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春杏服侍孟梳眉洗漱以后端着水盆往外走,看到景岐诚来了,直接就把一盆水全都泼在了他脚底下。
景岐诚的袍子被溅上了泥点,春杏很是不情愿的说了句:“原来是王爷来了,是奴才眼拙没看到您。”
不管是王爷还是谁,都不能欺负自家小姐。
春杏气的很,王爷果然是个坏男人,让小姐伤心了。
景岐诚也没有责备春杏,只是问孟梳眉起来了没有。
“小姐还在睡着,请王爷等等再来吧。”
房间里的呼吸声很是均匀,景岐诚知道孟梳眉已经起身了。
“春杏,让他进来吧。”
房间里传来了孟梳眉的声音,她知道自己也瞒不过景岐诚。
她一边在镜子前梳着头发一边头也不回的说:“王爷起的这么早,难道是表小姐伺候的不周到吗?”
昨天晚上凌云阁的欢声笑语都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看来他挺开心的。
“你在说什么。”
孟梳眉啪的把梳子往桌子上一拍。
怎么,事到如今难道景岐诚还想瞒着自己吗?
整整一个晚上,他一直和芷涵在一起,他可不要说什么都没发生,他们只是闲聊。
景岐诚微微皱眉,一大早,孟梳眉到底在气什么。
芷涵初来乍到,而且手又被烫伤了,难道自己关心一下也有错吗?
他一直觉得孟梳眉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怎么忽然间喜欢无理取闹了。
“王爷还要上早朝,我就不留您了,春杏,送客!”
说完她便转过头不在理睬景岐诚。
接下来的几天,景岐诚都没有再来过,回府以后要么在书房议事,要么就是在凌烟阁。
而芷涵呢,也很少会走出凌烟阁,也不向孟梳眉请安,只是偶尔会打发湘君过来要些东西。
湘君虽然倨傲,但是上次被孟梳眉教训过一次也不敢太过分。
孟梳眉觉得在王府呆的越来越压抑,很是不自在,听说城外有个马场,她便带着春杏一起去了。
“小姐,您怎么能骑马呢?”
春杏看着孟梳眉上了马背,生怕她会摔下来,在后面紧紧跟着。
“这马年纪很小,很温顺,不会有事的。”
孟梳眉特意让马场的人帮自己挑的,她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没办法驯服一匹小马吗?
春杏都快哭出来了,要是不小心摔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她心里实在是闷得很,只想做些什么发泄一下,干脆直接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想要策马飞驰,可这马年纪小,还没定性,一鞭子抽下去,马儿吃痛,扬起蹄子便狂奔了起来。
孟梳眉也没想到这马跑起来这么快,只能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
她根本就不会骑马,现在也只能拼命夹紧了马肚子,然后紧紧的抓住缰绳。
马场的人听到马儿的嘶鸣赶紧想要追上去,可是她挑的这匹马虽然年幼,也是明驹,脚力可不是一般的马能追得上的。
春杏吓傻了,回过神来的时候马儿已经驮着孟梳眉跑出好远。
她脑袋一下子炸开了,赶紧让人回王府通知王爷。
马已经跑出了马场,周围全都是树枝和灌木,把孟梳眉的脸都给刮伤了。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也不敢伸手去擦。
两只手已经被缰绳磨破了,血肉模糊。
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坚持不住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把手给我!”
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是景然。
他骑着马让自己的马和孟梳眉保持平行,然后把手伸向了她,让她抓住自己。
孟梳眉咬了咬牙,慢慢的松开了缰绳,直起来身子。
景然双手一抱,把孟梳眉抱上了自己的马。
“你还好吗?”
他拉近缰绳,让马停了下来,然后把孟梳眉放在地面上。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就连眼前的景然都变成了三四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
她一个没忍住,冲到旁边扶着树干呕起来。
以后在也不想骑马了。
景然也没想到自己来马场散心居然能英雄救美,不过看孟梳眉这么难受,他也不好倾诉自己的爱慕之心。
“我送你回去吧。”
看孟梳眉身上全都是伤,衣服都被刮破了不少,景然便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孟梳眉勉强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头发,说那就有劳他了。
刚才在马上颠簸的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她现在只能软绵绵的靠在景然的胸口。
不是她不顾男女之防,实在是半点力气都没了。
景然小心着生怕会惊扰佳人,就连呼吸都是很轻微的。
他慢慢的骑着马儿回去,他低下头看着孟梳眉紧闭双眼,只觉得她实在是美的惊心动魄。
他忍不住想要掀开孟梳眉脸上的面纱,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等回到马场以后,孟梳眉慢慢的睁开眼睛,景然扶着她下马。
“今日多谢裕王爷了。”
“你知道我是谁?”
孟梳眉笑了笑,自己怎么会不认识他,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景然心中欢喜,看来她也记得自己。
正想要问她到底是谁家的贵女,春杏就哭着跑了过来,一看孟梳眉伤痕累累的样子她哭的更加厉害了。
自己实在是没用,没能保护好小姐。
“我已经让人回去告诉王……。”
王爷两个字还没说完,孟梳眉就制止了她。
“今日麻烦王爷了,改日我定会登门致谢,只是我今日是偷偷跑出来的,还希望今天的事情王爷不要告诉任何人。”
景然点头,那是自然。
他还想和孟梳眉多说几句话,可是她没给景然这个机会,急匆匆的就走了。
春杏一边埋怨她一边给她擦药,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去骑马,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虽然过程确实是九死一生,不过现在想一想,孟梳眉还觉得挺刺激的,只是没想到会遇见景然。
她看了看镜子,除了脸上的伤痕有些明显以外,其他也还好,就是不能沾水,免得发炎。
女为悦己者容,既然没有悦己者,容貌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对镜冷笑,自己成了无盐女,只怕景岐诚也不会怎么在意,谁让他已经有了佳人在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