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覃沅一字一句的问道,仿佛已经猜测到,他的孙女已经离世,只是依旧不愿意相信的反问一句。
“你的孙女,如今,入主中宫。”
短短的几个字,把覃沅瞬间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心里的情绪五味杂陈。
不知道该庆幸孙女没有死,还是该感叹,他的孙女,竟然成为了这个天下,最尊贵的那个女人,如此,遥不可及。
覃沅也明白了,为什么夏文说,他们这一辈子都无法相认。
试想一下,堂堂一国皇后,忽然跑出来一个人,说是她的爷爷,不把他拉下去砍头,已经是大发慈悲,又怎么会相认呢。
不过,就此,覃沅确定,至少,他的孙女,没有遭受太大的苦。
至少,现在,她是皇后!
覃沅更加明白,之前为什么那么多人算卦都没有算出来他孙女的去向。
只因为,那是在皇宫,龙气足以掩盖一切。
又怎么能算到他的孙女的行踪呢?
覃沅有些失魂落魄的站起来,把整个钱袋子全部放在了夏文的桌子上,就离开了。
夏文摇了摇头,迅速的拿起钱袋,颠了颠,约摸有五十两的样子。
看了一眼摇摇晃晃的覃沅,面无表情的收回眼神,继续了她的职业假笑。
这边,尚书府的下人看到走过来的覃沅,连忙上前迎去。
要知道,这位可是他们尚书府的大恩人。
前两天,公子和老爷带回来一老一少,说是来给公子治病的。
当时他们还不以为然。
公子在母胎的时候,当时正是老爷落难的时候,一家人都被下了狱。
他们一家三口在牢里足足待了两年,小小的婴儿在牢房里,没有营养,吃不饱饭,就此落下了病根。
李大人没有办法,想尽方法联络到朝中交好的大臣,这才翻了案,出了狱。
但是公子的身体越越来越差。
这些年,给公子看病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些人都是信誓旦旦的来,灰溜溜的离开。
侥幸有几个说出了公子的病症,也只是起到延缓的作用,让他们公子的身体不再那么难受而已。
所以他们这些下人,在知道又一个所谓的神医来了之后,几乎全部都是嗤之以鼻。
他们不觉得,这个神医能治得了病。
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在当天,那个神医给公子施过一次针之后,第二天,公子的气色竟然好了很多,也不再时不时地咳嗽。
不敢相信的李大人连忙请来太医,让再次诊脉。
这次,太医诊脉的结果,竟然是公子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这一下,可把所有人高兴坏了。
太医更是央求李大人,让他代为引荐为公子治病的人,希望能探讨医术。
自此之后,覃沅就成为了整个李府的大恩人。
而李大人更是大手一挥,赏赐了他们一个月的月俸,高兴的所有人,合不拢嘴。
所以,覃沅,理所当然的得到了所有人的优待。
只不过,这些,他都早已习惯。
仆人殷勤着走到覃沅的身边,“覃神医,您回来了,有什么需要吩咐小的。”
覃沅随意摆了摆手,就自己走进门。
仆人一头雾水的,不过想着,世外高人总是有些怪脾气,很正常。
而这样的情况,在覃沅回房间的路上,时有发生。
只不过,现在的覃沅顾不得这些,当然就算他顾得上,也会无视这些人的示好。
当他走过李夫人的面前的时候,李夫人十分友好的打了招呼,“覃神医,可是有什么需要,我招呼下人,给你送过去?”
李夫人原本以为她会和往常一样被无视,却没想到,覃沅竟然停了下来。
转头,看着他。
李夫人还有些不适应,一脸懵的看着覃沅。
只见覃沅,看着李夫人,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李夫人有一种被人审视的感觉,十分难受。
终于,覃沅开口了。
“你能去皇宫吗?”
“啊?”
最终,覃沅还是放心不下这个丢失了五十多年的孙女,哪怕是看一眼,他也心甘情愿。
李夫人迅速反应过来,“能,能进,您是想,进皇宫?”
李夫人试探的看着覃沅,思索着他的意图。
覃沅急忙问道,“什么时候去,失去见皇后吗?”
李夫人:……
“覃神医,要进入皇宫,是需要递拜贴,然后宫中贵人同意之后,才能进宫请安,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十天。”
“十天,”覃沅有些恍惚,“得十天时间啊。”
“覃神医,您,找皇后娘娘,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一问出来,覃沅自己都觉得可笑,一个闲云野鹤的神医,一个入主中宫,与世隔绝的皇后,他们能有瓜葛。
覃沅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胡乱解释了一句,“我打算去给皇后请一个平安脉,这样,也方便收集病例。”
“覃神医真是心怀天下,那我马上去写拜贴。”
李夫人兴高采烈的告辞,就回房间去了。
不管覃沅说的是真是假,李夫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覃沅或许有他的目的,但是觅得神医,带入宫中,给皇后娘娘请平安脉,这是对他们一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甚至有可能,会让他家老爷的官位再升一升。
况且,他们把神医带回来给曲儿治病的事情,一定瞒不住宫中的两位,既然如此,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即给了神医面子,又在皇后面前露了脸,何乐而不为。
到了晚上,李大人回来之后,李夫人立马和他说了这个情况。
两个人想法是一样的,只是还有一些小细节需要注意。
这一天,两人谈到很晚才熄灯休息。
第二天,李夫人就派人往宫里递了拜贴,然后等着宫中的召唤。
而这边,夏文也迎来了她的第三笔大生意。
这天,夏文刚刚收拾好摊位,坐好,就来了一辆马车,正正好停在夏文的面前。
这辆马车豪华得很,看上去,就是一个有钱人家。
掀开帘子,走下来的先是一个婢女,马车里伸出一个纤纤玉手,一个带着头纱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身材娉婷,细腰盈盈一握,十分纤细。
下了马车,嫌弃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又嫌弃的看了一眼夏文的摊位。
婢女利索的把凳子又擦了一遍,这才坐了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