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可以,但是别让我再把话重复第二遍,在许诺受伤原因不明的情况下,我怎么知道是你梁慕天是救了许诺,还是害了许诺?所以,梁慕天,以后别再我面前装疯卖傻,我嫌恶心。”
正好这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许诺罩着呼吸器,脸色苍白的躺在手术床上。
梁慕宸厌恶的把丢开梁慕天,转身大步跟着护士推着的手术床离开前。
“我的儿啊,这是造的什么孽……”沈子媚一下子扑到梁慕天面前,眼泪簌簌的流,“脸还疼不疼?妈带你去看医生,这梁家没有我们娘俩的容身之处,那我们就走,在这丢人现眼做什么。”
“好了!”梁正天轻咳一声,“子媚你赶紧带慕天去看医生,我随后就到。”
“你跟他们娘俩一起去。”梁义瞪一眼自己那不顶用的儿子,“慕宸这次做的过分了,我不会轻饶他,慕天你下次做事也有点分寸,你大哥护短,早点通知他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我们走。”沈子媚扶着梁慕天,强忍着心里的愤怒,跟着梁正天去外科。
到头来,梁家所有人都偏袒梁慕宸,把救了人的梁慕天训斥了一顿,还真是偏心偏的厉害啊。
梁义深深叹口气,看着三口子离开,自己拄着拐杖去许诺的病房。
“你小子给我出来。”
守在许诺病床前的梁慕宸小心翼翼把小人儿的手塞进被子里盖好,轻声走出去。
“你说说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揍慕天一顿,像什么话!再怎么说也是慕天把小许送来医院,小时候你打架欺负慕天,从来不肯让步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这么大个人了,还是这副倔脾气!”
“他欠打。”他拧着眉,冷冷吐出一句话,没什么表情。
“你小子……你是要气死我!”梁义竖起拐杖就想给这混小子一棍子,梁慕天冷这个脸,连个反应都不给梁义,他气的无可奈何,把拐杖又放下来,“你呀你呀。”
走廊不远处过来个医生,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梁老太爷,梁先生。”
“有结果了?”梁慕宸看到医生手里的资料,这才有了些表情,只不过是凌厉的。
医生看了眼梁家的两个顶梁柱,忐忑道,“从少夫人胃里提取液体的化验结果显示,少夫人应该服用了米非司酮片。”
“什么东西?”梁义听出了些话音,大概知道了许诺忽然腹痛原因不单纯,听到医生说的陌生名词,声音威严。
“米非司酮片和加米索前列醇配合使用,是我们医学上来用中止妊娠的药物流产用品,所以少夫人这次腹痛是因为药物起了作用,好在送医时间早,抢救及时,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医生说话将检查报告递给梁慕宸,悄悄退下去。
走廊里沉寂的可怕,梁慕宸一言不发的翻了翻检查报告,青筋暴起的手像是可怕的猛兽,随时都会暴走。
“不像话!”梁义也是十分气愤,他梁家的子孙竟然会造此暗算,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
“您就别操心了,这件事由我来解决。”
梁慕宸把报告交给身后的凌风,目光复杂的看了眼病房里还没醒过来的小人儿。
梁义叹口气,他深知梁慕宸的脾气,也不再多说,又陪着站了一会儿,梁慕宸就让凌风送他回去休息。
晚些时候,梁正天也过来了一趟,梁慕宸同样让他回去了,自己一人守着许诺。
医生说她今晚会醒过来,他不想再向之前一样,她睁开眼看到的人都不是自己。
晚上十点多,小人儿还没从麻醉剂中苏醒过来,偶尔哼哼几声,好像很不舒服,看的梁慕宸心疼的紧。
“主子,二爷在门外等你。”凌风进来,小声在梁慕宸身边耳语了一句。
“不见。”
凌风看了眼门外,“二爷已经在门外等了你一个小时了。”
因为梁慕宸说过谁都不准打扰,所以凌风已经拦过梁慕天一趟。
梁慕宸蹙了蹙眉,冷着脸走出去。
深夜的医院走廊,安静又阴沉,空荡荡的平添了几分寂寥感,板寸头的梁慕天站在走廊尽头,对着窗户口,用中指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
梁慕宸笔挺站在病房门口,没有过去,梁慕天只得碾灭了烟走过来。
“有事?”梁慕宸淡淡开口,对于早晨梁慕天独自带许诺来医院,不通知他的事,梁慕宸仍存有芥蒂。
“白沁蓝回来了。”
沉闷的声音轻轻敲打在冰冷的墙上,梁慕宸眉眼跳了跳,他侧头也点了根烟,烟雾浮起,缭绕在他勾起的唇。
梁慕天不傻,也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懦弱无能,这是梁慕宸早在很多年前就看的清楚的事实,只不过他从来都不屑多看一眼,相对于梁慕天的蛰伏,静待时机,梁慕宸更喜欢主动出击,一招制敌。
今天,梁慕天轻易就揭了伪装多年的面具,竟然来找他相谈,他的笑,是冷冽,是嗜血,是对梁慕天的蔑视,因为梁慕天的目的显然是为许诺来的。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他倚在墙上,身子修长,姿态慵懒,声音却冷的厉害。
梁慕天已经剪得干净利落的短发,右眼暴露在灯光之下,犹如他埋藏多年的情绪,此刻不再隐藏,他看向梁慕宸,泪痣在阴郁眸子下方狰狞,“你娶许诺,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白沁蓝?”
病房内,刚刚醒的许诺看着空无一人的惨白布景,莫大的恐慌感袭来,小腹隐隐的痛感还在,她跌跌撞撞下床,想要知道孩子的安好,拉上门把手的一刹,正是梁慕天开口质问那一秒。
白沁蓝?
许诺轻轻呢喃一句,很快在脑海里寻找了那个女人妖娆不失优雅的模样,可白沁蓝为什么和她扯上关系,她很不明白。
尽管如此,许诺还是屏气凝神的等待着梁慕宸的回答。
先不论白沁蓝这个人的存在到底有着什么样重要的意义,但这三个字却是梁慕宸固执娶她的最真实原因吗?
心里有一股酸涩感涌上来,回想以前,他好像每次都是毫无缘故的占有她,在她心灰意冷时,也从来不会解释自己的所做所想,原来,只是替代品吗?
许诺虚弱抓着门把手的手心紧了紧,等待良久却只换来向病房靠近的脚步声传来。
她一步一步拖着步子回病床上,心乱如麻,床头柜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是白沁蓝。
多可笑啊。
这女人兴许知道点什么才会去许氏如此挑衅她,梁慕宸不会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可他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只有她一个人像个傻子……
许诺抓起手机,按了接通,冷笑着听白沁蓝的声音施施然的传出来。
“许总,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
“不会。”许诺倒要看看,白沁蓝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是这样,我明天白天有个会议要开,可能没办法接待许总,不如许总今晚过来一趟,我们把该审核的资料审核完。”
还没过年天就开始回暖,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好迹象,许诺望向窗外有灯光照亮的夜,依旧可以看见树枝慢慢摇曳,确实不是太冷了,可白局长大半夜叫人去办些子虚乌有的公事,还真是敬业!
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梁慕宸面色淡漠的走进来,瞧见小人儿站在床边拿着手机,面色虚白,心疼的要靠近,许诺却伸手让他别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笑着等许诺的肯定,因为这通电话不止代表的是税务局,还有白沁蓝头上的白家,许氏再家大业大,也绝不是为官的白家的对手,所以白沁蓝吃准了许诺一定会答应。
许诺看着对面的冷峻男子,淡淡开口,“抱歉,这几天我都没空过去。”
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挂掉电话,白沁蓝想怎么做是她的事,许诺过不去也是事实,更何况她还有一点不爽。
“怎么了?”梁慕宸收敛了气息,淡淡蹙着眉靠近,念及在车上时他发了脾气,现在小人儿疏远她,他并未去深究。
“孩子……”许诺最紧张是孩子的安危,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这个小生命的离开,或许当初的决定真的太冲动了。
可是现在呢?
听话音,白沁蓝应该和梁慕宸关系不一般,她回来了,梁慕宸对许诺留下孩子的坚持是否会变得可有可无?
“宝宝没事,别担心。”梁慕宸上前要抱住她,许诺重重松口气,还好是小宝贝平安无事,她真的很怕就这么失去了他,瞧见梁慕宸过来,她下意识又退了一步,别过头,“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一直想找我谈的事情呢?”出国后,许诺就曾发短信提过此事,她最近总是有些心不在焉,梁慕宸不明白这个倔强的小猫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许诺则是心一紧,她目光复杂的看一眼梁慕宸,他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仍能找到让她感到心安的一丝温暖。
“现在不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撒谎了,“我累了,想休息。”
原本以为梁慕宸会甩脾气走人,许诺的腰部却忽然被拥住,梁慕宸埋首在她颈间,微不可闻的叹口气,“辛苦你了。”
“关于孩子的事,我会尽快调查出来,小傻猫,不用担心,我会守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知道了。”
“乖乖睡觉。”梁慕宸抱起她上床,自己倚在病床的边上,把许诺拥在怀里。
一夜未眠,许诺望着皎洁月光下照影的无暇面容,梁慕宸放着别墅舒适的大床不睡,偏偏和她挤病床,还怕碰着许诺,所以健硕的身躯只侧睡在边上,尽管躺的很别扭,他还是睡着了,均匀的呼吸一深一浅呵在许诺鼻尖上,她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