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刘绍安边说着,边抬起头来望着朱容容,他俊朗的脸上带出了一丝愤恨。
朱容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他说道:“刘绍安,是我应该问你做什么,你是个堂堂的大学生,出过国留过洋的,回来之后现在竟然在这里做修鞋匠。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你不觉得你这样做连你自己都对不起吗?”
“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刘绍安似乎是在强忍着他心中的那股气,跟朱容容说道。
“就关我的事!”朱容容斩钉截铁,“因为你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对你……”
说到这里,她就打住不说了,然而眼圈却已经隐隐发红。她抬起头来望着刘绍安,而刘绍安转过脸来也正好看着她,两个人目光交接的一刹那,刘绍安终于把头低了下去。
过了很久,他才摆摆手对朱容容说:“我已经没有办法自救,容容,你不用管我了。”
朱容容很理解他的心情,她知道刘绍安从小到大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在他的字典里面恐怕不知道什么叫贫穷,也不知道什么叫受苦,可是现在他过的却是贫穷和受苦的日子,也难怪他会像现在这样了。
而且一直以来他最爱的人始终还是朱容容,但是他却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出了丑,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没有办法忍受的。刘绍安也是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对他也是同样。
“我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你可以重新振作起来的,绍安,真的可以。走,你跟我走!”说着,朱容容伸着手就拖着他走,刘绍安却不肯站起来。
朱容容没有刘绍安力气大,她用力地一拖,刘绍安没有被拖动,但她却因用力过大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她手臂生疼,她忍不住发出了“啊”的一声呻吟。
刘绍安一看便急了,连忙站了起来走向朱容容,把她给扶起来。
然而就在他走这几步的时候,朱容容却心里头感觉到了凛然的寒意,因为她发现刘绍安走路的时候竟然是一瘸一拐的,他变成了瘸子!
寒意像一层鸡皮疙瘩一样攀爬了她的心头,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绍安把手伸向了朱容容,把她扶了起来,他看到朱容容正望着自己的腿,脸上顿时又多了几分失落和失望之情,他又重新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凳子上坐下,手里头重新拿起来了他的擦鞋布。
他脸上了表情似笑非笑的,冷冷地说道:“容容,你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了吧,你以为我不想重新振作吗?你以为我不想重新开始吗?可是老天并没有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就像我现在这样已经变成了一个残废,你认为除了擦鞋我还能够做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啊?”朱容容头脑中仍是一片混沌,她仍是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转变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很重要吗?重要的是结果。”刘绍安苦笑着,无奈地对她说道:“好了容容,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吧,以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朋友。”
“我做不到!”朱容容边说着,边走到他的面前,抬起头来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恳求,对他说道:“刘绍安,你必须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着,她就在刘绍安的鞋摊旁坐了下来。本来来擦鞋和修鞋的人都很少,所以他倒也没有忙不过来的忧虑。
朱容容坐在他的身边,真诚地对他说道:“绍安,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去承担总比让你一个人去承担好,你说是不是?”
在朱容容的再三追问之下,刘绍安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自从刘绍安和沈卓依在一起后,沈卓依父母就开始打刘绍安父母的主意,他们怂恿刘绍安的父母跟他们一起联合做生意,结果刘绍安父母都被沈卓依父母骗了。
他们骗他们去做的那个投资生意根本就是无底的深洞,过了没有多久,刘绍安家里就破了产,而且不仅仅是把这些年来所有的财产都给搭上了,还欠了银行一大笔债。
刘绍安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忍不住对沈卓依大发脾气,沈卓依的精神越来越恍惚,终于有一天她推着轮椅冲出马路被车撞死了。
刘绍安知道后,心里头很难过,本来想带着她的骨灰回国的,没有想到她父母完全被债务缠身,没有时间来管他们的女儿。于是刘绍安只好将她在国外安葬,然后他就一个人回到国内。
回国之后,他先来到了刘山县想要找他的父母,谁知道他的父母因为欠了银行还有地下钱庄很多钱,早就已经潜逃,他怎么样都找不到他的父母。
正在他想离开刘山县重新去找一份工作的时候,做梦都没有想到那地下钱庄的人从天而降,他们围住刘绍安让他还钱。
但是刘绍安刚刚从国外回来,又哪里有钱呢?于是他们便把刘绍安给狠狠地打了一顿,给了刘绍安三天期限,让他筹足那几千万。
刘绍安根本就无能为力,在那三天里他想潜逃,被地下钱庄的人捉住,于是他们便毫不怜惜地打断了他一条腿,还把他关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去探望他。
过了一段时间,刘绍安的腿根本办法得到医治,那些地下钱庄的人见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刘绍安的身上拿到钱,他们又找不到刘绍安的父母,在刘绍安的劝说之下,终于同意把他放出来,给他一年的时间,让他赔欠他们的那些钱。刘绍安的父母本来欠着他们三千万的,但是一年之后他们却想要五千万。
刘绍安说完之后,就抬起头来望着朱容容,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凄然之色。他非常凄惨地对朱容容说道:“我现在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朱容容安安静静地听他说完,抬起头来凝望着他,她忍不住叹口气说:“绍安,真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你受了这么多苦。”
“不重要了。”刘绍安摇了摇头。
“我不明白,凭你的聪明才智还有学历,你可以去找一份很好的工作,为什么要在这里待着呢?”
刘绍安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也很想出去,但是他们地下钱庄每天都有人在这里监视着我,我根本就走不了,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