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阁后,翟家院落,宾客云集,即便走了许多,但留下来的人却不少。
他们面露恭敬,嘴里都在贺喜。
翟家家主——翟卓禺,在他儿子的成亲大礼上,竟要续弦?
他竟要再娶!
到底是哪个女子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爱妻已死去多年的翟卓禺重新燃起****?
宾客们都在猜想,目光里闪烁不定。
翟卓禺扫了一眼,脸上的笑意不减,也不知其心里在想些什么。
“竟没想到,那登虹成皇失败之女居然会落到我手上?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如今我已半只脚踏入坤境,若能取了这个女子的元阴,定能突破!”
翟卓禺面露笑意,端起酒杯,心中倍儿爽。
“即便没了元阴,这种姿色的女子,也算是古今无一了吧?真真正正的仙子,那小嘴、那腰肢。如此尤物,若不能收入囊中,人生还有什么可快活的?哼……老天送来了一个大礼啊。”
他静静想着。却不知后院里发生的事情。
若知晓,估计肺都得气炸了吧。
“诸位能够留下来捧场,给足了翟某面子,你们的情谊我永远会记得。我已让侍女去请新娘子出来了,现在,大家就随便吃,随便喝,哈哈哈……”
翟卓禺大笑出声。宾客们也笑出声来,纷纷端起酒杯,向这位梅开二度的“新郎”贺喜。
…………
“家主家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这热闹非凡的气氛,这如此喜庆的气氛。突然给一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巡逻弟子,完全破坏掉了。
突然出现的翟家子弟,面容一片狼狈,似乎给吓得不轻,他一路冲撞而来,不知撞翻了多少桌子。同时,这酒水溅了许多宾客一身。
不少人神色阴沉,一脸地不爽。
翟家家主暗喊一声“不妙。”接着,整个人都如寒冬腊月的雪,温度完全降了下来。他同毒蛇似的目光,盯着这个冒失的弟子,冷冷道:“说,出了何事让你如此狼狈?若不能说出个好歹,就自行了断吧。”
“家主……家主,翟飞少爷他……他被袭杀了啊……还有、还有……许多兄弟都被人一击毙命,连新娘子都惨死啦……”这个突来的翟家子弟,不止是面容狼狈,整个人的声音都充满恐惧。
今日本是翟家的大喜之日,居然发生了此等悲惨的事。
作为一个巡逻弟子,他不清楚翟卓禺若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后果,但他是不敢想象的。
翟卓禺是一个非常卑鄙又非常恶毒的人,他的两个儿子都承袭了他的基因,从中就可见一般。
翟卓禺在翟家说一不二,没有任何人敢忤逆,就是他两个儿子都不敢有一丝一点的嬉皮笑脸。就拿这一次翟飞成亲来说吧,翟卓禺说要娶神女,翟飞连忙应承,不敢忤逆。
“你,说的,可是真的?”
翟卓禺噔的一下,站得笔直,整个人一张脸虽然笑意还在,但那声音中的冷已然化成了实质。
这喜庆的庭院突然间如下了霜雪,一股股冷意刺穿每个宾客的心扉。
竟恐怖如斯!
不少宾客暗叹,全都住口不言。
“翟家主,既然府中有事,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对对对,改日必登门造访。”
“这喜酒还是改天再喝吧……”
……一群人皆以各种理由脱身离开。
翟卓禺眼神阴沉,目送这群人离开。等宾客全都走完,这时候,翟卓禺才彻底爆发。
嘭嘭嘭……两三掌打出,堆放的桌子全都被强劲的风暴掀翻,酒罐子破碎,菜肴四处横飞。整个大厅弥漫着浓浓的酒味与佳肴的香味!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翟卓禺将趴到地上且脑袋死死垂着的巡逻弟子,语气无比之森然。
“家主……家主,我……我……”
“算了,连话都说不清,要你有何用?”翟卓禺目露寒光,一巴掌拍到了弟子的天灵盖上,顿时,这名巡逻弟子闷哼一声,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临死前,他的眼中露出了“果然如此”,同时,竟然还有一种另类的解脱!
尸体在抽搐,风在摇颤,大厅里,香味横陈,所有的翟家弟子都不敢开口说话,无人敢放出一点一丝的声响。
两名长老对视一眼,依次走来,道:“家主,还是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吧?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潜入翟家,又杀掉少主、少夫人,此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是呀,我们翟家确实有很多年没发威了,有人拿我们当软柿子捏呢!”
“哼!”翟卓禺攥紧拳头,其脸上的笑意始终未散,只是声音非常冷,他朝后院走去。且说道:“敢把我们翟家当软柿子捏?呵呵呵,丘南城里,谁有那个资格?”
一行人跟上,脸上或多或少有些郁闷与怒火。
刺客好生大胆,竟然在家主的眼皮底下行凶,完全不将家主当回事么?还是有恃无恐……
让人无比胆寒!
每个翟家子弟的后背都升起了一股寒气。
哒哒哒……脚步声明朗,陈旧的木板在人的脚下发出“吱呀”的声音。
翟卓禺先是来到翟飞的婚房。当他将门轻推开,一股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地上床沿,睡着一具尸体,如此醒目。
突然之间,翟卓禺竟流了泪。翟飞小时候的情状一一掠过他的脑海。
作为父亲,他给予两个孩子的,永远都是冷与残酷,从来没有暖。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翟卓禺的心在滴血,在悲戚!
他大多时间都在闭关修炼上,对两个孩子的关注近乎没有。在他心里,只要两个人是完好的、是活着的,一切就好了。有时候,翟飞惹了事,他会觉得心烦。
有时候,翟耀辉偷了懒,他会露出不满。
可是呢,翟飞死了……翟卓禺的心一下子空了一半。
“家主——”
“去看看少夫人吧。”
翟卓禺换了个方向,眼中的泪滴被尽数掩藏。外人面前,他宁愿别人当他是一个残忍冷酷无情之人!
翟飞的新娘子死在家主翟卓禺新娘子的房间里,而翟卓禺的新娘子却失了踪,房间里有第三者的血液。
一切都明了。
翟卓禺脸色阴沉,默默的,伸手抹下翟飞新娘子的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然后叹息了一声,道:“这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我未婚妻,他原以为他所爱的女人在我儿子那里,于是就去了,结果正看到两人交欢……愤怒之下,杀了飞儿,接着又要挟少夫人到了这……”
两个长老一脸愠色,皆站了出来,道:“家主,此人不将我翟家放在眼里,我们现在就去追击!”
“慢!”翟卓禺伸出手指,从地上的一滩血液里抹了抹,放到鼻前闻了闻,面露讶然,道:“此人并不强,未及通境,且身中剧毒,给我追!一定要追到,哪怕要翻遍整个卧龙岗!”
翟卓禺语气森然,目露浓浓的杀机!若不能将此人诛杀,日后,翟家必将遭到无数人耻笑:
堂堂三大家族之首,居然被一个无名之辈潜入府邸,杀死两个重要人物,劫了新娘且逃脱了。
那样的话……绝不允许!翟卓禺猛地握拳,手指发出噼啪的声响,他一脸严肃。
一个穿褐衣的长老面露难色,声音微弱,道:“家主,这卧龙岗还有四个不下于我们的势力,难道这都要搜查?”
“这几个势力,我亲自去走上一遭,其他的,你们尽管去吧。谁若阻挡,直接杀了便是。”
“是!”
长老率领一众人飞速离去。
翟卓禺望了望天宇,面露狠厉,道:“翟家,是时候到了,要发威的时候啦!”
突然间,他面带骇然,陡然盯着天空的某一道流光,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天下间,竟然还有此等强大之人?皇!?我人族,皇未曾灭绝!”
流光一闪而逝。
但那,绝不会是错觉!
翟卓禺摸了摸后背,心里满是震撼与惊骇,仅仅一秒钟,后背竟已汗水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