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主名叫孙杨,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记录上看没有犯罪前科,单看照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此时午夜已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抓到王惑的可能性将会越来越小。冯易心中焦急,却仍然将警车在距离孙杨家三百多米的地方停下,跑步来到楼下。转过弯刚刚来到单元门口,冯易一眼就看见了那辆灰色比亚迪停在一旁。冯易心中大喜,不想却被带有电子门禁的单元门拦在了楼下。
握住单元门的把手,冯易咬着牙使劲拽了几次都打不开门,身后一个刑警见状,说了一句:“我来!”稳稳的抓住把手,一只脚蹬在墙上,使足了力气,吐气开声:“嗨!”猛的一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生生的把被电子磁铁吸住的门拽开了。冯易一马当先冲进楼内,直接冲到孙杨家门前想都不想,对着锁芯“砰砰砰”的连开三枪,震耳欲聋的枪声回荡在逼仄的楼梯间内。锁芯被子弹打碎,冯易随手一关保险,倒转手枪,对着残存的锁芯一顿猛砸,别说屋里睡着大活人,就是睡着一头吃了安眠药的猪怕是都给惊醒了。站在一旁的三名刑警心下惴惴,以目前的证据,这孙杨顶多算是个证人,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破门而入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
谁知更过分的还在后面。随着防盗门被暴力破开,冯易一猫腰就钻了进去,房间内立刻就传来了冯易和另一个男人的大吼以及女人的尖叫。三个刑警赶紧跟了进去,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只见一个穿着内衣裤的中年男子捂着脸倒在地上,另一个中年女人正尖叫着张牙舞爪的扑向冯易。冯易飞起一脚揣在女人的小腹,随后来到中年男子身边,抓住头发把人拖到一旁,一只脚踩住男子右手,另一条腿跪在男子后颈处,从衣兜里逃出孙杨的照片,放在男子脸旁比对了一下,随后一把扔掉照片,用手枪顶着男子的太阳穴大吼着问道:
“孙杨!你的事儿发了!想死还是想活?”
那个被冯易踹倒在地的女人正跪在地上直哼哼,冯易听的心烦,转头对着三个刑警大吼道:“让她闭嘴!”这三个刑警平日里抓人就觉得自己的手够黑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冯易这么残暴的,一直愣在原地,听到冯易大吼才反应过来,分出一人将女人扶起来搀到餐桌旁坐下。其他两人散开了站在一旁给冯易略阵。
缓过了气,那女人再次扯开了嗓子嚎叫着:“救命啊!杀人啦!再不来人可就出人命啦!”吓得那刑警打不得骂不得,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三个刑警看得分明,冯易扭过身平举着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狰狞扭曲的脸在手电筒的映照下如同地狱中索命的厉鬼。女人的嚎叫被回荡在房间内的枪声掐断,脚下木屑横飞的地板上是一个黑洞洞的枪眼。不知到底是被枪声镇住,还是被冯易扭曲狰狞的表情吓住,女人再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被枪口烫的太阳穴发红的孙杨此时趴在地上,惊恐的喊叫:“冤枉啊,我冤枉,我什么都没干啊!”冯易也不说话,只是再次用枪口顶住了孙杨的脑袋,一言不发。冯易表面上疯狂,但并没有失去理智,开枪只不过是为了尽快的镇住孙杨夫妻二人,从他们嘴里得到实话而已,要知道每耽搁一分钟,抓到王惑的可能性就要少一分,这种情况下,冯易是绝对没有心情跟孙杨夫妇摆事实,讲道理,说法律,拉人情的。
此时的夫妻二人再也没有一丁点儿反抗的念头,尤其是孙杨,全身瑟瑟发抖还不敢出声儿,生怕一不小心刺激到面前的疯子,这疯子可是真敢开枪啊!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你说假话,下一枪我就打在这儿!”说着,冯易把枪交到左手,用力的顶在孙杨的子孙根上。被枪指着头和被枪顶着子孙根,那惊悚的感觉绝对是不同的,没有胆量去试验下一枪到底是否会打在自己身上,孙杨急匆匆的说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是声音与之前判若两人,竟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嘶哑到如同刀刮一般,可见受了多大的惊吓。
“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那你为什么在案发现场!”
“冤枉啊,我没去过现场啊,我当时离现场好几百米呢!”
“特么的,还说不是你,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哪个杀人案!”
“真不是我啊,我是听说的!听说的!”
“砰!”枪又响了。
“咦?看来用左手开枪还真不行。你特么别动!老子说打你老二就绝对不打你屁股!给我趴好了!”
随着一阵尿骚味的出现,冯易发现身下的孙杨已然尿了。
“别开枪!别开枪!我真不知道那个女的是杀人犯啊!我就是个黑车司机啊!”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个王八蛋给我说清楚!”
……
这孙杨果真是个黑车司机,平日里在周边几个县市只见跑返程,根据孙杨的描述,案发当天下午一个身穿短裙的长发女人出钱包了孙杨的车,来到城南刘二家附近。那女人让孙杨把车停在她指定的位置,让孙杨在原地等。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长发女子拎着一个银色的箱子回来,随后孙杨就按照女人的吩咐把她送到了县城西边半山腰的别墅群里。这一趟活儿,前后不过一个半小时,孙杨却足足赚了一整天的包车钱。可惜当晚孙杨就听说城南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灭门案,心虚的他托了一个在城南派出所干协警的远亲打听,借着一些道听途说似是而非的“真相”,越想越觉得那个女人不对劲儿,惴惴不安度日如年的过了几天,本以为是自己想多了,谁知今晚正睡得香甜就被冯易这个煞星闯进了自家大门。被连开两枪的冯易吓得大小便失禁的孙杨,竹筒倒豆子的把知道的全说了,只求冯易能放过他。冯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地址和线索,扔下烂摊子不管,留下三个刑警善后,风风火火的直奔西山别墅群而去,路上通过电台命令所有警力全副武装对西山别墅群进行包围封锁,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冯易独自驱车来到西山脚下,见稀稀拉拉的只有二十名特警赶到,想必其他人正在赶来的路上,留下一人在原地等待后续到达的警力,自己换上防暴车上备用的防弹背心和头盔,举着手枪,带头冲向了孙杨所说的别墅。
特警的战术素养极高,一路上不用冯易吩咐就自动散开,以散兵线向前持枪推进,片刻后来到目标别墅附近,冯易举手示意全体人员停下。打手势分出两名特警缓缓靠近别墅。
别墅内开着灯,听起来似乎屋内有人吵闹。来到窗下的两名特警取出一个涂有防反光涂层的观察镜,抽出拉杆,慢慢的举过窗台观察室内的情况。片刻后,特警示意没有发现,冯易带着所有人开始靠近别墅。
怨不得冯易小心翼翼,在王惑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下,小心无大错,如果王惑在附近或者在别墅内,这份谨慎很有可能就会避免战友们可能出现的伤亡,如果王惑不在,不过是多耽误几分钟的事情,警察也是人,也有家庭,冯易知道自己可以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但他没有权利要求别人也用生命去冒险。
可是,尽管冯易如此小心,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冯易带人慢慢接近别墅的时候,别墅二楼的窗户突然炸裂,气浪推动着玻璃碎片如同锋利的刀锋洒向别墅外的人群,幸亏众人距离别墅尚有一段距离,一身防护装备也不是摆设,总算没有人受伤。
紧接着,从二楼飞跃而下一个壮硕的身影,仍然是双腿稳稳落地,连向前翻滚卸力的动作都没有,不是王惑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