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一院子紧盯着他的人,思索良久,终究还是不敢放出狠话来。
“不然,你就要怎么样?”
云傲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只是,那笑意去未到达眼底,让人一看便知道是皮笑肉不笑。这样的笑意,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将军吞了口唾沫,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结巴道:“就要……要……”
跟他一起进院子的几个士兵见此,早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如今,自己的头儿又惹火了这群人,真不知道待会儿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院子里忽然静了下来,一个院子几十号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苏果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越过云钰的身子,来到前面。
“我便是苏大夫,找我有什么事?”
将军一见出来的人是个柔弱的公子模样,只是那微红的眼睛,一泄如注的长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男子啊!这么一晃神,竟有些看的痴了。
不过是瞬间,他便被人一脚踢翻在地。哦不对,是两脚!
云傲跟云宸四目相对,似乎刚刚他们只是移动了一个地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那将军模样的男子手捂胸口,口吐鲜血,便足以证明这两人下手极狠。
“你们……”苏果儿想要上前,却被云钰拉住,回过头,见云钰对自己摇了摇头。
无奈,只能满眼同情的看着那个倒地不起的家伙。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冷淡的声音,似乎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两个士兵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后退了好几步,只差点出了院子的门。
这一回,他倒是学乖了,连头也不敢抬的回道:“苏大夫,军营士兵不知为何接二连三的病倒,就连军医和附近的大夫都无能为力。所以,大人便让我们四处寻找大夫……”
他的话音未落,便感受到来自不远处的四道目光。
只是,就算是这样,他也要咬着牙齿把话话说完。
“苏大夫,请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们去一趟。现在,我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说完这些话,他整个人早已汗如雨下,加上刚才的伤势,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任由身旁的士兵架着,使不出一点立起来。
而苏果儿,此刻早已挣脱了云钰的手,对着云傲说道:“去拿药箱,我们马上出发去看看。”
说完,便转身回房去做准备了。
云傲看了一眼云宸,也跟着进了房间。留下这一院子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云宸眼睛死死的盯着将士,淡淡的问道:“此事发生几天了?”
感受到云宸的目光,将士们只觉得压力无比的大,恨不得此刻跪下来说话。
“此事已经有五天了,刚开始还只是几个士兵,后来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剩下无恙的,已不足三分之一。”
将军大汗淋漓,虽然这种事情是不可随便对人讲,却不知为何,面对那人的问话,竟忍不住便开口说了出来。
云宸微眯着眼睛,脸色沉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身后的段无涯却是一惊,他们自云都来这里,才不过短短三天。在此之前,竟没有接获任何关于边境将士生病的奏折。
也就是,他们竟然敢隐情不报。
望着云宸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
苏果儿准备好后,便出了房间。看了看云宸,没有对他说话,便直接出了院子。
对着身后还在发呆的几个人说道:“不是要去军营吗,还不赶紧带路!”
将军回过神,竟似乎有了一点力气,急忙追了出去。
他们来时本来就多牵了一匹马,想着,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绑去。
云傲紧忙跟上,对着院子里的属下下了声命令便急急的追了出去。
“主子……”
段无涯上前来到云宸的身后,等待他下达命令。
看着云傲跟苏果儿共乘一骑,云宸的脸变得铁青。
“暂时不回去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说着,便出门拉过一匹马追了上去。那个被抢了马的士兵愣了一下,再回过神时,已然追不上了。无奈,只得徒步前进,暗道自己运气不好。
一时间,整个院子便又恢复了平静。云钰看了看冰淇淋,将他拉到身旁,想着要这么开口安抚他才好。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都了解。我想,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
冰淇淋看着远方,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的苏果儿,心里有些难过。只是,这些都没有表现出来。
云钰惊奇的看着他,仔细想想,这个孩子似乎从来都是这么懂事的样子。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抱进了怀里。
刚要进屋,却发现来历不明的一股气息。回过头来,什么都来不及说,便昏倒在地。
一个黑色长袍的男子飘落在院子里,看着仍然立在眼前的段无涯,嘴角滑过一丝轻笑。
“看来,云宸的侍卫果然是不一般,竟然中了我的十步香还能安然无恙的站着。”
段无涯冷眼看着来人,刚刚已经听见云钰倒地的声音,可恶的是云傲的人刚刚走,而主子带来的暗卫都已经跟去保护他了。
此刻,还不能确定来人是几个。
“怎么,你好像很纠结的样子?是在猜我们一共来了几个人,还是在等待援兵呢?”
那人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心情跟他说说笑笑。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段无涯冷冷出声,注意力,却分了一般注意身后。
“问得好,我要的只是你身后的那两个人。”
果然,段无涯冷笑,道:“你既然如此明确,那也一定知道他们的身份了。明知道,还敢来打他们的主意,是嫌活得不耐烦了么?”
段无涯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还没有人敢动云宸的人。
“段无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开,那我就只好先解决掉你了。看招吧!”
话音刚落,段无涯只觉得一阵阴风刮过,急忙闪身躲过,哪里知道那人竟生生的改变了攻击的方向,一掌直直的冲着他的下腹攻了过来。
来不及闪躲,只能伸手硬生生的接住这一招。只是,他似乎低估了来人的路数。只见寒光衣衫,胸前已然中了一剑。
段无涯连退数步,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看着那人左手上泛着寒光的软剑,紧咬着牙关。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人竟然是左撇子,使的兵器还是软剑。
“怎么样,我的身手还是能够入得了你的法眼的吧?”
那人伸出舌头,在剑身沾血的地方舔了舔,笑道。
“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可是,你……”
“我应该已经死了,是吗?”
那人哈哈大笑,竟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段无涯额上青筋冒起,手自腰间拔出一把一模一样的软剑,那本来软趴趴的剑不知道为何,忽然直直的竖了起来。
“想不到吧!当初你亲手置我于死地,如今我却辉煌归来,没错,我是一个嗜血的恶魔,是你们抛弃了我。”
那人依然在微笑,只是嘴角的寒意,却让人怎么也无法轻松起来。
段无涯伸手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个止血的穴道,便准备沉着迎战。
“你是自作孽,当初没有把你杀死,今天,我会继续让你死个彻底。”
每一句话,都好似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够说出来。
那人将软剑插回腰带,怜悯的看着他,道:“其实你已经注意到了,在中剑的那一刻,你便已经没有威胁力了。”
豆大的汗珠自段无涯的额头滑落,伤口的麻痹,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是中了毒了。
可是……当他的目光越过那人,看见倒在门口的云钰还紧紧的抱着云麒。
“你要知道,若是此刻收手,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你既然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放弃的。”
话音刚落,便直直的冲了过去,一连刺出几剑,都被他轻松的躲过了。
此刻,竟然还悬在半空中,脚尖踩着他的剑上。
许久不见,果然进步了很多。
“段无涯,你要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你就会明白,一个人要想站在巅峰之上,便不能过安稳的日子。自从没有人敢再惹你的主子后,你便如同没有用武之地的狗一样懈怠了吧!”
段无涯浑身冒汗,中毒让他开始有些意识不清。
“你看你,现在像什么,当初踩在我头上的气势哪里去了?”
面对敌人的嘲笑,他并不介意。只是,若是此刻自己输了,他不能想象云钰跟云麒会怎么样。
“啊”大吼一声,自他脚下抽回了剑,仰头直直的刺了上去。
只是,如此奋力一击的段无涯,在那人的眼里看来,不过是跟一个醉酒之人毫无差别。
软剑断了,碎片直直的插入了段无涯的胸前。紫红色的血液汹涌而出,段无涯的意识终于被抽离,身体跌向无底的深渊。
望着倒地扬起灰尘的段无涯,那人冷笑一声,便回过头来朝着云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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