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场大雪,谢裴立在院子里看了一夜的雪,她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只有她最贴身的的丫鬟落红站在她不远处,她离得远只能是隐约听到谢裴在说话。
“十年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我们不是约好了吗……………………骗子…………”
直到凌晨,谢裴才回房睡下。
谢裴是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的。
她紧了紧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皱了皱眉正要再睡一会,疯狂地拍门声将她从睡梦边缘强拉了回来。
“搞什么!?落红这个丫头死到哪去了!”
“二小姐……二小姐你醒醒。”门外传来强忍不住的哭咽声,拍门的力道愈发加重。
谢裴无法,只能下床披了一件外衣,打开了门。门刚刚打开,谢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外面的人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正是大雪刚停,天色灰霾的时候,面前的女孩不过十三四岁,眼眶通红,泪如雨下。
谢裴快速扫了她一眼,立刻就认出这是落红的妹妹,绿蜡。目前在大夫人那里当值。
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个点儿,她不是应该在伺候大夫人吗?瞧着她的衣衫,做工明显要上乘一些,深深一嗅,对方身上似乎还有各种花香混合的味道,联想着昨天刚得知的消息,自己那个妹妹似乎是搬到了什么花园楼阁,明显这丫头是被大夫人调那里的丫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尤其是联想到自己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落红,谢裴微微挑眉,脱口而道:“你姐出事了?”
绿蜡被她的话问的一阵错愕,她从来没来过这个算是冷宫一般的别院,今天也是因为姐姐出事才咬咬牙大着胆子过来找二小姐帮忙,可她什么话都还没说,对方怎么就已经知道姐姐出事了?
可她没功夫去多想这些,只是跪在地上,膝行着向着谢裴蹭了几步,攥着谢裴的衣摆,哑声哭喊道:
“对,我姐姐,您的贴身侍女落红,她被三小姐诬陷偷了她的簪子,现在老爷和夫人都在那里,好多官……都,都在一边看着,老爷说……说今日要当着众人的面清理门户、杖毙……我姐姐。二小姐求您救救我的姐姐啊,她绝对不会偷三小姐的簪子的……”
谢裴本身对这种哭哭啼啼的事就有些不耐,况且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针对谁的,她的嫡母才没有闲工夫对付一个小小的侍女。
“爱莫能助。”
现在临近年关,又是一年她和姐姐约好的日子,她现在只想安守本分,最好不引人注意,安安分分过完这个年。
“二小姐!二小姐不要啊!求求您救救我姐姐吧!她真的没有偷簪子啊!”
绿蜡见谢裴要转身回院,她更是哭得声嘶力竭,谢裴要走的动作猛地一顿,谢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慢慢的转过身,蹲了下来,她抬起绿蜡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前嫡二小姐,你凭什么以为我能救得了落红?谁让你来的?”
绿蜡哭的动作猛地一噎,愣愣的看着谢裴,一时间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不过谢裴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她站了起来,笑了笑说道
“你说的也对,毕竟是我的贴身丫鬟,还是要去看看,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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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裴刚进到花院新楼的时候,远远已经看到三五成群的人聚拢在新院子的拱门外。
“死丫头还不承认!”隔着远远地人群,她听到人群深处传来一道凶狠浑厚地声音。
这个声音谢裴不陌生,说话的人应该就是她的父亲,隔了一会儿,里面有人似乎又是忍不住朝落红甩了一巴掌上去,听着那清脆的声音,她忍不住蹙了蹙眉,有种叫做愠怒的情绪在心头滋长。
毕竟是自己的侍女,打她不就是打自己的脸么?
这样想着,谢裴便眯着眼睛往里走,
心中的恼意渐渐化作手上的力道,她用力推搡着挡在她前面那道高大的身影,可那人丝毫未觉得,依旧稳稳立着,宽阔的后背隔着一件白衣便在自己的掌心化作坚实的触感,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无法撼动。
谢裴干脆的踢了一脚,踢得那个男子顿时就跳了起来。
“二小姐!”绿蜡看到她这样无理的举动,忍不住急急喊了一声。
那跳起来的人本不想作何反应,可听到绿蜡这么一喊,忍不住朝谢裴投去了一抹探究的神色。谁知谢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推开了他,冷冷喊道:“住手。”
虽然场面此刻有些闹哄哄,可因为她一声不大却略显沉稳冷峻的声音一喊,内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坐在场中的谢居易,看着自己许久不曾见过的二女儿,微微的眯起了眼。自从传出二女儿多病克夫的传闻之后,她就一直住在偏院,足不出户,今日她一身萧索地赶到这里,难不成是要不自量力地救那个丫环?
“父亲。”
谢裴不咸不淡的行了一礼,谢居易微微点头,沉声问道
“今天,天寒,怎么想到出来了?”
“父亲说笑了,女儿只是出来找自己不争气的丫鬟罢了,这就回去。”
一旁坐着的,雍容华贵的王氏见状,淡笑着说道
“小裴来得正是时候,这个丫头偷了欢儿的簪子,正要仗责呢,你是这丫鬟的主子,也留下来看看吧。”
谢裴抬眼看向自己的这个后母,几乎不带感情的说:“她没承认,凭什么用私刑。”
“什么?”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置身事外的女儿,居然敢当着众人面回嘴反驳,王氏一时愣住,片刻后保养精致的脸上划过恼怒:
“你竟敢这样和你的嫡母说话?”
“她是我院里的。”谢裴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的意思是……想带走她?”
“这倒不是,只是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还请父亲问清为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