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又停了一天的电,刚刚来电,幸亏笔记本昨天充电了,算是草稿吧,明天修改。
我当即叫苦不迭,不应该这么早钻进罗家打草惊蛇的,现在可好了,他们找起了帮手,这无疑给破掉铜牌带来了翻倍的阻力,这时候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山羊胡老道士,随小年轻一起下了山,不过,到了山下以后,小年轻跟山羊胡老道士嘀咕了几句,俩人居然在山下分道扬镳了。
等俩人分别走远以后,我跟强顺冲林子里钻了出来,强顺问我,“黄河,他们俩分开咧,咱现在跟着谁呀?”
我朝路左右看看,山羊胡老道士像是往罗家去的,因为他走的是我们来时的路,而小年轻,好像还要去别处,难道,还要去找别的人吗?
我一咬牙,“还跟着这个小年轻,看他是不是还有人要找!”
我们俩又悄悄跟上了小年轻,这一次,一直跟着小年轻来到一个村子里,这村子不大,地势比较平坦,整个儿被一片竹林包围着。
我们没敢跟进村子,在村口竹林里找块地方猫了进去。过了大概能有半个小时,小年轻从村里出来了,在他身边,跟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这妇女身材高大,腿脚粗犷,看着不像是本地人。妇女背后背着一个竹篓,竹篓上面盖着一块不算新的黄布,里面不知道放的是啥。
出村穿过竹林以后,小年轻对妇女叽里咕噜几句,妇女点点头,俩人也分开了,我一看,妇女显然也是朝着罗家的方向走的,而小年轻,又他娘的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起来。
我顿时紧紧皱起了眉头,这兔崽子,还要去找人么?我揉了一把额头,越发懊悔了,咬牙招呼强顺,接着跟上去!
日头偏西的时候,小年轻来到了一个镇子上,可能是个镇子吧,看着比那些村子大上不少,人口也稠密很多,我们俩这回跟着小年轻走进镇子,在镇子里走了没多远,小年轻钻进了一户人家里。
约莫多了能有半个多小时,一个脸色煞白的年轻人和小年轻一起走了出来。
年轻人手里身上啥也没拿,看年轻,大概能有二十出头,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衫,下身一条淡蓝色长裤,看着不像汉人,尖嘴猴腮、瘦骨伶仃,瘦的都吓人,露在短袖外面的半截胳膊,骨头清晰可见,十足的皮包骨,南方人典型的矮小身材,就这样儿的,一阵风过来估计就给他刮天上去了。
这一次,俩人并没有分开,那个皮包骨带着小年轻,在镇子上买了很多东西,基本上都是熟食和米面,还有很大一块生肉。
因为买的东西太多,俩人根本拿不下,小年轻就在镇子上雇了三个年轻力壮的,帮他们背着扛着那些东西。
我一看这阵势,罗老大应该是想请这几个人到他们家里坐镇,想跟我们打持久战,单就小年轻买的这些食物,足够他们几个吃上半个月的了。
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小年轻领着皮包骨来到了罗家村子的谷口,小年轻让扛东西的另外三个人,把东西放到谷口,给了他们一些钱,打发他们离开了。
等雇来的那三个人走远以后,小年轻招呼皮包骨跟他一起进村。我一看,小年轻做事儿有条不紊,打发那三个人离开,明显是不想暴露罗家,等他把皮包骨领进罗家以后,他可能会自己返回谷口来拿这些东西,也或许,这些都是罗老大交代他这么做的。
小年轻领着皮包骨进谷以后,强顺从草窝里站了起来,看了看路边那些食物,“黄河,里面有煮熟的东西,我好久没吃过煮熟的东西咧,趁着现在没人,咱过去拿来一些吧,我太想吃咧!”说着,抹了抹嘴角。
我朝他看了一眼,说道:“你就不怕那些东西里有毒呀,万一那小兔崽子早就知道咱俩在后面跟着,故意买些熟食,在给里面下点儿毒放在这里,你别忘了,罗家人个个心狠手黑,啥事儿都能做的出来。”强顺听我这么说,砸砸嘴,看着那些熟食狠狠咽了口唾沫。
停了好一会儿,小年轻真的回来了,从地上背起一些食物转身就走。这是三个壮汉一起背来的东西,凭他一个小毛孩子,不肯定一下子全部背走,只背走了五分之一的量。
等小年轻背着食物离开以后,我连忙招呼了强顺一声:“快上,能拿多少拿多少!”
“啥?”强顺错愕地看了我一眼,“你刚才不是怕东西有毒么,现在不怕啦?”
我说道:“应该是没毒的,你没见他背走的全是熟食吗,要是有毒的话,他会留在最后的,先拿熟食,说明罗家现在正在请客,他要把熟食先拿回去让那些人吃,现在罗家家里肯定在摆酒席呢。”
强顺一听,两眼都冒光了,“那咱还等啥呀!”蹭一下从草窝里跳了出来,一溜烟朝谷口那些食物跑去,我紧跟着也冲了出去,俩人来到那些物品跟前,把但凡是直接能吃的东西,全部抱进了怀里,有肉有菜、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闻起来都沁人心脾,俩人乐都快合不拢嘴了,真是个大丰收呀。
在抱着东西离开的时候,我把那些不能直接吃的、米面等等,用脚踢的凌乱无比,还把我怀里的一些食物,在周围胡乱撒下一些。
强顺看着我撒食物心疼,“黄河,好好的东西你扔地上干啥呀?”弯腰就要去捡,我连忙拦下了他,“我这么做,是要制造一个食物被动物叼走的假象,等那小年轻回来一看,东西这么乱,肯定是啥动物过来了,不会怀疑到人身上,更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
强顺顿时恍然大悟,“刘黄河,你也太精了吧……”
俩人没敢在谷口停留,抱着东西钻进了山谷,在村子外面绕了个大圈子,回到了村头的那座房子里。
俩人躲到窗户边上,一边狼吞虎咽吃着食物,一边朝外面盯着,没一会儿,小年轻经过房子,又到谷外去了,一脸茫然不知,我俩相互看上一眼,奸笑起来。
十几分钟后,小年轻嘴里愤愤地嘀咕着,虽然我们听不懂他嘀咕的啥,但是听声音他非常郁闷,我们俩又相互看上一眼,要不是怕被他发现,早就乐出声儿了。
我们不是小偷,我们也不想当小偷,当时谷口要是别人放下的食物,我们连碰都不会碰一下,但是,对于罗家的东西,那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家的东西,全靠下咒害人得来的,每一块钱上都沾有血腥,我们家拿他们一点儿吃的,也算在惩恶扬善,替那些被他们无辜害死的人出口恶气。
小年轻往返好几次,这才把谷口的东西全部背回了罗家,这时候,我们俩已经吃饱了,剩下的那些食物,要是配合着野果子,足够我们吃上四五天的了。
夜里,我们俩轮流守在窗户边上,昨天都没怎么睡,今天又跟着小年轻走了一天的路,都是又累又乏,不过,好点罗家一夜都没啥动静。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强顺商量了一下,我们俩必须有一个人回陈辉那里一趟,把这里的情况跟他说一下。强顺一听,还是那句,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下。
我一合计,罗家找来这么几个人,搞不好今天会有动作,那山羊胡、妇女,还有皮包骨,应该都有些本事,罗老大不会请几个废物到他们家里,要是我们其中一个留在这里,搞不好会有啥危险。
我吩咐强顺,收拾收拾行李,咱俩暂时一起去找陈辉,等跟陈辉商量好对策以后再回来。
中午的时候,我们回到了陈辉那里,陈辉和傻牛还在木屋里照顾疤脸,疤脸这时候已经醒了,不过,好像身子还恨虚弱,躺在木床上瞪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
疤脸看见我跟强顺以后,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恐惧,好像怕我冲过去揍他似的,我对他说道:“你放心吧,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会打你的。”疤脸眨巴着眼睛,也不知道听明白我的话没有。
我把罗家的情况,跟陈辉详详细细说了一遍,陈辉一听,我居然真的去私自闯了罗家,对我好一通数落,又听罗家请到家里几个帮手,顿时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陈辉的意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罗家有交际的人,恐怕也是些心狠手黑之辈,想要到罗家破掉铜牌,恐怕难上加难了。
几个人合计了一下,陈辉让我跟强顺留在木屋照顾疤脸,他要带着傻牛到罗家附近看看,我不同意,主要是不放心,陈辉当即说了我一句,要是让我和强顺去,他更不放心。
吃过中午饭,陈辉带着傻牛离开了,我百无聊赖地走到床边,看看床上的疤脸,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着,一边抽一边说:“奶奶的,你几次差点儿没害死我,现在我还得伺候你!”疤脸闻言,眼里顿时露出一丝恐惧。
下午,没啥事儿可干,我也不想呆在屋里面对着床上的疤脸,让强顺在屋里看着,我到附近转了转,还不错,给我找到几棵灌木,上面结着一种玻璃球大小的果子,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又在林子里弄了一些野菜。
在木屋旁边呢,有石头垒成的简易灶台,这灶台之前是没有的,应该是陈辉和傻牛刚垒的,灶台上面还有一口破铁锅,铁锅的边缘还有缺口,像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
我估计,这是陈辉为了照顾疤脸,专门给疤脸开小灶用的,因为中午吃饭并没有用这个,我又到林子里采了些野菜,打算晚上用铁锅煮点菜汤喝喝。
这一天,可能是我来到贵州以后,最轻松的一天了,傍晚的时候,我招呼强顺,一起烧火煮野菜,水刚烧开,屋里的疤脸“啊啊”大叫起来,我们以为屋里钻进啥毒虫了呢,进去一看,啥也没有。
我不乐意了,冲疤脸吼道:“好好的你瞎叫唤啥呀!”
疤脸朝我看看,把眼睛珠子又朝下转了转,我跟强顺茫然地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是个啥意思,眼睛珠子往下转啥呀,难道身上被蚊子咬了?就算被咬了,也不至于叫这么大声吧?
我把身子给他检查了一遍,身上并没有蚊虫,“你到底啥意思?”
疤脸看看我,又把眼睛珠子朝下转了转,显得还挺着急。
“你有啥事儿说呀。”
“啊啊,啊啊,啊啊……”
“啊你个头呀啊!”我随即一拉强顺,“走走走,没事儿找事儿,别理他,接着做咱们的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