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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打歪的棍子,有毒的甜枣(1 / 1)

艾笙看向杨舒:“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舒笑容可掬,“就像引荐几位朋友给你认识。有的家里是千金,你也没什么朋友,正好能扩展人脉”。

您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艾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姬牧晨适时出现在她身边。

“我和艾笙有事要说”,他不咸不淡地说道。

杨舒见到姬牧晨,不知怎么地,瞳孔猛然紧缩了一下。

艾笙觉得,她有点怕姬牧晨。

杨舒脸上不自在地讪笑,垂下眼说:“那你们聊”。

她人一走,姬牧晨就把艾笙身旁的座位霸占了。

姬牧晨悠闲地喝着酒,但有点沉默。

他身上的气质有点迷离,让人琢磨不透。

饭后艾笙准备离开的,但林思宜好说歹说,让她稍留一会儿。

艾笙却不过情面,只能被她拉着去了后院的花厅。

老远就听见嚯嚯的麻将声。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已经有好几桌了。

林思宜一进去,长袖善舞地到各桌打趣说话。

其间不少人想和她凑成一桌,林思宜婉拒,最后拉着艾笙在麻将桌上坐定。

有眼色的都看得出来,林思宜对苏太太的区别待遇着实明显。

连筹码也是林思宜出的,摆在艾笙面前。

艾笙笑道:“哪有我打牌,您出钱的道理”。

林思宜指挥人上茶点,接话道:“输赢都算我的,都说手生的人运气好,说不定最后是便宜我了呢!”

艾笙:“这怎么好意思”。

她也不再推辞,最后该怎么着清算好就是了。

除了她们两个,最后上桌的还有杨舒和那位张太太。

她们两个是硬挤过来的,林思宜眼眸凝了凝,最后还是跟杨舒打趣:“你还真是离不开艾笙呢”。

杨舒有点得意:“我自己的亲侄女儿,当然要一起玩儿。小时候她挺黏我的”。

有这事?艾笙跟失忆似的,完全记不起那种肉麻场景。

林思宜身份高,本就对张太太爱搭不理。后者见多少人希望她作陪也不成,偏成了自己的牌搭子,喜不自胜。

杨舒见张太太得意忘形的样子,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艾笙打牌的技术不算好,只能说不功不过。但林思宜老是放她的水,所以她竟然把其他三人都赢了。

张太太撇嘴:“苏太太今天的运气可真是好,完全把我们给克住了。这可是天生的运道,不服气都不行”。

外面有风声说艾笙克父母,她说这话也真够刺心。

艾笙不语,低眉看牌。

果然,杨舒沉了脸,对张太太厉声道:“会不会说话,刚才那一出还没闹够。要不是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早不理你了。你还欠艾笙一句道歉呢”。

刚才差点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又坐在一张牌桌上。

按杨舒睚眦必报的性格,可真够诡异。

真把人当傻子?

艾笙嘴唇抿了抿,见张婷婷打出一张四条,立马说:“杠!”

张太太脸有点绿。

这一局艾笙斩获颇丰,十三幺,张太太手臭,成了她的财神爷。

胖夫人当然不高兴,嘴撅起来,红唇看起来更厚。

她刚好坐艾笙对桌,筹码是摔过去。

圆圆的小东西在桌上反弹跳出去,刚好打在艾笙的额角,那一块儿立刻红了起来。

“哎呀,你这是干嘛?输不起倒是别玩儿啊!”,杨舒愤愤不平地站起身,对张太太怒目而视。

伤到的不是别人,可是苏应衡的太太。连副省长夫人都对她鞍前马后,哪能不害怕呢?

但想起原计划,张太太把忧惧压制在心底,硬着脖子说:“也就不小心而已,都说苏太太是打小就在市井里锻炼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细皮嫩肉”。

林思宜慌忙查看艾笙的伤处。女孩子光洁的额头破了皮,眼见就要肿起来。

她心里恼恨张太太鲁莽。苏应衡对他这位小娇妻十分怜爱,轻易不会让她出门应酬。

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她搭上话,可这乱子出的。到时候人情没攀上,还得被苏应衡记一笔。

这么想着,立即让女佣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

张太太见这阵势,嘟囔道:“就破了点皮,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林思宜直皱眉。她还未开口,杨舒倒是反应激烈,手里抓起两个麻将就朝张太太扔去。

张太太“哎呦”一声,捂着脑袋怒道:“你干什么!”

杨舒指着她骂道:“打的就是你!省得你以为艾笙好欺负!难道我们江家就没人了吗?”

说着又砸过去两个麻将,张太太身上好几处都发青。

其他几桌听见喧闹声,也不打麻将了,都往这边看热闹。

张太太节节败退,杨舒扑上去,抓住她的头发就是一阵扭打,嘴里不时骂道:“叫你欺负我们家艾笙!现在自己没刚才的神气了!”

杨舒自己是有仇必报的性格,以为艾笙也喜欢这样。就想着替她出了气,趁机亲近,能在她跟前排上号。

自从知道因为艾笙的关系,江盛潮那么扎实的根基也被董事会除名。

她这才回过神,自己以前和艾笙对着干的行为有多愚蠢。

苏应衡的手段和势力,都强到她的想象之外。

张太太在杨舒手底下剧烈挣扎,嗷嗷叫着,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她大开大合的动作间,衣服上的胸针掉在了地上。

艾笙捡起来,拿在手里。

那边杨舒出了气,林思宜等人终于把两人分开。

张太太哪还有刚才得意洋洋的样子,妆都花了,肿着眼泡,刚遭了大难似的。

其他人虽觉得她行事刻薄,但也认为杨舒欺人太甚。

还不是因为她是苏太太的舅妈,就这样作威作福。

再看那位清澈出尘的苏太太,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立即有人小声叹息:“苏先生的一世英名啊,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她们的讨论声,艾笙自然听见了。她仍旧不动声色。

等张太太把自己修整一番,情绪平静,艾笙才扬了扬手里的胸针:“这是张太太的东西吗?”

张太太立即伸手:“是是是,肯定是刚才掉了的”。

艾笙却没给她:“这明明是我舅妈的呀”。

这枚胸针价格不菲,而且出自名家之手。是张太太的报酬。

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自然宝贝得不行。张太太眼中立即浮现焦急之色:“苏太太说笑了,这怎么能是她的呢?刚才一直别在我身上,是我被别好,掉在地上的”。

胸针只在杨舒身上别了一小会儿,再加上张太太身上的珠宝实在多。多一件少一件根本察觉不出来。

房间里除了几个知情的,愣是没有其他人知道胸针已经中途易主。

所以围观的人大都云里雾里。

张太太被艾笙直逼过来的目光弄得不自在。拔高音量说:“苏太太,众目睽睽的,可不兴血口喷人”。

艾笙轻轻一笑,“我就是多嘴问一句,张太太干嘛反应这么激烈?”

张太太咽了咽口水,“胸针本来就是我的!我行的端坐的正”。

艾笙曼声道:“既然是你的,为什么这胸针上面,刻着我舅妈的名字?”

说完她把胸针拿给林思宜看,后者一眼便瞄见杨舒名字的拼音。

朝其他人点了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张太太神情一慌,眼睛瞄向杨舒。

艾笙:“这很明显是我舅妈的胸针,可如果是她送给你的,干嘛不敢承认?还是这胸针是您偷的?”

张太太被一双双狐疑的目光炙烤着,心里突突直跳。

她惊慌失措地摆手:“不不不,我没偷,真是她送给我的?”

送的却不敢承认,那其中肯定是有猫腻喽。

杨舒真觉得猪队友蠢得直冒傻气。见她说话前后对不上,眼见就要暴露,当机立断,把黑锅扣在她身上:“艾笙不说我还没注意,今天戴的胸针和衣服一个颜色,掉了察觉不了。原来是被你偷偷拿去别在自己身上!瞧你平时人五人六,手脚却不干净,真是恶心透了!”

这说法倒也说得通,不少人朝张太太投去轻蔑的一瞥。

张太太哪儿能就这样认罪,这一抹黑,她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抹着眼泪道:“真是冤枉啊!要真是我偷的,还不得赶紧藏好,哪儿敢这么大摇大摆地戴出来?”

艾笙适时提点一句:“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

张太太六神无主间抓到了救命稻草,顺着艾笙的话说:“是她把这枚胸针送给我,让我刁难苏太太,她好英雄救美!”

艾笙笑了:“您的成语用的真是出神入化”。

杨舒可没时间听她们开玩笑,脸色铁青,指着张太太骂道:“你别张口胡说!艾笙是我的亲侄女儿,我能害她?”

张太太寸步不让,“那这枚胸针能自己长脚跑到我身上来!还不是你想和苏太太套近乎,于是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说着她满脸期盼地看向艾笙,“苏太太,你要相信我。如果不是杨舒指使,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做!”

杨舒还要说话,艾笙却笑眯眯地拉住她:“舅妈,知道你想和我亲近,但也犯不着用这种方法啊”。

这番话,显然是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已然相信了张太太的说辞。

围观的人倒是瞠目结舌,杨舒可真够下作的。让人给苏太太巴掌,自己上前去补颗甜枣,还指望别人能感恩戴德。

最初还道杨舒借苏家的势目中无人,原来她根本没攀上,才这样千方百计地要拉关系。

杨舒自然接收到了无数轻蔑目光,气得身体发抖。

她再也呆不下去,朝林思宜道:“今天给你添麻烦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林思宜脸上淡淡:“那就不留你了”。

杨舒讪笑,趁着扭头恨恨瞪了张太太一眼。灰头土脸地离开。

张太太倒是脸皮厚,过来一个劲地跟艾笙道歉。

一副不原谅她,她就要自绝以谢天下的模样。

艾笙淡淡说道:“这倒没什么原不原谅的,与人为善,才是与己为善”。

张太太再蠢也知道这是在敲打自己,于是赔着笑不说话。

没留多一会儿,也离开了。

牌打不成,林思宜便和艾笙闲聊起来。

不知道怎么说着就扯到周岳身上。

“小周我是见过的,年纪轻轻就在江城的省委开发办当主任,前途无量。他小时候和依文是玩伴,两人现在还有联系。只是今年我们一家子回京有点悬,她老是说要带礼物给小周。听说这次过年苏先生要带你去探亲,能不能承我个情,帮她把礼物带到?”

艾笙踌躇着,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问:“不知道是什么礼物?”

林思宜以为有门儿,便笑了笑,“小周喜欢珠宝设计,依文便自己画了设计图,让人做了一对袖扣。小礼物,单图个心意”。

事涉周家,艾笙不好一口答应下来。

正觉得为难,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有人喊道:“苏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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