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鸢木刚想和林珏她们打招呼,却又看见祁蓉和臧玉浅从另一边走过来,而紧接着尓岄公主和尧懿也从各自的住所里出来了,臧玉浅的眼神一直瞥向臧鸢木和司婉玉这边,娇柔的神情中带有一丝质疑。臧鸢木当然知道她整天在盘算着什么,无非是想暗中调查自己,顺便找出什么纰漏之处,好借此机会引人注目一把。
“哟,本公主这一出门,却把大家都给召出来了。”祁蓉依旧一脸嚣张。
“木弋,祁蓉和尓岄换了房间之后,似乎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司婉玉想起了她们两个交换房间的事情,原以为会有什么好戏可以看看,没想到那天晚上却直接进行了考核,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核实情况。
臧鸢木却笑道:“不要着急,后面自然会有好戏,就冲她这性格,不对她下手简直就太不正常了。”
尓岄瞥了祁蓉一眼,满脸的不屑一顾:“某人又在自夸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哼,本公主倒是觉得有些人太不识相了。”祁蓉这次出奇的没有立刻抓狂,反而一脸平静,只有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愠怒。
尓岄公主并没有打算和她继续周旋下去,也许她们两个人天生就不应该在一个地方出现吧。
“不好啦!死人啦!”就在两个人充满怒意的和对方敌视的时候,住所后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聚在院中的一帮千金小姐们顿时失了神,纷纷下意识的朝有人的地方靠拢。
“木弋……”司婉玉伸手抓住了臧鸢木的胳膊,也慢慢的朝她凑了过去。
臧鸢木没有太惊慌,而是在心中猜测着大致的情况。这一大早,便出现了命案,还是在虚沂山上,简直太不正常了。
可过了一会儿,臧鸢木便看见祁靳禹和傅屹然等人匆忙的跑了过来,祁靳禹径直走到臧鸢木的身边,说:“木弋妹妹,你们也出来了,你听见了吗,后面有人死了。”
“祁哥哥可知道死的人是谁?”臧鸢木试探性的问道。
祁靳禹皱着眉,说:“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个厨娘。”
“厨娘?”臧鸢木十分吃惊,一般来说在这里出现命案,大部分是与死者的身份家世脱不了干系,什么家族仇恨啊或者私人恩怨之类的,一个厨娘身上能有什么可以挖掘的秘密呢?
“是啊,那个厨娘也是前不久才来的,听说虚沂山重新开设了巫师学院,便慕名而来,自愿请求当这儿的厨娘。”祁靳禹解释道。
臧鸢木立刻说:“那我们去看看吧。”说罢抬腿就要从院子里离开。
祁靳禹伸手一把将她拉住,神色担忧,说:“现在先别过去,等他们把尸体处理掉了再说,万一凶手还潜伏在附近呢,不是很不安全吗!”
“不行,等尸体被处理了可能就没有什么线索了,我现在要赶紧过去看看。”臧鸢木没有再理会祁靳禹,而是一把甩开他的手,拉着司婉玉一路小跑着走了。
“木弋妹妹,等等我!”祁靳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可不能让心爱的木弋妹妹出事。
“屹然,予离,跟上!”跑了一半还不忘记回头叮嘱傅屹然和萧予离他们一块走。
臧鸢木很快便来到了声音的发源地,可是看见的却是面戴黑玉的焰云君。
他蹲在地上,用中指拈了一小块沾血的泥土,放在鼻间嗅了嗅,却微微的皱起了眉。
“焰云君,可有什么发现?”臧鸢木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直接蹲到他的旁边问道。
焰云君没想到臧鸢木会突然出现,便下意识的朝后面挪了挪,说:“没有。”
焰云君和霍昭呈在某些方面十分相似,话少,冷漠,几乎不能从他们的言语中观察到一丝半点的情绪。
臧鸢木也伸出手,把沾血的泥土抠出一点,可是除了浓重的血腥味以及粘稠的触感,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尸体呢,厨娘的尸体哪儿去了?”臧鸢木忽而站起来,从左到右的扫了一遍,却没有见过任何人的行踪。
焰云君的声音厚重如钟鸣,说:“已经被人运走了。”
臧鸢木却慌了神:“怎么这么快就运走了,难道不用调查她的死因吗?”
“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最好不要去刨根问底。”焰云君低下头注视着臧鸢木的眼睛。
臧鸢木却冷笑一声:“那么焰云君这又是在做什么,不也是怀疑厨娘暴毙这件事情的原因,所以才会来这里亲自调查吗!”
焰云君没有说话,后面便有人跟了上来。
“木弋妹妹,怎么样了,那个厨娘呢?”祁靳禹环绕四周,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已经被人运走了,似乎是有意为之。”臧鸢木说。
祁靳禹似乎也觉得此时分外蹊跷,刚刚还听见有人惊恐的喊道“死人了”,怎么一跑过来却连尸体都被人搬走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几乎不可能做到将现场的痕迹全部销毁的,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呢。
臧鸢木摩挲着双手,在心中若有所思。
这个时候,司婉玉却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刚想说话却被臧鸢木拉到了一边,臧鸢木对她使了个眼神,似乎是暗示她不要再众人面前开口,司婉玉很快便领会到了臧鸢木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将刚才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什么东西啊,一惊一乍的,本公主倒是觉得像是有人在恶作剧,耍弄我们呢!”祁蓉什么状况都没有发现,甚至觉得从头到尾这都是一场闹剧。
臧鸢木顺着司婉玉的眼神,看见了斜右方有一堆灌木丛十分的奇怪,两边的灌木丛都被灰尘给覆盖了,唯独那一丛像是刚被雨水刷洗过一般,周围的泥土也松松垮垮的堆在一边,十分不正常。
臧鸢木的耳边幽幽响起一个声音,她说:“这是遁地术留下的痕迹,那块灌木丛的下方已经被掏空了。”
“遁地术?那么作案的人的巫之气很可能是土属性的对吗?”臧鸢木的脑袋像是一下子开窍了。
“也不一定,不是土属性的人也可以修炼遁地术,只不过此术法等阶会有局限性。”崖渔缓缓说道。
“这样,那可就难查了,也许会和想要害尓岄公主的人有关呢。”臧鸢木眯起双眼,眼睛依旧注视着那一片灌木丛。
崖渔不再说话,又潜入更深处休养生息去了。
臧鸢木把嘴巴覆在司婉玉的耳边,悄声说:“我们回去再慢慢调查,现在先不参与这件事情。”
司婉玉听清楚臧鸢木的意思之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你们在干什么呢,不回去做任务,都围在这里干嘛?”盂山桾老师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在人群后面,大家听见声音之后纷纷转过头去。
盂山桾依旧一身正气,连走路都像是带着风似的,俊朗的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祁靳禹连忙开口道:“山桾老师,我们听说这里发生命案了,便想过来看看。”
“命案,什么命案?”盂山桾皱紧浓眉,一脸不解。
“就是刚才有人大喊死人啦,我们一听见声音便赶过来看看情况了,山桾老师难道没有听见吗?”祁靳禹满脸好奇,身后的一群人也同样诧异的盯着盂山桾。
可是盂山桾仍旧一脸茫然,看他的眼神也并不像装的,似乎真的没有听见刚才的那声大喊,也并不了解这里是什么情况,便说:“我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眼下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你们还是趁早散了吧,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完成各自老师布置的任务吧,省的一月之后的考核又被刷下来。”
奇怪,盂山桾老师为什么会一脸茫然,难道他刚才真的没有听见有人在这里大吼大叫吗,那样惊慌失措的声音,恐怕整座虚沂山的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吧,究竟是他真的没有听见呢,还是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臧鸢木一时间竟然无法辨别出别人话语中的真假了,只好怔怔的看着盂山桾,等待以后他会对此有所解释。
祁靳禹还想说什么,却被傅屹然制止了,他对祁靳禹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追究此事,盂山桾老师既然做了这样的反应,这其中必然是有所隐情的,倘若此时再去追究,恐怕会对祁靳禹造成一定的不良影响。
祁靳禹当然不是那种看不懂别人眼神的大笨蛋,所以一看见傅屹然的表情,他便自觉的闭了嘴,转移话题说:“山桾老师说的对,与其关心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回去在老师布置的任务重多花几分心思呢,大家都散了吧!”
焰云君早已经调头离开了,他是皇上亲自下令前来保护公主的,平日里也不用跟着他们一起修行,便也将尧懿和尓岄公主带走了。
臧鸢木拉着司婉玉,说:“咱们也走吧。”
墨蝶却追了过来,说:“郡主,墨蝶想问问你关于任务的一些细节。”
臧鸢木点点头,说:“好,我也正想找你呢。”
墨蝶淡然一笑,和臧鸢木以及司婉玉三个人并肩而行,身后的人也逐渐散开了,一个个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已有万千波涛在奔腾了。
巫师学院里还会发生多少类似的奇怪之事呢,臧鸢木觉得自己有必要一件件的等待,然后再一件件的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