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给葛青儿回了拜贴,语言尖利的损了葛青儿一顿之后,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她又不是真正的葛覃儿,跟忠顺王府没有半点瓜葛,更没有什么感情,连怨都没有,又何必费心思去琢磨呢?
葛覃回到院子里正准备叫小厮去找珊蛮大人过来议事呢,却听到外面的丫头报说:“侧妃娘娘,赵二先生求见。”
葛覃一愣,自从发生札克善蓄意谋害她两个孩子,赵二先生受伤的事情之后,赵二先生自知对不起葛覃,憋在屋子里谁也不肯见。
葛覃也非常理解一个父亲对儿子那份舐犊情深以及他对自己和格博克勒甄比的无比愧疚,便也没有强迫他,任由他独自去疗伤,除了日常用度方面吩咐了下人要仔细些,就没再过多的打扰他了。
葛覃不明白赵二先生怎么突然要见她?难道是想通了?那么,这次有什么事呢?是觉得没脸再在这里呆下去,要告辞离去,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说实话,葛覃还是有点舍不得这老头儿离开的,赵二先生性格敦厚,葛覃能从他身上隐约看到葛爸的影子,而自己又拜了师父的,虽说相识时间不长,但对他还是十分亲近的。
赵二先生坐在花厅里喝着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札克善的所作所为,他也是怒火中烧,可又能怎么办呢?自己一辈子就这么一根独苗儿,又从小失散,自己这个当爹的很不合格,亏欠儿子太多!是是非非谁对谁错的,他分得清楚,却没办法放弃父子之情,维护正义公理。这是人性的弱点和自私之处,他是个正常人,不能幸免。
赵二先生正胡思乱想着,一抬头见葛覃进来,连忙放下茶碗起身相迎,就要行大礼。
葛覃用手虚扶了一下,道:“师父,可别行大礼,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得我给您见礼才是正道。要不这样,咱爷俩儿都免了俗套如何?”
赵二先生尴尬的笑笑,没再坚持见礼,苦笑道:“侧妃娘娘说笑了,老夫惭愧呀!哪当得起侧妃娘娘如此厚待?我那不肖子,唉!”
葛覃摆了摆手,道:“师父说的是哪里话来?札克善有错是札克善的事,什么父债子偿,子债父尝的,都是屁话!没道理!行了,咱们不提札克善了,他也逃得没了踪迹。王爷派出去的人也没追到他,只要他不再犯浑,我也不想再追究了。”
本来葛覃还恨着札克善,不再对格博克勒甄比的决定横加干涉了。但一见到赵二先生数日间苍老不少的面容,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她说这话就是告诉赵二先生,王爷没抓到札克善,叫他放心。
赵二先生也知道葛覃的好意,不自禁老泪纵横,双膝一软,跪倒在葛覃面前,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葛覃连忙上前把他搀扶起来,从丫头手里接过丝帕递向赵二先生,轻声道:“先生也别难过了,就算札克善再也不能回到先生膝前尽孝,先生不是还有我这个关门弟子么?我会把先生当成亲生父亲奉养到老。”
葛覃眼圈发红,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她是当真的,这赵二先生的身上的确有葛爸的影子,让葛覃不自觉的感到亲切。
赵二先生没接葛覃手里的丝绢,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侧妃娘娘心地良善,尊师重道,老夫感谢不尽。实在是老夫生受不起呀!我今次来找侧妃娘娘,是有事相求。”
葛覃忙道:“先生旦说无妨,只要我办得到一定尽力。”
赵二先生道:“老夫想明白了,我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为儿赎罪了。老夫听闻侧妃娘娘曾经在富灵阿部都城开办了一间很有特色的医馆。现如今王爷和侧妃娘娘来到葛国,三五年的也不能回去,那不如侧妃娘娘也在这葛国的都城再开办一家一模一样的医馆,侧妃娘娘若是信得过老夫,便交由老夫来打理。经营所得,老夫分文不取,只请王爷和侧妃娘娘赐个容身之所,再赏口饭吃即可。”
葛覃一听这话,乐了。赵二先生这个主意好啊!赵二先生本来就是开医馆的,以他的医术和能力打理一间医馆,那真是绰绰有余的!
葛覃意气风发地道:“师父,你这个主意太好了!只不过,咱们不能只开一间医馆,这葛国的京城地广人密,一间医馆怎么能够呢?这样吧,咱们先选择好地理位置,开他三间。全部交给师你打理。但是,师父,您老人家可不能分文不取,要不然我可不会答应的。这样吧,师父就当是出技术股,按照常规,给师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以获得咱们合作开办的所有医馆经营利润的百分之二十,如何?”
赵二先生一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葛覃会这么大方的。他是真的只想赎罪,尽自己所能为葛覃和格博克勒甄比做点什么,不求回报。
不料想,葛覃不但同意他的提议,还一出手就给自己百分之二十的纯利润。赵二先生极力推辞:“不,不,不!侧妃娘娘,这太多了,老夫不能接受!”
葛覃道:“师父,您不会算帐的么?给你哪里就太多了?我占百分之八十呢!行了,就这么定了,明儿起,师父就带两个人去寻址,找到合适的告诉我,我跟着师父去看看,要是位置、面积、客流量啥的都合适,咱们就把房子租下来,或者买下来也成,然后就可以着手申办手续了!”
说完,葛覃看着赵二先生,真诚地说了句:“师父,看到您能振作起来,我真是替你高兴!”
赵二先生见侧妃娘娘心意已决,自己也推辞不掉。便想着就先依着她吧,银子自己即便是拿了,也无处可花,那就攒着吧,若是侧妃娘娘和王爷需要,自己再拿出来给他们救急也是好的。况且,这也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先把医馆开起来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