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大门关上。”姜沉鱼说道。
“先关门。”众人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
姜沉鱼面无表情的说道:“坏消息就是……此蛊并不是寻常的蛊,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说,具有感染性,就像是一种疫病,在某些情形之下,是会给人传染上的。”
闻言,年轻掮客脸色变了,他是和风水师打过交道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都听说了不少,而且华夏的风水师都不打妄语,不禁结结巴巴道:“姜大师,您……您确定?”
“嗯,确定。”
“我们……”
“凡是接触过鹰王的每个一人,都有可能会出现问题”
“什么……居然会这样?”众人惊惶。
其他的人面色颇有些差,尤其是青帮的诸人,脸色一个个的都变了,鹰王犯病的这几年他们都是见过的,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谁也不想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该死的,这蛊,太缺德了。”
“他妈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下的蛊,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我把他祖坟都挖了,让这种人彻底的断子绝孙。”
梁跷的脸色顿时不大好了,今天,他只是回来了一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还会碰到未知的危险,这些都让他很不习惯,他是一个音乐人,每天所接触的都是优雅高贵的东西,这两日彻底打破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已经很不喜欢青帮了,而且比起打打杀杀的青帮,这些风水师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那这些艾叶草里面的蛊虫是不是活的……”梁跷蹙眉问道。
“这些已经是死去的蛊虫,付之一炬就好。”姜沉鱼的语气很柔很淡。
“活的才能传染?”
“嗯。”
姜沉鱼站在那里,神情淡淡的,冷冽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杀意沸腾的面孔。
几乎每个人的面色都很糟糕,紧张得脊椎都绷成一条线的样子,恰是人心惶惶。
季凌羽双手抱臂,平日看似温文尔雅,现在也是情绪外露的看着少女,幽深沉静的眸子波光流转,沉吟片刻,又道:“那么我问你,你的好消息又是什么?”
姜沉鱼端起旁侧的茶,怡然恬静的轻啜一口,众人的心七上八下的。
少女接着道:“好消息就是,这蛊毒也是可以预防的,现在你们每个人都要接受一次预防。”
众人不明白,“什么意思?”
姜沉鱼接着解释,“因为寻常人接触了蛊物一个小时都没有关系的,只要不是长年累月的接触,亦或是不要在近处接触**即,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准备一些防止蛊毒的药物,你们都用手去触碰,每个人只要碰一下即可,除非天天接触的人,不要接触时间太长,可保你们无事。”
“姜大师,你是说可以和打预防针一样?”二姨太出言问道。
“是。”
这时候,姜沉鱼命令海怪与黑金刚抬来了一个瓷盆,将桌子打开,摆在中央的地上,盆子置于上,在里面放着透明的液体,姜沉鱼拿起了一支狼毫笔,取出了黄色的符篆,接着打开了红色朱砂盒子,用毛笔尖沾取了一些朱砂之后,提笔绘出了符篆,接着丢入到了盆内。
姜沉鱼在香炉点燃了三柱香,那香带着浓浓的气味,那是药香。
海怪与黑金刚在里面放了一些中药,每个人都上前浸泡了三秒,大家三五个上前,十分小心。
“姜大师,我们真的没事?”
“嗯,你们绝对没事。”
姜沉鱼的话语一落,诸人都微微的舒了口气,二姨太也抚着胸膛,深深吸了口气,“没事就好,都没事就好,他们可以散了?”
“都先别散。”姜沉鱼已经直起身子,伸出手指,指向佣人中的一个脸色不济的妇人,那妇人长相寻常,放入人群中很容易忘记她的长相,姜沉鱼勾起嘴唇道:“海怪,黑金刚,把她抓起来。”
海怪与黑金刚虎目圆睁,立刻飞身上前抓住了妇人。
“等等,你们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法了?”那妇人的脸色煞白煞白,被海怪按在地上,紧紧的咬着牙关,依然是一副绝对不死心的样子。
“老实一些,给我闭嘴。”海怪狠狠按住了妇人,目光凶煞。
二姨太一惊,不解道:“姜大师,她是我这里的老人了,您为何抓她?”
众人看到了这一幕,不由诧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妇人也是一副惊惶的样子,“姜大师,我哪里错了?”
姜沉鱼嗤的一笑,“你这妇人嘴很硬,好个不到绝望的最后,就绝不会放弃,可惜,收起你这张虚伪的面孔,别再演戏了!”
姜沉鱼上前了两步,目光带着淡淡的不屑,“让我来解释一下为何要抓你的缘故吧?首先,我刚才的那些话,其实都是有目的性,既然我来给老爷子治病的,当然要治得圆满,治得没有后顾之忧。”
众人瞪圆眼睛,等着姜沉鱼的下面的话语。
她风情淡雅,眉目潋滟,淡淡道:“我知道,下蛊与诅咒不同,蛊虫如果没有亲近的人,很难被放在人身上。所以我判定这所别墅里肯定有内鬼,那么,先前在我说话的时候,你们每个人的表情,每个人的动作,我都留意了一次,我知道,始作俑者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妇人依然不死心,“姜大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姜沉鱼款款道:“刚才我说最后那些话的时候,告诉大家此蛊可以预防的,于是几乎每个人的表情都在一瞬间放松了,唯有你的目光是惊慌无比的,这说明一个问题,因为你接触蛊物的时间最长。所以说你这妇人肯定不是如表面那么简单,那蛊虫也就是你放上去的,在你的房间肯定还有饲养蛊虫的催发物,你可敢让人搜你的房间?”
“我……我……”
“还有,我已经告知每个人,只能浸泡三秒,你的手放入在里面的时间一定很长,我的符篆与中药会令人肌肤染成绿色,短时间无妨,所以旁人的手都是白色的,而你的是绿色的,对不对。”
“……”妇人咬紧了嘴唇,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狡辩。
海怪拿出她的手,展开来,对方的手浸泡了很久,大约已是三十秒以上,所以泛出了浅绿色。
这时,其他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姜沉鱼小姐说出的话,做的事情,果然是有一定用意的。
梁跷呆怔的看了姜沉鱼片刻,没想到她居然会留有这么一手。
他接触的高中女生很多都是美女,且都是胸大无脑的类型。
她这么的聪明,真的是自己十三中的学妹?他真的对自己这位校友充满了钦佩之色。
众人也对少女做事的作风佩服不已。
“找到了,我们在她屋中找到了这些。”很快华哥带着小弟,从她的房间里找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泰国文字的东西,就像是一种饲饵。
“祸害,你这个祸害,鹰王对你那么好,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二姨太忍无可忍的冲上去,左右开弓,狠狠得打了她十个下巴掌。
“我错了,真错了。”妇人瑟瑟发抖,哭哭啼啼道:“二姨太,那些是有人给我的,说我儿子就在他们手上,我是被逼无奈的。”
“那是什么人?”华哥冷冷问道。
“我不清楚啊!只是打电话说我儿子被绑架了,让我照他们说的做。”妇人的嘴唇不断颤抖着。
“住口,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二姨太伸出手狠狠地打了妇人几巴掌,“被逼无奈你可以给我们说啊!我就是养一条狗,也不会这么反咬一口的。”
“吃里扒外的东西,拖出去,打死了,丢到海里去。”华哥冷冷道。
妇人立刻被青帮人拖住了手脚,朝着外面拖出去,她立刻凄厉的哭喊着,“二姨太太,我知道错了,饶命啊!饶命啊!”
有人迅速掏出了枪支,几枪就打在妇人的四肢,身体如同开了花一样,最后一枪瞄准了妇人的脑袋,“砰”的一声爆头。
血花四溅,梁跷侧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虽然他是鹰王的血脉亲人,但是很不习惯青帮的做事方式。
季凌羽见怪不怪,而且他在战场上见过太多的死人,习惯了硝烟味,已经淡然了。
地上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姜沉鱼面不改色,忽然道:“刚才,我看到脸色惊惶的……还有其他的人。”
她抬起眸子,看向人群中。
这时候,两个男子对上姜沉鱼的目光,立刻哆嗦了一下,迅速身子朝后一跃,速度极快的跑着,冲下了楼梯,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刚刚动弹的一瞬间,一道白色的影儿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但见姜沉鱼抬起拿起了弓弩,啪地一箭射去,连续两次,毫不拖泥带水,最终两个人都被钉在了地上。
姜沉鱼目光淡淡,这些旁人的家事,她本来就懒得去理会,不过,她还是送佛送到西,语气散漫悠闲地说着,“老爷子真是御下不严,身边背叛的人看来很多。”
“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背叛?”华哥的脸色已经极为阴沉。
“华哥……我们错了,真的错了,我们赌钱的时候赌输了,欠了高利贷,我们的家人也受到了威胁,可是我们真的没有见到是什么人,只有人在电话里指使我们去做,让我们找到鹰王身旁的老妈子,把她控制起来,她的儿子就是我们绑架的。”二人的脸色苍白无比,硬着头皮说着。
“可恶,你们两个王八蛋,全部活着剁了喂狗。”
“饶命!饶命啊!”二人已经吓得痛哭流涕,脸色发青。
“先等等,对方隐藏的太深,我可以让他们配合着卜算一卦。”姜沉鱼慢慢开口。
“先等等。”华哥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他知道鹰王在年轻的时候得罪了太多的人,想要从中找出幕后指示,真的不容易。
二人被丢到了姜沉鱼的面前,姜沉鱼拿出了三枚硬币,丢入在二人眼前,“不想死,就抛三次。”
“掷,我们掷。”二人连连点头。
“掷的时候想清楚,自己赌博的时候遇到了什么。”
一个男子哆哆嗦嗦的拿起了三枚硬币,险些拿不稳,忽然被一掌打在头顶,少女道:“心诚则灵,认真一些,如果你们二人掷不出一样的卦象,那就都去死。”二人吸了口气,连忙分别抛了三次,集中精力,没想到结果卦象全部一样。
姜沉鱼负手而立,眯眸道:“是艮卦,下中卦,此事是人刻意安排下的,平日你们交友不慎,犯了小人,诸事不吉,遭人利用,而且这利用的人还是同门,青帮看来是起了内讧了。”
二人立刻颔首道:“是啊!我们前面被狮王的人叫去赌博,结果却输了一大笔钱,后来人家给我们介绍了一家高利贷,后来,那高利贷老板用我们的妻儿做威胁,还让我们找个鹰王身旁伺候的妇人,拿个东西给她,还要我们绑架她的儿子,用这些偿还所有的债务……其他的我们都不知道。”
闻言,二姨太与华哥深思,听姜沉鱼小姐说又是内讧,二姨太这房子当初就是与狮王赌博的时候赢来的,他们这些人都喜欢赌两把,小赌怡情,大赌随性,赌博在他们这里就是家常便饭一样,上面的人很喜欢赌,下面的人也喜欢赌,于是,他们心中已经想到了一个人,只是不完全确定而已。
姜沉鱼目光一扫,看向二人,语气淡淡道:“对于那个风水师,你难道记不起来一点点线索么?”
二人不敢与姜沉鱼的目光对视,这少女锐利的目光太可怕了!但是在逼迫之下,一男子忽然高声叫道:“那个我记起了,我曾经看到过一个人,那风水师应该是他。”
“是谁?”二姨太尖声问道。
“快说,不然我打死你。”华哥冷声说着。
“我说我说。”男人瑟瑟发抖,“当时那些人都是在暗处的,只有那个给我蛊虫的男人上前,他的帽子忽然被风刮掉了,那是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子,干瘦古怪,皮肤很白,鹰钩鼻子,一只眼珠子是假的,我装出害怕的样子,侧着头,是在汽车镜子里面看到他的样子。”
二姨太看向了张大师道:“大师,您见过那个人吗?”
张大师慢慢吸了口气道:“这种相貌,我有些印象,该不会是……”
道士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了,那是一个很麻烦的人物,之所以觉着他是个麻烦人物,因为那人不惧因果,什么事情都敢做的,而且那人也是我们风水界的败类,他最早是南方门派的人,据说却是欺师灭祖,强占了师门师妹的清白,后来与同门斗法时被师叔打瞎了一只眼睛,最终逃去了泰国学习巫术,没想到此人回来却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买卖,还真是天理难容啊!”
华哥与二姨太立刻抽了口冷气,没想到居然招惹了这样的人物,“我们该怎么办?”
张大师道:“这人一直是风水界的败类,而且在南派的黑名单上,既然他出现在北方,我们就会想办法在北方通缉他的。”
华哥心中有数,“通缉后,悬赏费用多少?”
“三百万。”
“不贵。”二姨太连忙道:“以后麻烦二位大师了,也麻烦姜大师。”
“姜小姐,这一次还真是太谢谢你了。”华哥连声说道。
姜沉鱼也抬起美眸说道:“既然是内讧,那么不用担心太多,你们也可以放长线钓大鱼,对方既然能将了你们一军,你们也可以反过来将他们一军,就装作鹰王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毕竟,这种蛊虫与子母蛊不同,子蛊死则母蛊也死,对方会知道你们这里发生的情况,但是很明显他只是学到了一些简单的蛊术,我已经替你们做了该做的事情,算是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请问姜小姐,鹰王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方才能醒来?”华哥恭恭敬敬的站着,看向姜沉鱼,小心翼翼的问道。
“今晚就可以醒来。”姜沉鱼已用鹰王生辰八字与数理推测了一下时间。
“好,好,那真是太好了。”华哥欣慰的说道。
“不过我今晚也要走了。”
“这么快?”
“你放心,你们的一个亿我不会白拿。”姜沉鱼的面容淡淡,对这些青帮人的恩恩怨怨她没有任何兴趣,以前青帮的人得罪过她,不过看在一个亿的份上,她可以就此揭过,而那个养尸地她也不想去管,她只是把父亲留下的因果问题给了结掉,以免夜长梦多,同时把挣来的钱财拿回去,而她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姜小姐难道真的不留下来?”华哥觉着姜沉鱼如今就是自己的主心骨,恨不能把她多留下来几日。
“不留了,张大师他们留在这里绰绰有余,你记得把钱打到我的账户里。”
语落,姜沉鱼已经去了楼上,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包,与季凌羽打了一个招呼,随时准备离开。
青帮如何处置他们的人,那是他们的事情,姜沉鱼完全没有兴趣。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姜沉鱼道:“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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