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的悲伤已经达到了令她崩溃的边缘。痛苦犹如惊涛骇浪将她整个人无情的吞没。她感到比当初她自己死了还要痛上百千倍。
两个人呆呆的坐在空间里一言不发,好似两具雕塑,守着小红果的尸体一动不动。
外面发生了什么,两人也无从知道。
葛覃的大丫头在船舱外面大声的禀报了好几次:“王爷,娘娘,正妃娘娘那边有人传话说娘娘见红了,怕是要早产。大夫说现在胎儿只有七个月大,就算生下来恐怕活下来的机会也不是很大,请王爷过去看看。”
大丫头连喊几遍也不见动静,急了,虽说雅颂不受王爷待见,那也是正经主子,若是生孩子过程中无论大人还是孩子,只要其中一个有个三长两短的,王爷要是怪罪下来,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大丫头无奈,把牙一咬,脚一跺,直冲了进去,却里外找不见人影儿。小郡主用的东西还都整齐的码在床边上,屋子里却是空无一人。就连小郡主都不见了。可是,她一直在外边守着,明明主子们都在船舱里就没出去过。
大丫头吓得面如吐色,现在可不是在陆地上,这是在江里面,万一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害死了主子,比如把人给扔江里淹死了之类的,哎哟,不能想,想想自己都要把自己给吓死了。
大丫头也没了主心骨,又不敢乱嚷嚷,只得叫了同伴在外面守着,说没主子同意任何人不得进舱里。她自己则急急忙忙的下了船去前面船上找吉幸泰报告。如今这个队伍里除了王爷,也就吉兰泰将军能当上半个家了,有了事情,六神无主的也只能去找他了。
葛覃的大丫头还是有几分见识和胆量的,处理事情也很有分寸,她没跟雅颂派来的小厮说主子们不见了,只是说让他先回去,主子随后就到。
大丫头去求见吉兰泰,可是,吉兰泰好热闹,跟着一帮采买奴才下了船去小城里闲逛去了。
王氏一听是葛覃的大丫头求见,正好想知道葛覃现在怎么样了。自从王爷回来带走了女儿,又好几天没见着她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还不肯用奶嬷嬷,王氏很担心葛覃的身体吃不消。有头有脸的贵妇人还真就没有自己带孩子的,太耗神了。
就连王氏当初在忠顺王府里根本不受待见的一个小妾,生了葛覃之后也不是自己亲自奶大孩子的,也是派了一个专职的奶嬷嬷给带着的。所以,王氏很不理解为什么葛覃那么执拗宁肯自己挨累也不愿意让奴才带小红果。
大丫头坐立不安的,又不敢跟王氏实话实说,王氏现也是有身孕的人,她再给吓着,动了胎气,怕是大将军得吃了她。
王氏询问什么,大丫头都说还好。
王氏知道这丫头在敷衍她,有些不高兴地道:“你来找我们大将军有什么事情么?是王爷让你来传话的?还是侧妃娘娘让你来传什么话?能跟我讲讲么?”
大丫头道:“哦,奴婢奉了王爷之命,是过来请大将军过去的,”
只这一句,王氏再问什么,大丫头都道:“其他的主子没说,只说请大将军尽快过去一趟。”
王氏就以为一定是外面的事情,女人不便过问,便识趣的住了嘴。问些小红果最近的近况。大丫头神不守舍的,答的驴唇不对马嘴的。
等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葛覃的大丫头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吉兰泰才捧着一大堆的吃食和玩物回到船上。
一进船舱,本想给媳妇儿炫耀一下自己买来的东西,却一眼见到了葛覃的大丫头惊慌的面孔。
大丫头也等不及吉兰泰问了,急道:“大将军快随我来!王爷有急事。”
吉兰泰忙把手里抱的拎的,身上挂的通统摘下来,叮嘱王氏要小心身子,这才随大丫头走了。
到了岸上,大丫头低声把事情讲了一遍,强调说明明王爷和侧妃一直都没出来过,人怎么就不见了呢?还有,正妃娘娘见红,早产儿也怕是要保不住了,这个时候,主子却不见人影儿,怎么办?
吉兰泰也是吓了一大跳,这两个大活人外加一个小活人,不凭空消失了?吉兰泰才不相信有人能在不知不觉中把格博克勒甄比给干掉了扔进江里呢!那纯属鬼扯,就格博克勒甄比那身手,这世上怕是找不出几个比他强的,那得是多厉害的杀手,一息之间杀掉一家三口,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此时天上突然间电闪雷鸣,刚刚还睛空万里,大太阳照着人要着火,这老天爷变脸的功夫是真高,放屁功夫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把岸边是的人浇得跟落汤鸡似的,疯了一样往船上跑。
吉兰泰拉着大丫头就往雅颂那艘船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道:“你们家王爷你不用担心,他没事,你们侧妃娘娘也不会有事的,主子的心思你也别猜瞎,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私下处理,偷偷离开一小会儿。我还是去正妃娘娘那看看,孩子就算早产,也必须救活。这个孩子对你们王爷很重要。”
吉兰泰是知道格博克勒甄比对雅颂的态度和安排的,很多细节吉兰泰都跟格博克苗甄比探讨过。所以,他觉得,目前看来,那小两口玩失踪一定有他们自己的原因,有格博克勒甄比在,葛覃母女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倒是目前这件事比较棘手,他是个外人,还是个男人,雅颂的产房他是万万近不了前的,雅颂要是做手脚,他还真没办法知道。
所以,只能把葛覃这个大丫头带着,她是进得去产房的,必须得让她盯住了雅颂和她那个奶嬷嬷的一举一动,如果有调包事件发生,就算她无力阻止,最起码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果然不出所料,雅颂船上守卫森严,葛覃的大丫头是借口王爷派来给王妃传话的,这才被允许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