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怀中抱,抹净倒是没有吃光。
她千说万讲,琴廖还是主动送上门。
她半醉半推,之后的事是天时地利,面前的人刚好是他。
发现心脏结界也是意外,无论如何纠缠,都不影响她乌嫣要走的计划。
她漫步下山,她刻意招摇,就差敲锣打鼓对外宣告她主动糟蹋了一个男人。
少女不断至下的脚步声踏哒。山脚一片树梢杆后的无声黑影本能睁大眼皮拉紧脑弦,等待这已过子时新一天的繁忙。
可黑影们睁开常规间距的眼皮,却逐渐逐渐不断放大,瞪得眼珠只差掉下。
远瞅石阶上两影重叠,女抱男还衣裳乱。感觉、预估、大概清楚发生何事的众影纷纷眼神凌乱。
树杆紧接纷纷落叶,深夜掀起一阵翛然。
山道琉璃盏光明得晃眼,少女越走越近,众影就望着少女怀中墨袍半敞凝肤人为红嫣,他们如假包换的真主子。忠心的本能要向前冲刺,可耳畔始终没有听见夺主的信号。
开始有懂事的黑影不慎失脚摔下树来。
审视现状,想想主子醒来要面对的后续,黑影们有样学样一个接着一个,连着果树上的硕果众影集体滚落。
乌嫣只用眼尾的余光扫过躁动的暗林,这些个家伙,毁了果子小心山上贪吃小鬼出来咬人。
少女眼色往自己扫来,全伏在草丛中的暗卫们直接贴草埋脸。
他们始终没听到上前护主的命令,这乌嫣心眼真是忒坏,自己马尾辫梳得一丝不苟,穿得也是大致整齐,那把他们家主子领口阖上一点会死啊,也不怕这近乎没穿的半裳外敞,让他们主子沾染风寒。
夜色这么缭,熬夜的众生只见山中走出一女妖,怀中抱着一男娇。
众生都知道男娇职业是太子,工作属性管镇魂司,顶尖的青年才俊面容也是万里无挑。
可抱着霓澜太子殿下的红脖少女,关靠一张美得绝世出尘,虽然表情有点猥琐,但让外人瞧着也说不清这幕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不好,真的不好。这副画面太美太不好。
各家暗卫心情纷纷糟糕,都不知道回去如何形容禀告。
只有找出自方人手中的丹青高手,一卷一笔勾勒此刻这幕。
“竹,竹大——竹侍头!”小黑黑从树梢飞墙头,直接跳到马车边呼喊里面睡觉的那位。
玄铁面具下是少年熟透的窘迫绯红,他情急一时差点拐了舌头喊成竹大哥了。这干活的时候公私要分明。
“殿下来了?”车厢内的竹栖两腿交叠悠哉架着,两手枕在脑后难得空闲打了下小盹。他睁开眼伸伸懒腰,厢门自开吹走满厢暖意。
“殿下是来了,与乌姑娘一起下来的。”小黑黑挠了下头,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如往常一样细致入微的去阐述汇报吧,总感觉对不住主子。
殿下乱掉的里外衫袍明显是不懂穿法的生手去套上的,还有殿下那脖子一片——更可恶的还有殿下那上等缎发被当成扫帚。
‘她怎么也下来了?’竹栖心中腹诽,师妹可不懂送客出门的礼数。
“你小子语气很不对啊。”一根玉簪束发,竹栖举止墨迹的套上青衫才缓缓走下马车。
他没必要的时候一贯保持微弱的存在感,一副刚睡醒的玉面书生手无缚鸡的模样,他懒洋洋呼吸隔墙溢出的果香,手下这群自诩精英怎么一点都不稳重,大惊小怪都欠收拾。
“您还是自己亲眼看吧。”脚步声已经穿过隔墙石门,小黑黑垂首赶紧退到墙根当自己隐身。
都什么破态度,竹栖系着腰带,原地转动着睡僵的脖子等待师妹出现。
琉光阑珊他只一眼,咔——
脖子抽筋他疼得眼珠瞪圆,靠——
招摇慢走长长一路,乌嫣出门右转一眼就瞧见几十米开外正扶脖的二师兄。
她停步十秒,竹栖却还是原地不动。
她呼吸间感受四方八面各路人影急速穿梭来回,有人盯梢就有人汇报,不管回禀的是哪一方人马。她需要蜚语流言就给大众瞩目画面。
真真假假爱信不信,反正画面有人帮着传播,免费劳工她干嘛不多加使用,真以为呆在山下守看自己不需要支付观摩费呀。
属于太子规格的奢贵马车缓缓停滞竹栖身侧,劲装侍卫不知该自己先上前还是等身侧揉好脖子的竹侍头一起。
好在他不用过多考虑,抱着殿下的少女已经渡步而来大大方方站在他们面前,车夫撇开脸保护他的眼。
“嗯——?”竹栖所有的长篇感慨只剩摇头哼声。
“嗯。”接人啊,四目没有火花的相交。
“睡啦——”答案这么明显,竹栖两眼上下扫射俩人,拢眉间控制不住扬起了嘴角,想仰天大笑想起他今天没换易容,做贴身侍卫还是要低调点好。
“他估计是睡着了。”乌嫣继续对着二师兄举手,接着啊!她抱着不累也不能一直抱着吧。
“这么快就睡着,恐怕累得不轻吧。”竹栖耸起眉宇,大师兄居然会害羞装睡。
“动得都是我,他哪里累了?”乌嫣敛眉假笑,但抱人的一手默默掐着琴廖的窄腰。装什么装,穿过竹林她就确定对方苏醒过来,都送到车门边这货还不自己下地是几个意思呀,她可没钱付。
“不要说,我不听我不听——”竹栖面色一窘,总感觉自己听师妹聊与大师兄亲昵的话题就非常诡异。
怕产生噩梦遐想,他剐看两人脖颈上的星星点点嫣红片片。
前头夜食店没吃饱是吧,这啃得可真狠呀。
上前果断抱人将大师兄往马车内一放,竹栖却立刻关门跳下马,挥手示意车夫先走。
隐形人小黑黑立即飞坐车夫身侧护主离开。
紧接着,收到声的墙内树梢统一轻晃,一枚枚灵巧黑影咻咻飞出墙外,玄罩暗卫延路审视路状,与明面驭马的侍卫们一同归府。
车轮滚动,马车内的琴廖这才缓缓启开银眸,鼻息间师妹身上的香气越来越稀薄。他食指轻划唇角,不禁笑出弱水三千此生足矣,一副满足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