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滋味，真的难以用任何语言形容。
第二天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司穆扬才头疼欲裂地睁开眼睛。
大脑空白了好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呃，重叔实在太能喝了。
不过不管怎样，这个满18岁的生日，他的成人礼，他很开心。
想着他就想起床洗漱下楼，刚起身，一块墨绿色的玉坠从他的领口滑了出来。
捏着这块陌生的墨玉，司穆扬把看着，直到看到玉坠后面雕刻的那个“绯”字，他的脸上缓慢地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平日冷冷淡淡的眼眸也瞬时光芒璀璨。
拿着玉坠狠狠地亲了一口，司穆扬才小心翼翼地又把它塞进衣服里，然后爬去卫生间洗澡洗漱。
等司穆扬下楼的时候，恰好是午饭时间。
看到他下来，宋菡满眼的笑意。
“醒了啊，刘阿姨刚把饭做好，我正想让绯绯去叫你呢。”
司穆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昨晚喝太多了，不好意思，菡姨。”
宋菡怎么可能怪他，她就事论事地翻了个白眼。
“关你什么事，还不是你重叔非拉着你喝，行了，没事儿，准备准备吃饭吧。”
说着她就起身离开，去厨房看看刘阿姨那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客厅里只剩下叶绯跟司穆扬两个人。
就这样，叶绯也没搭理司穆扬一下，仿佛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似的，她自顾自看着自己的课本。
见她吃饭前都不忘学习，司穆扬心里是又心疼，又愧疚。
“先吃饭吧，吃完饭我陪你学习。”
看他一脸的心疼愧疚，叶绯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斜了他一眼，她才站起身来。
“哼，(￢︿￢☆)。”
哦，又不理他，不过她别以为他忘了昨晚是谁照顾他的。
悠哉又开心地，司穆扬跟在叶绯的身后，两人一同往餐厅走去。
刘阿姨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而且她还格外贴心地给司穆扬熬了醒酒汤。
“来，先喝点汤暖暖胃，小扬啊，以后你就是大人了，更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可不能再随便喝这么多酒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本是最不爱听长辈啰嗦的时候，但司穆扬并没有。
“嗯，放心吧阿姨，昨天是高兴，以后我不会这么随便喝酒的。”
看着他，刘阿姨笑得分外慈祥。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好呢，长得好看就不说了吧，还这么懂事，隔壁司先生可真不知道惜福。
宋菡也跟着夸司穆扬。
“穆扬就是懂事，比你重叔强多了。”
司穆扬适时接上。
“重叔是应酬也是没办法。”
宋菡心里也清楚，商场应酬难免要喝酒，但偶尔她还是忍不住烦躁心疼。
听着大家的谈话，此时叶绯的脑子中已经忍不住浮现出将来她跟司穆扬结婚后，他喝多了，她在那一边照顾他，一边教训他的场景了。
不过回过神来，她就忍不住唾弃自己。
哼，呸呸呸，谁要跟他结婚啊，呸。
吃完饭后，宋菡去参加聚会了，刘阿姨也请假回家了，家里只剩下又只剩下叶绯跟司穆扬了。
司穆扬是明晚的飞机，还有近两天的时间可以跟叶绯在一起。
不像以前那样，都是叶绯想干什么，他无条件答应，这次反而是他率先提起。
“绯绯，我们去看电影吧，顺便陪你逛逛街。”
以前没事就陪着她满商场地逛，他虽说没多厌烦，但也绝对没多喜欢，毕竟男人就没几个喜欢逛街的。
但现在这些反而成为了司穆扬最美好的回忆，他不禁想再回味一下。
但很可惜，以前是以前，现在的叶绯，没空儿！
“不去，我要做题。”
虽说她的成绩不差，但考上那所大学还得费点劲，好在这才高三刚开学，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才高考，她得抓紧时间好好努力。
他跟叶绯以前的学习态度差不多，不轻慢，但也不会刻意努力，一切都顺其自然。
但现在不一样了，叶绯真的像个高考生一样，抓紧一切时间学习，仿佛高考也是她人生的独木桥一样。
这样的叶绯让司穆扬的心闷闷地疼着。
“绯绯，你不用这么努力，这样太累了，不管你去哪里上学，我保证每个月都去看你。”
抬头看着他，叶绯淡淡道。
“哦，那我考去滨城好了。”
滨城？
司穆扬的脑子中立刻浮现出中国地图，看着那座远在中国最北方，离他几千公里的城市，他忍不住暗自磨了磨牙。
但如果她实在喜欢那里，也无所谓，不管她去哪里，只要她还是他的就行。
“都随你，好了，既然你不想出去玩，那我陪你上去学习吧。”
看他明明眼中闪着一百个不情愿，嘴上还得说着随她的样子，叶绯就忍不住想笑。
垂下眼眸，她遮住眼中的得意与笑意，这才站起身来。
“随你啦，反正我要去做题了，不然考不上我心爱的学校，我会很难过的。”
明明知道她这是故意在气他，但他就是拿她没办法。
不过到底不舍得她刚吃完饭就那么累，司穆扬便找了个理由，让她休息下。
“要不你先陪我去房间，看看我妈给我送的什么礼物，然后我们再去学习？”
再急也不急这么一会儿，何况叶绯也挺好奇莎莎姨给司穆扬送了什么礼物。
“行，那就去看看呗。”
见她同意了，司穆扬才牵起她的手，心情愉快地往二楼走去。
拗不过他的厚脸皮，叶绯也懒得挣扎，任他拉着她往楼上走去。
来到房间里，他们找到了被放在书桌上的箱子。
箱子很大，搞得司穆扬也有点好奇，他妈到底给他买了什么。
从抽屉里找到剪刀，司穆扬就开始拆了起来。
箱子被打开后，里面还有很多盒子。
拿出第一个，司穆扬跟叶绯拆了起来，竟然是一件特别漂亮的裙子，不用说，肯定是给叶绯的。
“你一会儿试试，一定很好看。”
一想到莎莎姨远在国外还知道想着自己，叶绯的心也暖暖的。
“莎莎姨真好，眼光也还是那么好。”
见她欢喜，司穆扬的心情自然也很好，开始拿第二个盒子。
这个盒子很小，打开后竟然是一张□□和一个车钥匙，里面还有一张纸条，黎莎熟悉的字迹出现在上面。
“卡里有十万，是妈妈给你的零花钱，钱不够，记得跟妈妈说，车我托人订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如果喜欢，开车注意安全。”
饶是司穆扬这样面上不显的人看到这张纸条，眼眶都忍不住酸了。
叶绯也很感动，也替司穆扬开心。
“看吧，我就说莎莎姨还是惦记你的。”
怎么可能不惦记，就如同自己也记挂着她一样，他们母子虽然没有太多联系，但他知道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这个儿子。
揉了揉叶绯的脑袋，司穆扬把□□和钥匙都递给了她。
“你给我拿着，不过车提回来先放在家里就好，你不要开，我不放心。”
有个自己的车也好，这样以后他回来了还能自己开车带叶绯出去玩。
虽然还处在教训他的阶段中，但接过□□跟车钥匙，叶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只不过表面上，她仍旧装的若无其事而已。
“还有一个，拆开看看是什么。”
拿出箱子中仅剩的这个扁平的大盒子，司穆扬就开始拆了起来。
只是等到盒中的东西完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扔开剪刀一把抱住了叶绯。
看着那副画着婴儿时代的司穆扬的油画，上面还题着黎莎的娟秀的字——“愿妈妈的宝贝儿子永远健康快乐”，叶绯的眼眶也酸酸的，忍不住流下感动的泪水。
不再抗拒司穆扬，她回抱住全身颤抖，将自己的脸死死地埋在她颈侧的他，很快她就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湿意。
许多感情并不是用距离来计算的，她相信就算相隔万里，他们母子的感情也依旧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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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穆扬到底是个大男人，很快他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等他放开叶绯的时候，要不是她的颈侧还残留着点点湿意，她都怀疑刚才他根本就没哭过。
“绯绯一会儿我们把画挂在你房间吧。”
带去外面，他怕弄坏，让它自己孤零零地呆在这个他不经常住的房间，他也不愿意。
思来想去，还是放到她房间是最佳选择，这样没准偶尔抬头看到画，她还能想起他。
叶绯自然没什么意见。
“好啊。”
说干就干，两个人立刻热火朝天地，找工具，找位置，最后顺利地把黎莎这副亲笔佳作挂在了叶绯的房间。
挂好后，他们都忍不住驻足端详了一会儿。
别说，司穆扬这货小时候还真是可爱到爆，比现在这副讨人嫌的样子好多了。
司穆扬则通过这幅画想到母亲还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那么美好，可也那么短暂。
不过这淡淡的伤怀也只持续了一瞬，很快看着他身边的叶绯，他的心又被填得满满的。
以后他有绯绯，他的未来依旧美好。
从身后抱住了她，司穆扬垂首轻声道。
“你给的礼物，我也很喜欢。”
叶绯没吭声，在心底哼了哼。
能不好么？那可是开学前她跟她妈拿着去庙里一步一步祈福过的平安佛，他要是敢不喜欢，她打死他。
又被他安静地抱了一会儿，眼看着她都耽误两三个小时没学习了，叶绯也不想腻歪了。
“好了，我要学习了，你别烦我啦。”
说着她就推开司穆扬，坐到书桌前，准备开始做题。
已经休息两三个小时了，她想学，那他就陪她学吧。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昨天问她的那个问题，她还没回答他。
一边撑着下巴享受地看着她好看的侧颜，他一边漫不经心问道。
“你还没告诉我，昨天那个男的是谁。”
好在叶绯现在做得是语文试题，勉强能一心二用。
“能是谁，家教！”
虽说她还在气他，但她也不会故意说谎骗他，她觉得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喜欢的人误会吃醋什么的，真的很无聊。
司穆扬当然不担心叶绯会怎样，但她这么好，他不在她身边，难免会有人打她主意。
想到昨天那个男的，司穆扬心里就一阵不痛快，谁家家教会给学生送蛋糕？
不过他也知道绯绯不喜欢听人墨迹，就没再刨根问底地问这件事。
可终究心中意难平，他还是忍不住低声咕哝一句。
“反正你只能是我的，以后不要吃别人送的东西，你想吃，我去买。”
其实叶绯也不知道周士帆怎么会给她买蛋糕，她不过是闲聊的时候提过那家蛋糕比较好吃而已。
昨天放学的时候，他就过来说，他给徐微心买了点，想到她也喜欢吃就顺便给她送过来点。
他说的徐微心，叶绯也是知道的，她们是一个圈子的，徐家也是云市数一数二的家族。
只不过因为她跟司穆扬上的是公立高中，所以大家不太熟而已。
但是那盒蛋糕已经那么惨，都让他给扔垃圾桶里了，他还想怎样啊。
懒得跟他啰嗦这些，叶绯像赶苍蝇那样赶着他。
“知道了，你别烦我了，耽误我考大学我跟你没完！”
见叶绯变相答应他了，司穆扬的嘴角微微上扬，便安静地不再打扰她。
反正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他就已经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