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师兄,此次前来是打算请你一同回归树域商谈一件大事,此事有可能会关乎我们今后的性命之危。”在街道上会面过后,傲天为便开门见山传音说明来意。
“是和你们之前所提到的道门正统有关?”
“是的,此事关系到我们到此的一件任务,那就是破坏羽余殿所在的封印。目前已经确认到此封印所针对的便是上古传说中的原始混沌,这让我们不得不为此谨慎行事。”
应双千闻言大为诧异,“原始混沌,那不是上古时代灭世的产物?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位置?”
“具体的事况先回树域再从长计议,接下来还要有劳应师兄跟我回一趟。”
应双千脸色显现出了些许犹豫之色,迟疑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嗯,既然是这样,那我先与他道别过后我们在一同前往树域吧。”他已经知晓了眼前事情的孰轻孰重,自然有了属于自己的决断。
“他?”傲天为表示不解。
“那个秃驴师弟。”应双千淡定道。
“”傲天为错愕了一下,不清楚这位师兄的意思,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这人到底是谁,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带着怒意低声道,“师兄是在开玩笑?”
“并不是。”应双千率先迈开了脚步,傲天为无奈之下也只能跟了上去。
说起来,在遇到了这个秃驴之后,应双千的情绪就愈渐趋于稳定,不再是曾经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实在是令傲天为感到甚是怪异。原本还打算劝说这个师兄放弃与这个家伙接触,但在看到他那少有的兴奋表情之后,他还是下意识地心软了,心道,“目前八门结界彻底消失,我们已经失去了退路,一旦破开了该处的封印,我们也必将在第一时间殒命其中,如今暂且由着这个师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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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过繁荣的长街,赶往僻静的郊外,一切的人事物有若过往云烟。当傲天为再度与这个女人模样的秃驴会面时,内心竟是再也提不起半点愤怒之意。
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对于性命只会更加地珍惜,并且行事也只会更加理智。
或许正如邓琉璃所说的,他确实是变的容易心软了,倘若是曾经的他,一定会拘泥于过往的种种,被一点小小的怨恨支配自己的情绪。而现今的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是坏,他曾经甚至对眼前的这个秃驴产生过那么些许的愧疚感,否则也不会在不久前网开一面了。
殊不知,此时的范进在看到傲天为的时候也是错愕了一下,但很快便淡定了下来。因为他虽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但却没有任何杀意,既然没有杀意,对于他这种和平主义者来说自然不会率先动手了。
“有何贵干?小王子殿下!”范进在小王子这个词加了重音,要知道这个家伙曾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创伤呀。
“我只是过来带应师兄回树域复命,没有其他的事。倒是,你这秃驴还要用这障眼法一样的外表吗?别人不知道你的虚实,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傲天为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就莫名地火大。
秃驴,秃驴惹你了?范进在内心中飙了几句脏话,然后又觉得万分无奈,因为这个外表并不是他自己想要选择的,如今他也是完全无能为力,“如果我说,这才是原来的姿态呢?”范进骤然灵机一动,就打算扯谎了,当然,除了狐狸精想必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范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对啊,我现在会这样,还不是拜这个家伙的师尊所赐?那是否要连本带利在这个家伙身上讨回公道呢?况且我们之间原本就是死敌,打打杀杀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哼。”傲天为冷哼了一声,然后保持沉默。
倒是应双千,主动当了和事佬,劝说了一番,最后才郑重对范进道,“抱歉了秃驴师弟,师兄要事繁忙,需要先回树域一趟,不能履行之前许下的诺言,实在是”
“有多远滚多远,原本就觉得你当个跟屁虫实在是烦。”范进嘴上是毫不客气,内心却是纳闷道,这口气会不会有点重了?不久前还让他当我们的护法来着,也算是个帮过忙的家伙。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待我将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会继续来这下界,继续”
应双千还未说完,范进又再一次打断了他一次,“没有必要,我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应当知晓我的话的意思。你想知道那个女人去了哪里,我也直白地告诉过你了,要知道我这个秃驴并不喜欢说谎,这方面没有必要去骗你。”啊呸,这是口误啊这是?下意识地把自己称呼为秃驴了,这到底有多大怨念?范进郁闷不已。
应双千因为范进的话懵了一下,但很快便黯然了下来,他知晓范进这种不客气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在这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一切必须以宗派的任务为重,若是舍弃了原本两个同伙,履行那个“梦中情人”未尽的遗愿,那代表的便是,他也会成为巨剑宗的叛徒。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尚未拥有这样的觉悟。
“我明白了,”应双千黯然道,突然间又想起了之前傲天为所提到的原始混沌,神色再一次变得严肃起来。毕竟对于所有出身在燕国修界的修士来说,上古原始混沌灭世的传说可谓是人人皆知,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他又开口提醒道,“在临走之前,我有件事需要提醒秃驴师弟一下,关于此地,据闻很有可能就是远古七大封印地之一,封印着所谓的原始混沌。我有一种直觉,通往外界的八门结界为何会突然消失,极有可能与这原始混沌有关,所以接下来还请万事小心,倘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直接到树域找我。”
傲天为没想到自己前脚才和这个应师兄原始混沌的情况,下一秒他就透露给了这个秃驴,一时间感到极为不快,但理智却使得他将所有的疑问与不快压在了心底,并没有去阻拦这个师兄。
“原始混沌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见识过这玩意,知道该怎么做。”范进口直心快,一时间又想起了之前在离凡国度的遭遇,心道,我这还真是吹大,当初那玩意就逼得我抱头鼠窜,如今虽我的修为今非昔比,但遇上这玩意,下场恐怕也只能够饮恨。原始混沌在上古时代能够灭世足以看到它的恐怖威力,有传闻仅有上了元婴之境,方能勉强以元婴修士所应有的领域抵挡它的侵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傲天为终于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还见识过?吹牛不打草稿!”就连他们这些精英弟子都从未见识过何为原始混沌,更别说这个原本就是宗派底层渣滓的秃驴了,傲天为自然不会去相信这个家伙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然而,这个家伙一年以来的实力突飞猛进,在让人联想到他的奇遇的同时,又下意识地怀疑,如果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呢?那他有没有可能会是接触到这个世界的什么秘密?
范进自然是对这样的一句话不以为意,装死一向都是他的特长,“那么,此地现在的原始混沌是什么情况?”
傲天为闻言犹豫了一下,心道,“从徐道主那里得知,他即将择日把羽余殿的状况公布于众,那提前给这个秃驴知晓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稍稍思忖了数秒之后,他回应道,“据闻位于羽余殿处的封印已经发现破裂,并且其中出现了大量的混沌妖物,倘若在封印彻底破裂前找不到任何离开这通天城的方法,那我们的下场极有可能就是一起死在这通天城之中。”
“原来如此,我明白,只是有一点我有点好奇,”范进大概也是想起了巨剑宗曾经烙印在诸多弟子心中的救世理念吧,人人以那个献身的师祖为傲,如今不知道他们在得知了这原始混沌再次出现的情报之后,会是怎样的想法,“我只是铸剑派系一个注定只有死的奴役,不清楚你们其他派系是否修学有针对这原始混沌的办法?毕竟常年都宣扬着所谓宗派救世,该不会连针对原始混沌的方法都没有吧?”
虽说之前就已经从丁长老那里知道,整个巨剑宗早就变质了,但他还保有一点点小期盼吧。
傲天为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心虚了一下,挤到最后也只是挤出了几个字,“无可奉告。”
果然如此,范进纳闷不已,却并没有多加为难。
听了这三个青年寥寥几句地和气商谈着,狐狸精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忍不住在意念共知中质问范进道,“话说你这秃驴是在搞毛啊,这可是你的敌人,这么好声好气跟他们说话干嘛?有老娘在你还怕打输他们不成?”
“额,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他们有点与众不同。”对,与众不同,就拿这个傲天为来说,范进从之前再度见面的那一次就感觉他变了,而这一次的感受更加强烈。这种不包含任何杀气的敌意,就像是人与人之间的戒备那般,让范进失去了动手的理由,不必动手动脚,他自然也是乐得清闲咯。
片刻之后,在离别之际,傲天为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说不定真的是自己心软了吧,“就这样了,另外关于你杀死了暗域诸多杀手的这件事,我在此说声感谢,以后你我互不相欠,我也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至此,范进也只是沉默着目送他们的离去,心道,“八门结界已彻底消失,带我进入羽余殿确认过后,也是时候该考虑如何逃出生天了,至于其他的人,管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