向日葵,或蒲公英?
向日葵向着太阳,蒲公英找寻远方?
以为向日葵会永远向着阳光
即便寒凉,即便忧伤
也会不离不弃地转头,望向太阳
以为蒲公英永远流浪他乡
即便坎坷,即便断肠
也会毅然决然地奔走,寻觅方向
但是,
夜晚来临,向日葵失去了阳光
皎洁的月光,寂静的晚上
向日葵孤单地泣泪,独自地枯萎
只因为,太阳的光,照到了别的地方
穿过树林,蒲公英迷失了方向
汹涌的汪洋,炽热的阳光
蒲公英害怕地停下,绝望地放弃
只因为,长途的苦,摧垮了它的心房
可是,
向日葵终会迎来第二天的太阳
重新站起,不再忧伤
向太阳倾诉昨晚的经历,明天的理想
蒲公英终会想起最初的那份痴狂
重新坚强,不再彷徨
向远方高呼自己的梦想,找到一片叫世外桃源的地方
所以,
我们也会面临孤独的夜晚,也会丢失初心的希望
但我们会像向日葵、蒲公英那样
实现自己的理想,找到成功的远方
葛覃不自禁的笑了,笑容温柔而幸福。这首小小的散文诗还是他在十二三岁时随手写下来的,笔触稚嫩,但却激励了现在的她,让她再次点燃了生的希望。
当葛覃悠悠转醒的时候,恰巧格博克勒甄比的一滴清泪掉落在她长长的卷起的睫毛上。她的睫毛不负重荷被压得弯弯颤颤,就是这轻微的抖动,把格博克勒甄比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不管她日后会怎样,只要现在能醒过来,就是老天爷对他最大的恩赐。
葛覃的衣物里外都脏的没法穿了,格博克勒甄比只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因为是夏天,穿的衣物本来就少。
现在这个情况,一是葛覃的身体状态不好,不宜移动,另一个原因是外面可能会有一场残酷的混战,出去更危险。索性倾城找的这个藏身的山洞位置险峻,一般人也爬不上来,暂时还是安全的。更重要的原因是葛覃衣衫不整的,只有一件薄外套罩身,这太引人犯罪了。格博克勒甄比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媳妇这曼妙的诱人的身姿。
人哪总是不知足,格博克勒甄比也难以免俗,他再英武,再精明,再强干,再睿智也不个凡人。一见葛覃的精神状态比他预期的好很多,除了身子虚弱并没有出现他想像的受辱之后要死要活的坏情绪,放下心来。他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开始惦记外面的战事了,也不知道四王爷动手了没有?以乌苏里大汗的奸诈狡猾心狠手辣,四王爷能不能对付得了他?
这个事情至关重要,关系到富灵阿氏未来五十年之内的战略战术以及经济复苏。
这功夫,他又忘了自己刚才还后悔的痛哭流涕的,后悔不该为了政治目的让心爱的女人置身险境。
这也是他这个人的天生性格所决定的,骨子里的家国情怀,大家重于小家,这是根深蒂固的,更是难以泯灭和撼动的。无所谓对与错,只是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身份地位不同,考虑的事情所站的角度和高度不同而已。
葛覃现在还不知道是肚子里孕育的婴儿把她从精神沉沦的苦海中拉了出来,把她的痛苦记忆像擦黑板一样给擦了个干干净净。
葛覃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声音十分响亮,把格博克勒甄比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倾城和黑色海东青的灵性真是太好了,它们甚至能想到主人前面。
格博克勒甄比呼唤倾城回来,想让它去打点猎物,拾些干柴回来。命令还没下呢,倾城带着它的男友已经飞回洞中,倾城嘴里叨着一只野山鸡,黑色海东青嘴里叨着一只野猪幼崽。
倾城看到葛覃醒过来,高兴地过来跟她亲昵了一阵子。把黑色海东青气得直吃醋,在一旁又跳脚又扇翅膀的。
葛覃觉得好笑,怎么看那只雄性的黑鹰都跟格博克勒甄比贼拉拉的相似,大醋坛了一个。
葛覃招手叫黑色海东青过来,那货却一脸高傲的不予理睬。
葛覃脸一板,撇了小嘴,威胁道:“你若敢不听我话,信不信我让倾城不再理你,我是倾城的娘家人,你要是想娶我们家倾城,必须得经过我这个娘家的同意,否则,嘿嘿!我说的话你明白不?”
格博克勒甄比听得直想笑,跟一只畜牲谈婚嫁,还娘家人,它能听懂他格博克勒甄比的姓都倒着写。正在心里腹诽呢,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黑色海东青高昂的头瞬间就搭拉下来,还冲葛覃连点了几下,那动作传递的意思十分明显,跟个人似的在对葛覃点头哈腰。接着,讪讪的就走到葛覃近前,用脑袋贴了贴倾城的脑袋,又凑过去贴了贴葛覃的脸。
葛覃倒是没想到精神契约什么的,因为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对倾城进行精神控制,她一向是把倾城当作亲人来看待的。
可格博克勒甄比的脑子里想的就跟葛覃想的不一样了,他是对这只黑色海东青垂涎三尺,不光是他,只要见过这只海东青的肃慎男人,都会对这只海东青馋得流哈喇子的。这只黑色海东青要比倾城还高一个档次,血统更加纯正,是真正的万鹰之神中的极品之王。战斗力爆棚不说,就这智商和灵性都是世所罕见。
格博克勒甄比片刻不耽搁,甚至都没来得及跟葛覃打声招呼,拉过葛覃的胳膊,抄起小匕首就把葛覃的中指给割破了,鲜血滴在一个缺了口的破陶碗里。这时候他也丝毫不怜香惜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