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诀被脚都够不着地的男娃娃探究凝视着,他知道对方是鬼煞所以没多少兴趣,桃眸视线立刻落在趴桌睡觉的乌嫣身上,看着乌丝被编织成麻花斜辫,只是看一眼,闫诀的视线就完全挪不开。
“主子。”还没开始您急个啥,盛坝压着嗓子唤人,就差亲自推着主子走路。
“嗯。”闫诀潋滟桃眸迳自收回视线,直接坐在乌嫣背后右边的方桌,只隔着半米距离,他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衣袂,可他忍住,会许过了子时之后乌嫣就会主动坐在自己面前,无论他会面对怎样的暴打,乌嫣将会一直盯着他。
“姐,你们也在这呀。”舍纪扫过座位分布立刻开口喊关系,顺势搬开板凳让掌柜的落座乌嫣的左手边。
巧的不能再巧,同时融入长公主的车队来屉金,此刻虽然只是隔着半米距离,但闲染与闫诀又变成并肩齐坐。
又不是刚才没看见自己,舍纪做戏亲密腻歪的嘴脸太恶心,拈花如丝媚眼扫过对桌的紫衣立刻聚起眼尾,闫诀这男人怎么会也出现在拍卖会。
难道——是对方引着乌嫣来这貔珍会!
隐宗的人、假装杂货铺的老板、引得乌嫣过来买兵刃!
动机有,实力够,那引来拍卖会的目的又是什么?
银质面具首先映入眼帘,无声的脚步浮动织锦灰袍,男人进来就直接坐在乌嫣左边只距离半米的方桌,一下子就变成三男并肩齐坐。
除了睡觉的乌嫣,其余人全都注视向这古怪的银质面具男。
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修为高,浑身散发着醇厚的气韵,完全不在乎没有修为的人受不受得住,他落座后修长十指交叉,下巴搭在弓起的手指上侧下脸薄唇勾笑,一眼直接与其余人打全了罩面。
“白——花——花,你想死是吧!”被醇厚的气韵刺激醒的乌嫣头还埋在手臂上就咬牙咒骂无辜娃。
几十斤重的肉她抱了一整天,让她小憩一下会死啊。糟糕,没骂到位,鬼煞本来就是死的。
“呜呜呜——拈花姐姐我娘好凶啊。”白花花抹掉嘴上的糕点渣渣双手捂眼,稚声糯音明目张胆的假哭,透过手指缝隙瞪着死女人‘你还不抬头看看自己四周的处境!’
乌嫣却还是埋着脸将全身的重心都压在桌面上,拍卖会还没开始,她懒的直接拔出左手去摸前面喝剩的四方形茶盏。
所有人沉默着,都专注的瞧着她手指头在桌面上瞎摸。茶盏其实早就被拈花收进了茶盘,以乌嫣手臂的长度是绝对摸不到的。
乌嫣手指摸着摸着摸出温度来,她阖眼意识半混沌,乌黑的脑子里琢磨有了思维。耶,手里边这是个啥?
“咳咳。”拈花掏出绢巾揉着嗓子示意。
假哭的白花花放下手晃腿包子脸笑嘻嘻。
显然,紫衣男人心情不好了。银质面具男人比自己看得还兴致勃勃。
乌嫣手指各种的揉搓,肯定不是拈花:“白花花,你都不走路大腿肉怎么这么结实?”
闲染凤目里的儒笑有点冷,瞧着自己被揉出褶痕的右臂衣料子,自己肌肉结实没错,她是睡迷糊还是再讽刺自己胳膊和个五岁娃娃一样。
“男人?”乌嫣向上摸出宽肩,这次反应不是白花花的大腿,可怎么都没声音。
她上身的重心依旧瘫在桌面上,还是个任由自己抚摸的男人。
拈花咳嗽,白花花不做声,懒得睁开眼的乌嫣猜出对方是谁了。
猜出人,乌嫣的手沿着男人手臂从左开始往右移,一直摸到男人的手腕,手指不断弹开男人正在握拳的手指。
没人弄明白乌嫣要干嘛。
“掌心撑开呀。”乌嫣更嫌弃对方的迟钝。
都是在打发时间,闲染配合着松开拳。
乌嫣伸直着手指探入男人还挺大的掌心,指腹划过深浅不依的掌纹,寻着男人指缝丘坡感受全对方手掌的温度。手掌厚度不错,肌肤不算糙。她强拉过闲染平铺的掌心拽到自己脸下面,用闲染的手掌替换掉自己趴麻的手臂。
乌嫣竖起脸,下巴很不客气的撑在男人保养得当的手背上,温度适宜的肉垫做支撑很是合适。而被解放的双手和废物一样垂在桌边,她深呼吸才半敛起杏仁眼,停顿到所有人都以为她始终就没清醒过。
乌嫣的视线正好看着眼前的茶盘,她缓慢眨眼,滋溜吸了嘴角要掉下来的口水说道:“你来不会是监督怕我花太多钱了吧?”不是说自己不缺钱。
“知道是我?”胆敢拿我的手当做垫子,最后明白乌嫣用意的闲染差点掐死她。
“开始——不知道,后来——猜到了。”乌嫣一句话十个字停顿了两次。
舍纪是被拈花一直掐着腰才没说话。
白花花被这种语速气得很想掀桌子!什么破拍卖会到现在还不开始,等这死女人发疯一个个都别想跑。
“骨头是没了还是怎么着。”闲染觉得乌嫣现在就是一只乌鬼,眼皮粘上就能一直睡下去。
“骨头?”乌嫣这才想起许久不见的白骨架子。算了,自己不能乱动真气不必找他学习修行。
“不就拿你手掌垫了下下巴,瞧你说话狂妄的,不用不用了。”乌嫣突然眼睛睁开,抓住男人手背压出一圈红的手腕立刻甩开。终于坐正身子活动着脖颈,拍卖会怎么还不进行?
“舍纪你再瞪我让白花花弄死你!”乌嫣精神抖擞着,抓起茶盏恢复往日缺德的不良样子。
“姐——”她骂我威胁我,你这亲姐姐还掐我,舍纪低头紧盯着拈花。
“娘——你身后的男人一直盯着你看,他是不是想当我后爹呀!”白花花欣慰乌嫣恢复正常,他闪动着娃娃天真无邪的黑瞳,晃着小短腿开始学着乌嫣一贯的信口雌黄张嘴就来。
盯着自己看的人不止身后这一个吧,白花花都点名,乌嫣这才回头。
闫诀看着乌嫣即将转过脸来,不知怎么心口不由的一紧。
可乌嫣转身看见闫诀的脸就立刻回头坐好,“白花花,你这张嘴跟谁学的这么欠欠的。”
“跟娘你学的呀。”白花花晃着包子脸笑眯眯。耶呵!死女人这反应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