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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朝堂之上波澜起(1 / 1)

从小上官铎就对上官雪琼甚为严格,所以小小年纪的她都时常为了练剑习武而一身是伤,但是每每当她被爷爷宠溺的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就觉得一切好像没那么难熬了,她觉得就算其他都是苦,爷爷也是她心里那唯一的甜。

可就在六岁那年,爷爷永远的离开了她,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可以在其他任何人面前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撒娇就撒娇了,她终于,只剩下自己。每当黑夜里,孤独袭来的时候,她的心真的觉得很冷,很冷。

可能那时六岁的宇文煜觉得自己不过是因为担心上官雪琼一个女孩子,单独待在荒凉无人的后山不安全,而陪了她一晚,可是对于上官雪琼来说,意义却完全不同,因为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有个人出现了,他虽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却给了她无尽黑暗里的唯一的光亮。

所以从那以后上官雪琼便在心里暗自发誓,这个男孩子,她会不顾一切的守护。

在她的生命中,宇文煜也是那个重要的人,虽无关乎情爱,但也意义深重,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即使豁出命去。

长大之后,他二人成了出生入死的好搭档,上官雪琼的这个念头便更为强烈,特别是在宇文家蒙冤之时,她甚至什么都没有多想,一心就要替宇文家平反。

在上官雪琼眼中,宇文煜始终是那个给了她更多的人,所以她做了任何事,都不需要他去回报什么,更不需要他知道。

在宇文煜眼中,上官雪琼是个轻易不会说苦的人,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小小年纪,她竟然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变故。

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宇文煜唯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忽然侧过身抱住了宇文煜,上官雪琼还像安慰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宇文煜,我们都不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这么任由她抱着,宇文煜稍稍犹豫之后还是抬起手来轻轻揽了上官雪琼一下。

很多东西,是可以无声表达的。

在收到了上官雪琼以飞鹰传回来的密信之后,杨益居然也有些期待他二人早日归来,那个想当年在朝堂之上舌战丞相的上官雪琼,他真的是久违了。

自登基以来,上官雪琼与宇文煜二人真的可以说是杨益的左膀右臂,替他铲除了朝中多少结党营私的奸臣,又替他揪出了多少的乱臣贼子,甚至于因为这两位常胜将军的名号,外族和其他各部势力都不敢轻易起兵来犯。

能感觉到上官雪琼在信中的意思是,这一次非要将那位兵部侍郎扳倒不可,杨益虽不知她最后会用什么方法让那个老狐狸俯首认罪,但倒也乐见其成,不过是陪她演一出好戏而已,又有何不可呢。

并未同宇文煜言明太多,上官雪琼自是知道他会见机行事,毕竟整件事情他也是了解的,而上官雪琼想要做什么,宇文煜怕更是比谁都清楚。

“宣上官将军,宇文小侯爷入宫觐见。”杨益身边的总管刚宣完旨意,朝堂之上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投向了殿门之外,似是想看看他二人又来回报些什么消息。

因为上官雪琼和宇文煜总是受圣上的密令外出查探,所以朝中也无人知晓他们这番被召见又是去查了些什么案子,倒颇有些人人自危的架势。

踏入殿门,上官雪琼和宇文煜同时看了一眼那位兵部侍郎,这才走到上官铎和宇文烨的面前朝着他们的父亲各自行了礼,之后才抱拳请示杨益是否可以回报探查结果。

“你二人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你们此番前去沂城的查探结果,好好说明。”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杨益刻意加重了语调,似乎是在告诉上官雪琼,后面的事他定会好好配合。

“近来有一批为数不少的倭寇想要伪装成商贾混入沂城之内,沂城海防戍卫军将领魏仪察觉了此事,所以便上报给了圣上,我二人此番前去便是要同他一起调查此事的。”这次倒是宇文煜先开了口,而他当着所有人说的这些话,莫说是那位兵部侍郎,连知道其中内情的杨益都当场愣住了。

观察了一下那位兵部侍郎的神情,上官雪琼猜测他死到临头了可能还没想到自己才是这次要被惩治的对象。

只不过那兵部侍郎可能还不知晓魏仪已经身死的消息,所以上官雪琼觉得她必须给他加一剂猛料,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高枕无忧。

“我二人在追查的过程中发现倭寇之所以想混入沂城是因为他们在潜心研制一味有麻痹效用,可以控制相熟的人让他们自相残杀的药物,而这药物中最关键的一味漆藤,只有沂城境内可以获取,所以这些倭寇才会在城外集结,想要找机会假借商贾身份混入沂城,得到漆藤。”故事说到了这里,上官雪琼忽然顿了一下,毕竟接下来才是重点,她也要给那位兵部侍郎一点缓和的时间,“我们在查到倭寇的藏身之地欲设计将他们一举歼灭之时,魏仪将军挺身而出孤身将那些倭寇引开,为我和宇文侯爷创造了销毁那些害人之物的机会,可他却因为以一己之力抵死与那些倭寇拼杀,最后和那些倭寇同归于尽了。”不仅讲得绘声绘色,上官雪琼的脸上与语气里还都带着心痛与不忍,还真叫人能把这个故事当成真的了。

不明真相的文武百官听闻此事皆是倍感惋惜,只有知道真相的杨益努力的正襟危坐配合着上官雪琼的表演,当然了,还有那位自认为自己已经平安无事的兵部侍郎,自以为不惹人注意的微微笑了一下。

“不过……”忽然话锋一转,宇文煜看了一眼还在假装悲痛的上官雪琼,便很自然的接过了话头,“魏将军倒是告诉了我们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哦?不知是什么骇人听闻之事,莫非还与那些倭寇有关?”很是配合的附和起了宇文煜的话,杨益看了一眼此刻似乎还没觉得自己大难临头的那个兵部侍郎。

“魏将军告诉我们,在他的多方调查之下发现朝中有一政要官员与那些倭寇私下勾结,甚至还在沂城中买通了不少人,暗中给那些倭寇提供便利,帮助他们研制那些害人的药物。”话说到这里,宇文煜忽然转过身去看向了那位兵部侍郎,“姚大人,对于魏将军说的这些事情,你可知晓?”

似是有些始料未及,那位兵部侍郎明显有些慌了神,却在想到这些事情已经是死无对证之后又忽然有了底气,竟然还敢出言同宇文煜叫嚣,“素闻宇文侯爷处事公正严明,怎么这一次居然会听信那些胡乱之言,实在是有负你的盛名。”

一时有些忍不住,上官雪琼直接在朝堂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倒是惹得那位兵部侍郎心里发毛,“怎么,莫非上官将军也信了这些荒谬之言?”

轻轻掩了下嘴巴,上官雪琼也回过身去看向了那位兵部侍郎,“我只是觉得姚大人你是不是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啊,宇文侯爷只是问你知不知晓这些事,也没说这些事情就是同你有关啊,你怎么这么急着否认?再说了,你一会说这些是胡言乱语,一会儿又说是荒谬之言,怎么,莫非这些事情,你当真知道内情?”

被上官雪琼堵得一时说不出话,那位姚大人一摆袖子,看起来是憋着一股气的样子,等他再次出声,更是叫起了冤,“将军和侯爷如此的咄咄逼人,这叫老臣要如何自证清白,只可惜那魏仪已死,不然我还真要同他当面对质一番。”

“姚大人你别着急,不就是当面对质吗?我替你找好人了。”忽然面色一沉,上官雪琼便朝着殿外下了指令,“把人带上来。”

那位兵部侍郎被上官雪琼脸上忽然变化的表情吓得不轻,但是在看到走进来的那个倭寇完全陌生的那张脸后,又忽然面露得意之色。

他还真不信,就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小角色,而且还是个倭寇,上官雪琼能问出些什么,再说了,这倭寇的话,又有几分能信的,这朝堂之上,又有几人会信?

没想到那个倭寇走进殿内并没有直接跪拜圣上,反而是走到了那位兵部侍郎的身边先对着他恭敬的行了礼,一时之间倒是引起了群臣不小的议论。

达到了目的,上官雪琼自是满意,朝着那倭寇递了个眼色,告诉他一切照计划进行。

“你是何人?此次随上官将军与宇文侯爷一同来觐见又所为何事?”适时的出声询问,杨益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该让这位兵部侍郎正视一下自己的存在了。

敢在一国之君的眼皮子底下搞鬼,他怕是真的嫌自己命长了。

“我就是方才将军口中说的倭人,因为通晓些这里的语言,所以将军才留了我一命,让我来作证。”虽口齿还是有些不清,但是在场的人也算是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我这里有一封这位兵部侍郎姚大人与我互通的书信,此事的真相为何,圣上你一看便知。”说完那倭寇就从怀中取出了上官雪琼事先就给了他的书信,递给了已经来到他身边的那位总管。

其实那书信本是这位姚大人写给那魏仪的,其中将他需要魏仪去做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若不是这信中途被那位绣师骗了去,上官雪琼还真是要发愁有什么铁证可以治他的罪,只不过上官雪琼为了顾全大局,将这收信之人的身份做了个小小的转变,故意说成了那个倭寇,而那封信就直接成了那位姚大人私通倭寇的罪证。

杨益早知这封信的由来,且因为上官雪琼先前做了交代,所以他在看完这封信之后就做出了一副勃然大怒的姿态,狠狠的将信拍在了桌上,颤着手指向了那位姚大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联合倭人去制那害人的药物,还想让这些倭人暗中潜入沂城去害我海防的戍卫军,多亏魏将军及时发现上报给了朕,不然朕岂不是连自己一直在养虎为患都不知道!”

见圣上动了如此大的怒,堂下的百官赶忙都跪下了身不敢多言,而那位以为信函早已被销毁的姚大人更是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想叩头让杨益替他伸冤,“圣上明鉴,老臣从未见过这个人,又何来的与他互通书信一说,定是那戍卫军魏仪想要暗害老臣,所以故意设了这个局,圣上断然不能受了他的蒙骗。”

上官雪琼明白,这位姚大人是想紧紧咬住魏仪已死死无对证这一点不肯认罪,所以她也早就想好了如何利用这个“死无对证”让他无话可说。

“姚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是魏仪将军想要害你,那你觉得他是因何要害你?方才我与宇文侯爷皆已说明魏将军是为了护沂城安好而身死,圣上也有言他本是忠勇之士,你忽然妄加指正,莫非是对我们有什么质疑?”上官雪琼的这一番话看似平常,却已经将那姚大人的退路堵死了,因为他若是要再有什么辩白,便是当堂控诉当今圣上处事不公,有包庇纵容之嫌,此话一出,即便原本圣上不想治他的死罪,他也难逃一死了。

“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你要不要上前来看看,这封书信是不是出自你手,这上面的字是不是你的笔迹!”杨益这回是真的怒了,直接将那封信捏在了手中,怒目直视着那位姚大人。

“圣上!”重重的朝杨益三叩首,那姚大人的这一声“圣上”里,倒是叫人听出了几分凄厉,上官雪琼知道他心有不甘,所以她还做了其他准备,她定要逼得他不得不心甘情愿的俯首认罪。

“姚大人先别急着叫冤,我这里还有一封信,是你安排在沂城里想要暗害魏将军的一个女杀手写的罪己书,你还需不需要我在呈给圣上之前先念给你听一听,好让你快点想起来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拿出了那位绣师交给夏亦然的另一封信,上官雪琼又给这封与这位姚大人毫无关系的信冠上了一个足够合理的、可以治他的罪的名号。

他不是口口声声要对峙吗?那好,上官雪琼就来好好和他对峙一番,她就是要亲眼看看这位姚大人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入她设好的陷阱之中的。

不就是请君入瓮吗?这一招,她上官雪琼最是屡试不爽。

任他位高权重又如何,在上官雪琼眼里,做错了事,都必须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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