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暗下，大珠里的景象全部消失。把大珠放入银珠里，回想他说的话，九尾妖妖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妖姬？”九尾妖妖喃喃轻语，低下头对着京夏问道，“你觉得当妖姬怎么样？”
京夏低下头梳理羽毛，没有搭理自言自语的九尾妖妖。
“练过双手剑，拥有两大神火，我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有些话语权，如今发现这个想法是多么可笑。”
“我打不过螣拳，打不过哥哥，我知道以现在的实力，打不过世间最强的那几位。”
京夏将左边的翅膀梳理得根根分明，又掉转脑袋，换另外一边翅膀梳理。
“……红莲时便觉得命运被掌握在他人手中，这次又有同样的感觉。”
九尾妖妖认真分析一下自我实力，得出结论就是——现在的她实在太弱。
九尾妖妖蹙起眉头，轻声问道：“如何破？”
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九尾妖妖望向京夏，问道：“……对外表这么在乎，京夏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京夏停顿下来，抬起头啾啾了两声。
“禀女魃尊上，妖帝召您去点兵场。”门外有侍从禀告道。
九尾妖妖伸手打开门，侍从恭敬地站在外面。
侍从看到女魃出门，便低下头缓步在前方带路，京夏没有迟缓落上她的肩膀。
点兵场位于涂山范围，是一片方圆百里的平地。此时此刻的点兵场上充斥着妖力，十万大军集结，整装待发。妖兵们面容肃穆，分为十个阵营。而在点兵场正前，有一方圆台拔地升起，高耸而上。所砌之物似凝聚月华而成，没有任何雕琢的痕迹，氤氲着血红色光晕。九尾霄位于高台之上，俯视着场下的十万大军。
他的身姿欣长挺拔，微眯着眼眸，俾睨众生。
他是帝。
恍然间，他将目光移来，看到来者是她后万千傲气散尽，徒留一丝温柔缠绵，晕染了深邃的眼眸，凝集在微勾的唇角，绕成一句轻昵。
“妖妖。”
隔着这么远，他的声音没能传过来，只能隐约看得到嘴型的变化，但熟悉的语调似乎还是在她耳边响起。因为听过太多次，他一开口，她便知道他在唤她。
他是立于千万妖兵前的妖帝，也是她记忆中的少年。
身旁的侍从微一躬身，打断她的思维：“请女魃尊上上点兵台。”
九尾妖妖认真观察高台四周，没能找到阶梯能让她步步而上，于是她眼神带着询问望向九尾霄。
遥遥对视，他的眼角带着浅浅笑意，没有告诉她该怎么做。
而站在肩膀上的京夏看到九尾霄之后，如往常一般张开双翅，振起一阵微风，飞向高台。九尾霄伸出右手，京夏找准落地点，便飞到他的手背上，悠闲收拢翅膀。
他的目光直视着她，似乎在问连京夏都知道怎么上来，你连京夏都不如？
九尾妖妖依旧站在原地，一见到他，他说过的话适时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吾以夫君之名，赐她族姓，名九尾妖妖。”
将他说过的所有话甩出脑海，九尾妖妖洒脱一笑，运起妖力。
有风自她身侧而起，凌空御风。她在十万妖兵面前，向他飞去。红色的衣裙翩飞，三千未挽的青丝在风中缱绻，眼中倒影着他的身影，渐渐放大。
离得越近，越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唇边的笑意。
高台上很宽，她没有刻意离远，不偏不倚径直落在他的身侧。
收了妖力，九尾妖妖摸着良心评价道：“有空还是修个阶梯吧，这样张扬地飞上高台不符合我的风格，实在太过矫揉造作。”
“下次可以换种方式，”九尾霄想了想又道，“携手一步一步拾阶而上，也不失为一种新奇的体验。”
“……”九尾妖妖回道，“还是算了，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九尾霄向身侧的侍从作了个手势，侍从便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开始——”
台下猿大率先开口道：“树果山万妖长猿大。此次攻伐魔族，树果山出精锐妖兵一万。”
彭柔接着说道：“碧海流万妖长彭柔。碧海流出精锐妖兵一万。”
乔千手说道：“岐山万妖长乔千手。岐山出特种兵一万，精锐妖兵一万，合两万。”
胡婳说道：“涂山万妖长胡婳。涂山出精锐妖兵八千，幻狐两千。”
佘盘回说道：“塞泽城万妖长佘盘回。塞泽城出精锐妖兵一万。”
狄裂说道：“北疆万妖长狄裂。北疆出精锐妖兵一万。”
乌逝说道：“悬浮岛万妖长乌逝。悬浮岛出精锐妖兵一万。”
吴寸目说道：“百草屋千妖长吴寸目。百草屋出精锐医兵五千。”
吕冶说道：“精炼山千夫长吕冶。精炼山出精锐铸造五千。”
马双说道：“马府马双。马府出精锐妖兵一万。”
十方势力的妖兵全部出完，紧接着从高台上不断传下*的声音，字字清晰地传入十万妖兵的耳朵。
“封马双为前军将领，马秋生为后军将领，听命于妖将马军。各万妖长、千妖长不得违抗妖将的派遣，违令者，斩！临阵脱逃者，斩！枉顾军级者，斩！……”
整装待发的十万妖兵表情肃穆，九尾妖妖看着站在台下英姿飒爽的马双。脑海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她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徘徊在心头经久不散的郁气一下子全部散掉。
九尾霄说道：“今早在宣事厅，我和众大妖说你就是妖姬，但未曾问过你的意思。”
九尾妖妖偏着头，看向他的侧脸。
“现在我想听听你的回答。”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早已褪去少年的青涩。
九尾妖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但她知道她现在不想嫁。
他略一挑眉问道：“你不回答，莫不是以为沉默就能避开这个问题？我当着那么多大妖面前，将这话说出口了。你若是还不同意，这回儿我的面子可丢大了。”
“……丢个面子而已，我知道你脸皮一向很厚。”
他微侧着身子，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懂我是什么意思。”
九尾妖妖沉默一瞬回道：“现在还不行，我太弱了。”
九尾霄皱了皱眉，心想‘现在还不行，我太弱了’算是个什么理由，如果真要委婉拒绝不是应该说‘现在还不行，我太小了。’么？
九尾霄皱着眉头问道：“你拒绝我的理由就是你太弱了？”
九尾妖妖面上有些尴尬：“我确实很弱，没必要让我再强调一次。”
他身形略高，在她还未张开的身体面前更加显得高大。缓缓低头，他嘴角戏谑的笑意不减。
“这个理由我不接受，如果你坚持要拒绝我，那就拿出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细细观察他的表情，看入他的眼底，九尾妖妖发现眼眸深处完全没有戏谑，是一片赤诚。以前总听他一本正经的说假话，这回却是开着玩笑说出最真诚的话。异样的情愫爬上九尾妖妖的心头，如墨点过的眼眸更加清澈。她想立刻说好啊，然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行。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登上帝姬之位，从此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成为帝姬这件事我暂时不想考虑，”九尾妖妖语气坚定道，“我要去战场。”
九尾霄微楞，心想这个理由比上一个还不如，一口回绝道：“去战场这件事没得商量。”
九尾妖妖摇摇头，望向台下的马双道：“哥，提醒你一下，去战场这件事我只是通知你，没有询问你的意见。”
。。。
预告，预告，这个月末九尾妖狐要上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