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栀不想明白也没有办法,境都皇室对于这个孩子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斩草除根。而顾子言则是因为左右都是“害”,他两害相权却也无法取其轻,因为不管是哪一边,都不能算得上是“轻”的。
至于天下人对于魇族的态度也很明显了,再加上前有魇族的那什么看起来很傻的什么活动,以及魇族族长的野心勃勃,这也是导火索之一,也应该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要找到狼魇一族送出去的小少主,不仅如此还要将那孩子带在身边抚养,之后还要收他为徒,这简直就是在挑刺,挑的还是卡在天下人和皇室人的逆鳞上的刺。
这滋味,别提有多销魂了。
“你……”顾子言欲言又止,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闭嘴,两人各自沉默了许久,顾子言才轻声道:“慕慕,你想过这么做的最坏后果吗?”
这还是慕栀跟顾子言在这里见面以来他第一次喊她“慕慕”的,在凤栖长老的记忆里面,顾子言也只有偶尔会喊她这个称呼,而每次喊她这个称呼都是因为凤栖长老要做什么可能看起来有点……大逆不道的事情的时候。
“想过。”慕栀点了点头,说:“大概就是被天下人唾弃吧。再坏也不至于要把我拿去祭天。”说完,她还是觉得有些可笑,于是她嗤笑了一声,带着些狂傲的说:“他们有那个能耐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顾子言却正色道。
“嗯?不是这个?”慕栀疑惑的看着顾子言,不是这个还能是哪个?总不至于是想跟她说什么自古以来“师尊”都是一个危险职业的这个事情吧?
“你想过,等到那个孩子长大了,在某一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他会怎么做吗?”顾子言一字一句的问道。
“……”慕栀一哽,短暂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从刚才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想要把他带在身边,纯粹的是因为那个人是“时光寒”,而她已经彻底的爱上了时光寒,她是不可能放任着时光寒的“转世”不管的。
“你将他带在身边,照顾他,教导他,收他为徒,教他术法。”顾子言一字一句的说着:“可若是将来的某一天里,他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知道了当初就是你带领所有人进行剿灭魇族的,他若是知道,当时他的族人被残忍的杀害的时候,你就在场,到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慕栀抿了抿唇,她低下头去,短时间内依旧是说不出话来的。
“皇室之人都很狡诈,这个事情你应该很明白的。如果你执意留下那个孩子,与他们对着干的话,他们必然要将一切都甩到你的身上去的。”顾子言接着说道,他就像一个操心的兄长一样,可他既不是在劝慕栀,又不是在责骂她,只是用温和而平淡的语气问着她无数个问题。
“慕慕,你真的能够背负得起那么大的代价吗?”顾子言语重心长的问出了这个问题,慕栀抿了抿唇,抬头看着他,他又忧愁的问道:“若是从此以后,“魇族灭绝全依靠凤栖长老,狼魇一族的家主与家主夫人都是凤栖长老杀的,凤栖长老将狼魇的少主带在身边也是为了赎罪”,类似这样的言论流传开了呢?”
“……”慕栀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暂时没有想到那么多。
“若是那孩子找你质问,你该怎么办?又会怎么做呢?”顾子言最后问道。
“子言啊……”慕栀终于还是长叹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你的问题有些多呀,我应该先回答哪一个呢?”
“对不起……因为我,”顾子言道了歉,随后又皱起眉头,说:“我实在是担心你。”
“你不要担心我。”慕栀说道,顾子言看着她,她于是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我总也不会就那么死了的,相信我。”慕栀说着眨了眨眼睛,可顾子言的神色却没有怎么缓和,她于是叹了口气,故作悲伤的问:“难道你不相信我吗?诶……好伤心。”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顾子言轻声道,慕栀笑眼盈盈的看着他,他又说:“我只是……担心你。”
“真相是不会一直被掩藏起来的。”慕栀说,顾子言看着她,依旧是很忧心的眼神,慕栀无奈极了,又说:“只要鲲海不干涸,昆仑山依旧在,我也总不至于从此消亡。所以,如果那孩子将来知道了,也相信了“狼魇的家主与家主夫人都是凤栖长老杀害了的”的这个事情,那么我便任由他处置吧。要我偿命也行,百年后依旧是一朵莲花精呀。”
“你呀……”顾子言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于是他叹了口气,又说:“天色不早了,快回去歇息着吧,好好的养养神,过几日皇室那边就该来人了。”
“好。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这一个多月里辛苦你了。”慕栀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顾子言应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了。
慕栀却又站在原地看着顾子言离开之后才转身推开寝殿的门走进去了。
『叮咚~您的第一个小任务已送达~』
“?”
『寻找“狼魇”少主,找到少主经验值加500。』
『力排众议,留下狼魇少主,为其取名,得“昆仑山弟子”之头衔,获得经验值加1000。』
『不惧一切,收狼魇少主为徒,贴身教导,获得经验值加500。』
“第一个?”慕栀有些诧异的问道,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又咬牙切齿的问:“第“一”个?“一”?”
『因为是一次性接收到这么多个任务所以人家就全部发出来了嘛~qq第一个任务就是找到小少主,所以也没有错嘛qq』
“我真是……”不止一次的想要打死这个蹦蹦酱。
人生何其艰难。
慕栀想回炉重造,甚至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