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邵阔回神,目光中毫不掩饰赞美和热烈。他每次看到时郁佳的,要不就是宽松的校服,要不就是宽松的运动服,最好最好的情况,也就是牛仔裤之类的休闲装,何曾见过她穿裙子,何曾见过她穿高跟鞋,何曾见过她化妆。
此刻的时郁佳,一头半长不短的发丝被打理的有型而服帖,一朵满天星般的珠花点缀其间,和耳朵上的坠子相映成辉,俏皮可爱里不失少女的妩媚。略施薄粉的脸蛋,保留了天生的好肌肤,修饰了一下眉眼,显得更加有神而明媚,朱唇粉色,水润的似乎能滴出水来。一袭抹胸小礼服,露出了她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和漂亮圆润的肩膀,细长的项链一直延伸下去,服帖的停留在她小巧而饱满的双峰沟壑间。
邵阔的目光看到这里,喉头顿时一阵干涩,那种不怕死也要一亲芳泽的冲动感若隐若现。
再往下,是她纤细的腰肢,身前是平坦的小腹,身后从腰际开始却陡然冒出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弧度,包裹着浑-圆而小巧的tun-部,引人遐思。膝盖上十五公分的裙子长度,让她一双纤长的****展露无疑,匀称的线条,白皙的肌肤,在高跟鞋的衬托下,就好像漫画中的美少女。
邵阔忽然发现,时郁佳身上最漂亮的地方,应该是她的长腿。
“嘿!”时郁佳在邵阔面前拍了一下手:“干嘛,本姑娘是不是美呆了?”
“嗯,很漂亮,”邵阔老老实实的回答:“真的很漂亮!”
“那显然!我是天下无敌美少女,也就比思婕差了那么一点。”时郁佳大言不惭,任何时候都自信心爆棚。从化妆桌上拿起自己手机扔给邵阔:“来,帮我拍几张照片留念。”
看邵阔这模样,就知道自己打扮起来应该不差,赶快弄点照片手机里存着,今天晚上回去就可以发给烨烁哥哥。
嘿嘿,一定把他迷得妥妥的。
看她不反对这样的装束,邵阔松了一口气,依言拿起手机:“全身半身还是特写?”
“都要!”大部分女人在镜头下都有天生的征服感,时郁佳好像也有点不能免俗。不过她的心态有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这打扮,抓紧机会多拍点”。
邵阔举着手机,四下寻找角度拍摄,时郁佳目前属于健全的残疾人,穿着鞋根本就不敢走路,所以就一律以化妆台为背景。
反正她是表情帝,姿势不够,表情来凑。
拍了能有十几张,时郁佳才心满意足要回手机,虽然照片里的人看起来怪怪的,不过不能否认,还是挺漂亮的,谁让自己是大美女呢,哈哈哈哈!
上楼去影棚,邵阔想要拦腰一抱将时郁佳抱上去,话刚说出口就被时郁佳一肘子顶的龇牙咧嘴。时郁佳横了他一眼,哼哼,难道人还能被一双鞋子逼死么?穿着不会走路,那就脱掉光着脚好了。
时郁佳就光脚拎着鞋子,踮着脚尖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飞奔。
楼上,邵光常和赵芝已经拍完一组,正等着时郁佳和邵阔的加入。第一次看到这么打扮的时郁佳,两人都毫不吝啬赞美,不懂谦虚为何物的时郁佳照单全接,笑得乐呵呵,基本就忘记了自己刚才老大不乐意。
四个人在摄影师和助理的指挥下,开始各种站位。时郁佳本来以为拍照是很简单的事情,谁知道是一件比站马步还要累的活啊。
“哎,小姑娘,来,站直了,腰往后来一点,再来一点,对对,转身,再转一点,过了过了,好好!下巴抬起来,笑一点,对了对了……”
“哎,那小姑娘,肩膀不要缩起来,往后,舒展,舒展知道吧?对了!好,右脚,右脚抬起来,很可爱的那种,你知道吧?哝,看我……”
当时郁佳回头看着娘炮的助理在一旁示范出嘟嘴翘脚兰花指的可爱模样后,一口气顿时憋不住,惊悚的笑场了,而一泄气,她那金鸡的姿态也顿时扭曲了,整个人重心不稳顿时向后栽去。
“当心!”
“时时!”
三个声音混杂在一起,她身旁的邵阔和赵芝立即伸手营救。邵阔成功把她搂在怀中,而赵芝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裙子,差点往前一头扎去,幸好邵光常在身后搂住了她的纤腰。
场面很混乱,但是混乱中带着一种属于家庭的欢乐和搞笑。摄影师没有错过这段镜头,咔嚓咔嚓拍了好多张。
“我们就随意一点吧,喜欢怎么站就怎么站。”邵光常笑着扶起娇妻,看着儿子同样扶起时时,笑容满面。
“可是……”助理同志老大不高兴。
“行,看你们喜欢,我们拍点生活化的。”摄影师看着相机中的小样,点点头。
“哦!解放咯!”时郁佳闻言,第一件事情又是脱掉自己的鞋子:“哈哈,来吧,现在你让我劈叉我都没问题。”
劈叉?邵阔看了一眼她的短裙,如果不是现场还有其他男人,他倒是很同意的。
摆拍变成自由拍,那就顺畅多了。时郁佳在四人合影的时候还算老实,但是等到一个人,或者和赵芝或者邵阔合影的时候,就开始了搞怪本色。
穿过白色小礼服,再换粉红色蓬蓬裙,时郁佳驾驭起可爱系来,当真是游刃有余轻车就熟。她明媚的笑容和身上无尽的活力,就是青春和可爱最好的诠释。
邵阔看的眼睛都直了,今天的时时,绝对是他认识她以来最特别的,完全展现了她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面,却同样的叫他喜欢。他都恨不得把她各种精灵的模样都放进相机里,变成相片永恒留念,可是时郁佳换了两身衣服之后,就不肯再换了。
拍照累呀,而且她的新鲜劲过了,再让她折腾,她提不起劲了。
就当留两组让他们拍全家福好了。
时郁佳还穿着粉红色蓬蓬裙,坐在休息区,迫不及待就给烨烁发邮件,点击收件人的时候,很顺手的就把烨涵给点了进去。
给烨烁哥哥,自然是想告诉他时时妹妹可漂亮啦,快来喜欢吧。
给烨涵么,自然有得瑟的意思,看看,本姑娘长得好看吧?
按照经验来说,烨烁哥哥估计要等到明天早上才回邮件,而烨涵么……
叮咚,邮件提醒。时郁佳手指一点,果真是来自不冷哥。
“猴子屁股画的不错,顺眼多了;胸太小,可以再塞点餐巾纸;裙子还能再短点再有伤风化一点么?”
靠……时郁佳吐血,她压根儿就不应该指望从烨涵那里能得到什么正面的表扬的:“你属猴,你才猴屁股!我胸哪儿小了?绝对属于不能让男人一手掌握的那种好不好?裙子短关你屁事啊,你是不是羡慕我腿又长又直又漂亮啊?羡慕死你羡慕死你!”时郁佳干脆拍了一张长腿的特写发过去。
感觉没多大差别,和以前穿运动短裤差不多啊。可是她不知道,运动短裤配球鞋,和高跟鞋配短裙的搭配,效果很不一样。
遥远的大洋彼岸,黑暗的房间,只有烨涵的手机闪着荧光。某男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张张娇俏的容颜,然后停顿在她刚刚发给他的那张****上。
身体某个部位忽然一紧,烨涵微微眯起眼睛,她这是,想让他失眠的节奏么?
临别那一夜,她醉卧他怀中,无眠的夜晚,无数次浮现在他梦里。食髓知味,只有尝过了,才知道那种滋味多么美妙,而因为没有彻底得到,那心中的渴望,就越来越强烈。
照片里的长腿,完美无瑕,从大腿直到微微翘起的可爱脚趾头。他很想说,有本事你再往上拍一点?
深呼吸,关闭照片,在这孤单又想念她的夜晚,看这种很有勾-引意味的照片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先发了三字“换微信”,而后打开对话框,直接录音:“你在哪儿穿这德行?小姨拍婚纱照?那小子去了没有?”他现在表达起对于邵阔的醋意,已经裸毫不遮掩了。
时郁佳也立马换了聊天工具:“对啊,陪小姨呢,邵阔……那个,当然也在……他是儿子嘛……”时郁佳心虚,撒谎这种事情,是要看被发现的几率和后果的,可悲的是,在烨涵这种心细如发的人面前,撒谎拆穿几率80,后果承受伤害加倍。
刚发过去,又有点不服气,加了一条:“喂!我是让你看我好不好看!你问那么多干嘛?”他每次挖掘出的点都不是自己想要表达的呀。
他怎么就不能问了?他的女人,穿这么少在一个虎视眈眈的情敌面前,他能省心么?他都没亲眼见过她打扮的这么好看这么女人!!便宜了邵阔那小子……还跟他合影的吧?
“没事,问问,照片多发点给我看看。”烨涵忍住醋意,直接打字。多搜集点证据才能判她在他身边终身监禁的罪名。语音很容易泄露他此刻想蹂躏她顺便蹂-躏邵阔的冲动——两种蹂-躏方式当然差别对待。
哟,居然就这么顺气了?时郁佳都已经准备好跳起来跟他打口水仗了呢——啧啧,一定是被自己的美貌征服了,所以今天那个死冰山知道怜香惜玉了,还想要更多的。时郁佳翻看着相册,独照、合照各自挑选了几张,然后发过去——不过她的安全意识很强烈,所有和邵阔的二人合照,都被她下意识的一律回避掉了。
今天的她特别臭美特别嘚瑟。一直以来,她最介意的就是烨涵老是说她难看嫌弃她不漂亮,今天应该能够让他有所改观了吧?
烨涵翻看着一张张照片,小姨很漂亮,邵光常风度翩翩,时郁佳娇俏可人,邵阔那小子……帅气的很刺眼哈。
照片其乐融融,但是烨涵看着怎么都不顺眼——这全家福,怎么有点大一对小一对的意思?如果再弄两个小娃娃上去,是不是就齐全了?
好想发飙呀。
“如何如何,好不好看?等后期照片出来了,我再发点给你看看啊!”时郁佳没有发现对话那端的烨涵已经进入暴走阶段,还在不停的得瑟。
“没有你和邵阔的合影?”烨涵酸溜溜的打出这行字,如果有,他可以考虑宰了她——那不就是情侣写真婚纱照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跟他合照干嘛?主角是小姨和姨夫,我们配角!”时郁佳一口咬定,哼哼,到时候就算不小心有那么一两张,就说是截图出来的好了。
这还差不多,看来她还不算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筑。烨涵稍微顺了下气:“我和烨烁的礼物给小姨了吗?”
“那显然的,我能克扣这吗?”时郁佳理所当然,又紧接着追加了一句:“烨涵哥哥,我生日快到了啊,有没有礼物?”
“要什么?给你自行车配个铃铛?”烨涵的目光望向床头,一个精致的木头盒子已经包装好。
“好呀好呀!要配套的!”时郁佳丝毫听不出烨涵语气里面的调侃味道,还乐颠颠。不断丰富她的风火能,她乐此不彼。
烨涵汗,他随口说说而已,还真是好打发。“看你表现。”
“咦,你怎么现在还没睡觉?”时郁佳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十一个小时的时差啊,他那头现在怎么着也是睡眠时间。
还不是被你邮件吵醒了……知不知道来自她的每种联系方式,他都用了特别大的震动提醒?烨涵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一点:“就要睡了。”
“那你去睡吧,我去看看小姨好没。”时郁佳磨蹭了一下,主动跟他说再见。发完这个语音,又觉得有点意犹未尽,吭哧吭哧给他打字:“以后要早点睡知不知道?每天盯着电脑还经常熬夜,又不经受音乐的洗礼和熏陶,你这样很容易变得憔悴变得老。你别以为你现在长得比烨烁哥哥长得好看一点你就骄傲,你这么虐待自己,长此以往,颜将不颜懂不懂?再过几年你就长成烨烁哥哥他哥,再两年就是他叔,再两年就是他伯……哈哈哈哈哈,快睡你的大头觉和美容觉,涵美人再见,我下了。”
烨涵盯着短信,想象着她一本正经苦口婆心的唠叨模样——好吧,不管怎么说,她至少承认了,他长得比烨烁好看不是么?其他的,就原谅她吧。
难得的,烨涵没有针对她这个短信有所回馈,发了两个字:“晚安。”
希望梦里有她相随。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赵芝和邵光常的婚礼中间,还夹着一个比较重大的日子,那就是时郁佳的生日。可惜生日年年有,婚礼一辈子一个,大人们的注意力显然无法给与更多关注,简单一家人吃了个面条就算完事儿。
时郁佳对此毫不介意,形式上的东西她一般都不太在乎。对于她来说,晚上只要有烨烁烨涵还有思婕给她唱生日歌,她就已经很乐呵了。
而且今年还有新惊喜。以前烨涵都是金口难开,这次居然也开口了。时郁佳事后特意录音单独回放,别说,第一次听见烨涵的歌声,还真的很不赖耶,合着烨烁哥哥的琴声来听,犹如天籁。
而且,在生日的前两天,烨涵的礼物也寄到了,没有迟到,是和上次项链同款的手链——他这是打算从头到脚把她武装起来吗?那明年,或者下一次节日,是不是该送耳环或者戒指了?
生日过完不到三天,赵芝人生中最重大的日子终于到来。
蓝天,白云,绿油油的青草地。
红毯,白纱,悠扬的结婚进行曲。
暖春,微风,美美的新娘子——小姨同志。
时郁佳微微扬起头,吸了吸略有些酸楚的鼻子,看着身前绽开幸福笑容的小姨,心中莫名涌现着既欢喜又忧伤的陌生情绪。她当然真心为小姨开心,三十二岁了,人生到此刻终于完美无缺。可是作为一个从小就跟着小姨长大的人来说,这也代表了以后她就不可能再成为小姨的跟屁虫和假闺女了。
这么多年啊……论起感情,小姨怕是比赵芝那个老妈也不差,特别是从她初一就读定源以来,更是和小姨朝夕相处,她们之间像长晚辈,像朋友,像姐妹……
以后,她就不能一回家就看到小姨了,她不能跟她窃窃私语谈小秘密,不能跟她打打闹闹,回去晚了没人关心,心情不好没人陪伴……
时郁佳莫名的,有种被遗弃的怅然。
浪漫婚礼继续,新郎新娘在亲友们的见证下,为彼此戴上爱的印证,相拥亲吻。第一次看到小姨和姨夫大人在面前真实上演这爱的亲亲,时郁佳略有些不习惯的移开目光……咳咳,假装清纯下总是要的嘛……一不小心,瞄到了新郎身后模子相似的伴郎——邵阔。
他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时郁佳怀疑,如果允许,他是不是想学他老爹?
时郁佳堪比影后的小宇宙立马爆发,表情瞬息万变,刚还假装害羞的表情立马换上一副凶巴巴,狠狠瞪了邵阔一眼。
靠,那辣的小眼神,火热的好像要把自己全部看穿一样。今天为了当伴娘,她又不得已套上了那条抹胸小礼服裙……即便大家好像都拿平常目光看待,但是自己不习惯啊。
时郁佳下意识扯了扯身上好像不自觉往下掉的抹胸小礼服,感受着属于a—cup女人特有的悲催——挂不住啊!要不要这么悲催?没有********的良好资本,她连跑到烨烁哥哥面前勾引的信心都木有……上次成都献身事件已经充分证明,身材差的女生连献身都会遭人拒绝的,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发育的跟小姨一样********?
时郁佳,又怅然了。
“时郁佳!”
呃?时郁佳短时间内的二次神游再次终结,就看见同学加今天的伴郎邵阔正咬牙切齿轻喝她。什么情况?时郁佳狐疑的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新郎新娘已经顺着红毯走开几步远,估计等不来伴郎伴娘,正回头瞧着她。新郎新娘的目光一瞧,立马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大家的焦点就停留在提溜着胸前两侧小礼服正使劲往上拽的时郁佳身上。
邵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认定她以后自己就是上了贼船,脸皮在她的锻炼之下已经厚了很多,但是跟她比起来,似乎还永远不够。比如此刻,当他觉得面前的场面很窘的时候,某个女人只是很若无其事的朝着四周环顾而笑,气场就跟参加世界小姐夺冠似的,致谢全场,然后就喜笑颜开跟上了一对新人。
邵阔一头黑线,只好也干咳一声,跟了上去。
时郁佳当然也没无耻到真的能把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视之为常,可是不拿出点淡定的御姐气场,难道当场一头撞死就能让一切从头再来一遍?
好不容易婚礼结束,新人坐上豪华的宾利婚车,直接驶向酒店吃晚饭。时郁佳终于捞着机会坐下来,脱掉鞋子,摆脱穿着高跟鞋当花瓶的命运。
她决定了,以后和烨烁哥哥,就直接拿了户口本直接民政局登记。见识过婚礼是什么样,时郁佳觉得这简直是自寻死路自我折腾。
邵阔略好笑的看着时郁佳垂头丧气像只累坏的小狗,光着两只脚踩在草地上,膝盖很不自觉的叉开大妈坐,人生中第一双六公分的蕾丝高跟鞋被她拎在手里,哀怨的眼神可怜巴巴。
第一次见识到,公主装的女孩子,这么豪放。“怎么还不走,该吃晚饭了。”婚礼已经很简单了,但是两边亲戚家人,再加上老爸几个要好的叔伯,七八桌人还是有的。在他的干预下,外婆那边的亲戚也都过来捧场了。
“要瘫掉了……”时郁佳今天实在是累的够呛,女人何苦为难自己,谁发明的高跟鞋?上次拍婚纱照只要站站就行,这次可是在这无限繁忙的婚礼上,走走跑跑没停过。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假,她还抬起一只光溜溜的,用脚尖的红肿和脚跟的破皮来夺取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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