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内没有一人说话,有的只是斗‘鸡’“咯咯咯咯”的惊叫声,以及那漫天的扑棱扑棱拍打翅膀的声音。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仍旧没有人开口说话,众人都像是中了魔咒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斗‘鸡’台上的‘乱’象。
这实在说不通,不符合常理,也没有天理,可是它怎么就发生了呢?
半个时辰过去了,斗‘鸡’台上终于安静下来,而之所以能安静下来,是因为那只鸭子撒欢追累了,安静的伏在一处角落里睡觉,这才给了斗‘鸡’群喘息的机会……
如此安静了片刻之后,斗‘鸡’群“咯咯咯”的斗志高昂起来,这让众人心头一喜,以为怂了那么久斗‘鸡’终于雄起了,只是接下来一幕让众人气得差点吐血。
斗‘鸡’雄起倒是雄起了,斗志也被‘激’发出来了,只是数百只斗‘鸡’“咯咯咯”的扑打着厮杀在一起,竟然开始“内斗”了!
“糟糕,‘药’物失效了……”方洪回过神来,大惊失‘色’。
孙浩杰脸成了猪肝‘色’,咬牙切齿道:“就算不失效,咱们也输得一败涂地!”
白天水更是气血往上翻,他这次押进去大几千两银子,加上第一局输掉的,已经超过万两了!
另一方面,他这位不出世的“大贤”三番两次折辱于梵羽之手,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不能承受之重。
“竖子,焉敢如此啊!”白天水强忍着头晕目眩,憋了半天费力的吐出这几个字。
曹宇轩“咕噜”一声咽了一大口吐沫,那望向梵羽的眼神如敬神明。
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自己引以为傲的眸子,怎么回到老家这一亩三分地就频频看走眼呢?
赵冕‘激’动的在看台行宫里踱来踱去,口中振振有词道:“怪才、奇才、人杰……本王一定要将此人收归帐下!”
不知道梵羽听到赵冕那句“人杰”的赞叹,会不会生出“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感慨,擅于斗‘鸡’就是人杰,那擅于治国是什么呢?
正在众人被气得吐血的时候,斗‘鸡’台上峰回路转,出现了一丝转机。
那只本来已经熟睡的大公鸭被厮斗声惊醒,晃头晃脑的加入战团,所过之处,斗‘鸡’急忙罢斗,远远的避开。
大公鸭扑了个空,于是掉头再次冲进战团,结果又是一阵‘鸡’飞蛋打,斗‘鸡’群亡命逃窜,躲避大公鸭的追击。
如是三番两次之后,大公鸭追的累了,“嘎嘎嘎”的发出不满的叫声,然后就地而眠……
斗‘鸡’群见大公鸭终于不再瞎掺和,便又开始厮杀起来,顿时‘鸡’‘毛’‘乱’飞,‘鸡’血四溅。
梵羽看着斗‘鸡’台上惨烈的一幕,‘吟’道:“祖舜宗尧自太平,秦皇何事苦苍生。不知祸起萧墙内,虚筑防胡万里城。”
众人颓然无语,辩无可辩,驳无可驳。第一局败给了内‘奸’曹宇轩,第二局败给了斗‘鸡’内讧,两局都是祸起萧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梵羽‘吟’完,目光从十六万两赌资上收回来,强忍着将银票收入‘私’囊的冲动,沉声说道:“在下与诸位无冤无仇,彼此的矛盾不过是意气之争,大家坐而论道而已。”
“古之贤者曾说‘心如大地者明,行如绳墨者彰’,我想在场诸位定然不会与一个后辈晚学斤斤计较,之前多有得罪,子羽在此向诸位前辈致歉。”
梵羽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诚恳至极,他以后学晚辈的身份自居,把在场众人视为前辈长者,又把古之贤者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高帽戴在了众人头上,可谓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梵羽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谦逊而肃穆,不曾有半点倨傲之意,态度诚恳。
众人愣住了,‘弄’不懂他唱的是哪出戏,因而面面相觑,没有人吱声。
梵羽没有理会众人质疑似的目光,信步走下斗‘鸡’台,问道:“蒋管事,这些银票是否归在下所有了呢?”
众人心头一紧,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还说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说到底还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无耻小人?
当下蒋管事点点头,说道:“依照规则,的确归你所有。”
梵羽拱手向蒋管事道谢,又说道:“那就劳烦蒋管事,将这些银票如数退还给大家吧。”
众人惊诧无比的望着梵羽,脸上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十六万两银子的巨款,说不要就不要了?
赵冕和多策这对主仆也是面面相觑,不明白梵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光明正大赢来的钱,不偷不抢,为什么不要呢?
十六万两银子,即便是对地位尊贵的定王来说,也是一笔不得不慎重对待的巨款!
梵羽当然懂得钱不嫌多的道理,作为一个见钱眼开的偷儿,他主动放弃这笔巨资下了很大的决心。
从长远目光来看,梵羽觉得拿到这笔银子之后收获了财富,但失去的可能更多,譬如名声。
名声这玩意很重要吗?
梵羽不是沽名钓誉之人,名声对他来说连个屁都不如,不值一文。
但文人重名,况且他已经下定决心进入仕途,如果名声被这帮无良的读书人败坏,恐怕会阻挠自己的晋升之路。
从这方面考虑,此时得饶人处且饶人,博得一个好名声,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梵羽直面众人质疑的目光,说道:“在下以为,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学问第一,家庭为重……所以不希望诸位前辈为了一时意气之争,而失去了做学问的根本,圣人尚需一日两餐,更何况我等呢?”
众人仍旧冷冷不语,只是心底对梵羽的恨意消解了不少,再看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时,忽然发觉他也没有那么讨厌嘛,看来之前对他有偏见了……
蒋管事对梵羽刮目相看,十六万两银子,对定王府来说也是一笔天价,更不用说普通人了,而梵羽却能抵住‘诱’‘惑’,做出明智的选择,不得不说这需要很大的‘胸’襟和气魄。
蒋管事丝毫不怀疑,倘若梵羽将这笔钱收归己有的话,他能不能活到第二天,将会是一个未知数。
将近二十万两的银子,足够无数人为之铤而走险了,好在他悬崖勒马,及时收住了贪婪之心,这对他的心境来说,是一份凝炼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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