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妈妈就教育我们,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要,尤其这人还居心叵测。
夏晴悠没有喝一口牛奶,将手里的杯子原封不动塞回给郝小西。
“现在是深夜十点,在主人没有通知的情况下,你觉得你擅自上来敲卧室的门合适吗,还有,既然想讨好我,功课就要做足了,我不喜欢喝牛奶,闻到这股子奶腥味就难受。”
“对,对不起,我看夫人每晚睡前都要喝一杯牛奶,还以为少夫人也有这样的习惯,是我想错了。”
郝小西眼眶泛着水雾,紧咬唇瓣,好像受了莫大委屈,又极力忍住,真是楚楚可怜呢。
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她怎么招这位了。
“你哭起来很美,继续,我给你计时,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着,夏晴悠很像那么一回事的拿出手机开始数秒,郝小西一脸呆滞,泪水凝结在眼眶,反而哭不出来了。
“少,少夫人......”
“别说话,保持住,第一滴快下来了。”
“少夫人,我错了!”
“哦,你哪错了?”
“少夫人觉得我哪错了,我就错了。”
呵,这是堵着气呢,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夏晴悠目光越过郝小西,看向她身后,忽而勾唇一笑。
“不知者无罪,这次就算了,以后注意点,别再出错了。”
“是,少夫人,那我先出去了。”
郝小西心里大骂臭女人,给我等着,连客套话都懒得应付了,急匆匆转身,冷不丁对上一双幽深淡漠的眼睛,心脏陡地一跳,俏脸绯红,软软讷讷地喊。
“少爷!”
啧啧,这一声,甜得能滴出蜜汁了。
夏晴悠听得浑身发麻,白莲花绿茶表之类的,真特么善变。
定力强到快要成仙的荣少,依旧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淡淡扫了女孩一眼,在瞥到她脖子上显眼的痕迹时,眸光骤然转凉,轻吐出两个字。
“真丑!”
郝小西甜蜜的笑靥当场僵住,脸上窘得跟吞了蛋似的,精彩极了。
夏晴悠乐得看戏,庆幸自己拖住了郝小西,没上一世那么快的打发她,等到荣景霆从书房出来,亲自给这姑娘上堂礼义廉耻课。
不过,气氛这么僵下去也不是个事。
男人冷起来,凉飕飕的,整间屋子至少降低了三四度。
夏晴悠可有可无地咳了一声,适时装一下圣母玛利亚,笑呵呵打圆场。
“哪里丑了,明明很好看,小西,你家少爷审美有点非主流,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快回屋休息吧。”
“恩,少爷,少夫人晚安。”
虚伪的臭女人,总有一天,我要在少爷面前拆穿你丑陋的真面目。
郝小西满腔悲愤,一刻也呆不下去,假装害羞的低下头,掩住怨恨的情绪,快步离开。
房间里只剩夫妻俩,你看我,我看你……
一对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夫妻,第一次亲密接触过后,该说些什么呢。
前世没经历过这一出,还真有点,小尴尬。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暗幽幽的眼,好像能勾魂摄魄似的。
这时候的男人,还很年轻,比之记忆里的成熟内敛,更多了几分冷狂,以及让人心惊的危险气息。
夏晴悠不自在地别开脸,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留下一句。
“我先睡了。”
他和她不仅有心理上的沟通障碍,生理上也有时差,他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半夜经常突然醒来,黑灯瞎火地站在窗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她一定要比他先睡,而且是熟睡,一觉到天亮。
不然,不经意一个翻身,窗边一抹高高长长的黑影,能活活把人吓死。
她将皱巴巴,染了那股子味道的被子推向一边,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被子,铺到她站的半边床上。
男人清凉凉的声音,十分突兀地飘进她耳朵里,销得她魂都要碎了。
“我的审美没问题,你比她好看。”
废话,她那么丑,我当然比她好看,你瞎的不是眼睛,是心。
夏晴悠真想就这么顶回去,但她攥紧了捏着被角的拳头,告诉自己要忍耐。
她势单力薄,不能正面开罪荣景霆,对于这种心理过于强大,看似无坚不摧的男人,硬碰硬绝对是以卵击石,溃不成军的只会是自己。
这一回,她要从长计议,一步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