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就别走,咱们现在有华安,就算没有华安,有我一口吃的,也会有你一口,”谈冬道。
“可吴爷那我不得不回,唉,”媚四吧了口气,“我明天就要走了。”
“明天?”谈冬一惊而起,“怎么明天就走?不是还要一阵子吗?”
虽然早就说天一他们几个要走,可没想到会这么快,连送行的饭都没来得及吃。
“今天下午接到柳伯的电话,家里出了点小事情要我回去处理,天哥和玉儿暂时不走,等你新公司所有的工作都忙定了再说。这一次分开,我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也许这一辈子再也见不着了。”媚四说。
“怎么会,我们相隔又不远,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们很快会见面的。”谈冬安慰道。
“你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了?这种脑袋别在裤带上的职业,谁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你自己都说过,谁知道明天的太阳还会不会升起,”媚四凄然地说。
“要不你到江汉来,跟我们一起做正经生意?”谈冬说。
“不可能的,走上这条路就没法回头。”媚四说:“不过,这一辈子能拥有过你,我不遗憾了。明天你不别送我了,我不想在别人面前伤心。”
是啊,这么多年,谁看过火狐掉过一滴眼泪,杀人无数的火狐又怎么会为情而伤呢?
“谈冬,你这家伙也太没人情味了吧,四姐走你居然连送都不送一下。”送走媚四回来,看到谈冬正悠然的在办公室看电脑,柳婷玉大声的叫道。
她哪知道谈冬一直在远处看着媚四离开,又在媚四离开后,偷偷开快车先回来。
“哎呀,我不是说了嘛,我有事,你看不是忙完了刚回来。”谈冬假装解释说。
“重利轻友的家伙,亏四姐还帮了你那么多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定要今天这个时候去办,哼,简直是唯利是图……”柳婷玉还在谈冬办公室大喊大叫的时候,天一走了进来。
“玉儿,天哥跟冬子有点事要谈,你先到袁静那去玩一会。”自从做了董事长助理,袁静的办公室就搬到了谈冬的隔壁,画廊只是隔三差五的去一下。经过大半年的培养,小祝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下一步袁静准备彻底放手画廊的事,因为公司发展要做的事太多太多。
常言说‘士为知己者死’,袁静觉得在事业上谈冬就是她的知己,没有谈冬也不会有她袁静的今天,所以她必须做好为华安贡献一切的准备。
“天哥找我什么事?”玉儿走后,谈冬问天一。
“没事,我只是把玉儿支开,让你静一下,你忙吧。”天一说着就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可能是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望着天一离开的背影,谈冬心中一惊,难道天一知道了自己和媚四的事?还是……
正当谈冬胡思乱想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喂,冬子,中午回来吃饭吗?”是阿蛮的声音。自从胡阿蛮身体恢复后,谈冬就搬着和许阿蛮住到了一起,阿蛮现在没有工作,每天就在家里带带孩子,打扫打扫卫生,帮谈冬做做饭,洗洗衣服。对谈冬的冷热起居可以说照顾的是无微不至,早就超过了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关心,完全是妻子对丈夫的那种关心。
“好的,蛮子姐,你中午多做两个菜,我想喝点酒。”谈冬对许阿蛮说。
其实,他现在有餐馆、有公司食堂,还有完全可以去外面任何地方吃饭,可只有回去和许阿蛮和孩子一起,谈冬才有家的感觉。
离开爷爷这么长时间了,只有见到许阿蛮,谈冬才又觉得自己有了家,那是一种亲情。
也只有在家里,谈冬才感觉到自己是完全放松的,那是一种无以言表的感觉。
今天,媚四走了,谈冬不知道自己对媚四是什么感觉,也许就是他自己说的他们是一类人,尽管他知道媚四不会是和他共度一生的人。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心痛,他现在需要好好的喝一顿来麻醉自己。
饭桌上,谈冬基本没有吃菜,虽然他让许阿蛮多做了几个菜,他却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
阿蛮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谈冬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倒着辛辣的烈酒。
她是个弱女人,曾经经历过完破碎的婚姻与潦倒的生活,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个安稳的家。
可她又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对于谈冬,她从心底里爱护,却又只能是那种敬护。
甚至,在她的心底深处,她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女仆的位置,谈冬就是她的主人,虽然他们姐弟相称。
看到一瓶就快见了底,阿蛮才说:“冬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喝点酒,睡一觉就没事了,醒来后又是一个艳阳天。世上没有磨不开的事、没有趟不过的河。”
说着,阿蛮站起来,把谈冬的头轻轻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她想用自己女人并不宽阔的胸膛去安抚这个男人难得一次脆弱地心。
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谈冬闭上眼,就这样把头偎在阿蛮的怀里,这才是家,才是他想要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