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玖歌因着白茯苓乱蹭的动作,端着碗的手微微一抖,不过很快便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手上却不由分说的加重了力道。
想到自己被这人冒犯,越玖歌愤岔岔的一把将白茯苓的鼻子捏住,将手中的药放在白茯苓的唇边。
鼻子被捏出,不能出气,睡得很沉的白茯苓感觉到呼吸的阻碍,不得不微微张嘴,才能尽可能呼吸到足够的空气,维持胸腔中不难受的感觉。
看到被自己弄得难受,又不得乖乖的张开嘴的人,越玖歌才有了半分的消气,动作也放轻了些,药水进了一些,可是也洒出了不少,皱眉看着合上的嘴,又看看所剩不多的药水,心中盘算着怎么让这人喝完。
合上嘴的人觉得嘴里太苦了,又将舌头伸出来添了舔,越玖歌看准时机,将手中的药咕咚咚的就灌了下去……随手将白茯苓的下巴阖上,看到药如数吞咽了下去,才满意的将小碗放置在一边。
白茯苓迷糊中嫌嘴里东西太苦,蹙着眉推搡着眼前的东西。见抗议无效后,本就及其难受的她发出极难受的□□。
似乎很难受,白茯苓的脚不停的扑腾,越玖歌不得不腾出右手,取过早已备好的那杯蜂蜜水,伸出左手二指钳开她的嘴,往里缓缓地灌。一口蜂蜜水灌了下去,白茯苓猛地呛了一下,连声咳嗽了几下,难受的样子得到了缓解,再也不推搡着。
看着睡着的人吧唧吧唧小嘴的样子,越玖歌情不自禁捏了捏,“离家出走?可是长了本事,知不知道此次出走,下人怎么说的吗?你说,此事让本宫怎么处理。”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仿佛三月里的春风,吹得人心里暖融融一片。
白茯苓睡得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股沁香不停地钻进自己的鼻尖里,香香的……好想伸头过去闻闻。
越玖歌看着再次踢开的被子,额间都拧成了一根绳索,这人太会折腾了,一晚上,光给这人盖被子,十指恐怕是数不过来了,再次耐心的将被子理好给白茯苓理好,走之前又看了看,确认了这人不会在踢被子后,才准备离去。
嫌弃的看了一眼酣睡如泥的人后,才推门出了去,只是,越玖歌不知道的是,她刚踏出门口不久,那刚盖好在白茯苓身上的被子又被那人给踢开了去。
回到自己的寝宫,便去了茶屋,茶盏里,龙井汤清色绿,一芽一叶,沉沉浮浮,热气袅袅地冒出来,喷得茶盏周围一层水珠。
“管家,我要出去几日,若是驸马爷那边有什么需要,尽管为他们添置上……”
越玖歌眼色微动,茶盏在唇边定了几秒才啜入口,突然想到那人踢被子的表情,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也不知何时染上的坏习惯,“对了刘伯,等下多给白茯苓拿一床被子过去……”
“……”
俩个时辰之后,白茯苓有了苏醒的迹象,只是身上酸胀无力的,白茯苓下意识地抬起胳膊,用力挥了一拳,只听“砰”的一声,有东西重重掉落在地。
出什么事情了?白茯苓缓缓从被子钻了出来,慢慢的睁开眼睛。
触目所及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还有一个跪在地上的姑娘,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定了定神,地上真的是有一个人,白茯苓伸出双手使劲的戳了戳睡意惺忪的眼睛,才发觉这并不是幻觉。
只是,昨晚?
白茯苓记得自己被一个闷骚男污蔑,说自己受贿,然后被一些官兵捆绑,马不停蹄的带到一个地方,接着自己大吐特吐,吐到最后,自己体力不支,就晕过去了,记得,好像在倒下去的时候,有什么人搂住了自己。
这是哪里?那个男人去了哪里?白茯苓头疼的扶额,小心翼翼的瞅着四周,并没有找到那男子的半分踪迹?
这姑娘可不可以不要跪在自己面前,好惶恐!白茯苓拉开被条,从床上走了下来,将地上跪着的姑娘扶了起来,她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番情况。
“姑娘,那个……这是何处,还有那个东西……”白茯苓指了指那个被自己不小心弄碎的东西,她真不是故意弄坏的,可是,碎成这样了……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手不停的戳来戳去,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不说话?白茯苓视线凝聚在眼前人的身上,那梨花带雨的眸子让白茯苓看着更加的忐忑,她真的不是故意打碎的,可是,这东西已经坏了,自己身无分文,怎么赔嘛,忧郁的小眼神好委屈。
下一秒,自己的袖子就被拉扯住,本就惊魂未定的人,吓得脸色都苍白了起来了。
“公子,我是小雨,从小跟在你身边的丫鬟,你怎么了。”白茯苓吓坏了,这人怎么往身上扑啊,使劲的推搡才推开了眼前的人,白茯苓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白茯苓看着眼前嚎嚎大哭的姑娘,不知道说什么,自己不是有意推开的,只是她不认识这人嘛!难道自己抱着她安慰不可,想了想掐断了这一想法。
白茯苓不停地挠自己的脑袋,这哭成这样?怎么安慰嘛!安慰这门课程她从不合格,只是瞧着哭的伤心欲绝的小姑娘,白茯苓有些不忍心,手不安的在裤脚俩侧上下摩擦着,手碰住裤兜里的东西,往口袋伸去,咦,还有卫生纸,惊喜的统统掏出来,放到眼前的姑娘面前。
“那个,小雨姑娘,给你……”白茯苓看着愣神的人,一把抓起她的手,将手中唯一一包现代豪华包装卫生纸放到了叫小雨姑娘手中,她能做的只有这个了,不会安慰人好痛苦的感觉。
“公子,这是何物!”小雨看着自家公子抓住自己的手紧紧不放,还没来得及害羞,就见手心里多了什么东西,这东西,自己从未见过,很是好奇将手中的东西左看右看。
见暂时稳定了这姑娘的情绪,白茯苓松了半口气,终于是不哭了。
“呃?这东西是……是什么来着,说卫生纸,听得懂吗?脑袋飞速运转,这古代这东西称什么来着,擦鼻涕,眼泪的究竟是什么,白茯苓使劲的想!是不是帕子来着?
白茯苓眼睛一亮,将小雨手中的东西取过来,指尖快速撕开卫生纸的封口,取出一张,就往哭得像花猫的脸上揩去,忽得想到了这是古代,陡然停了下来,“这个是帕子,擦眼泪用的,擦擦把!”
“小雨,好些了吗?”白茯苓问道,她从这姑娘说的话中,大概猜出了这人应该就是那驸马的丫鬟,而现在,这人误把自己当做了驸马,所以,现在是将计就计,还是道明事情?
“主子,你记起我了吗?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小雨的。”本来就处于告诉她和不告诉她俩难之际,这下彻底的倾斜了。
看来只能将计就计了,暂时留一阵子吧!这段时间好好的从长计议一番,再做定夺。
……
“驸马,不好了,我看到刘管家正朝着我们屋子走来……”看着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小雨,撑在桌子上啃鸡腿的人丝毫不为所动,一心捧着鸡腿好好啃着,管家又不是豺狼虎豹,至于吓成这样吗?况且,她现在是驸马的身份,按照官职来看,她似乎比那管家还要高上那么一筹,所以,就按照以大欺小来的说法,也是自己欺负了他去,自己仗着这驸马的身份,还是能捡到便宜的。
所以,白茯苓当然有恃无恐了。
看着不为所动的驸马爷,小雨满是着急,公主突然造访已经让她吃惊到不行,这管家怎么也相继来了,小雨忍不住为自家主子担心,再不起来收拾,管家就要进来了。
丫鬟在那里跺脚干着急,可是也不见她家主子有要起来的意思?正要催促她家驸马快些起来,不然真来不及了。
门哐当的被推开,丫鬟看着已经走进来的管家,赶紧迎了上去,手悄悄的伸到后面,不停的给自家主子打手势,让她快些起来,不要坐在哪里无动于衷。
白茯苓恰好咬着鸡腿最嫩滑的那处,那滋味让白茯苓决定以后每日都要一个,眯着眼睛看着已经走进来的老头子,无比粗俗的用袖子擦了擦被油缠绕的唇。
刘管家虽然很少见其驸马爷,可是以前所见,也是翩翩佳公子,何曾有过这般粗敝的时候。
“刘管家,这是什么风把你老吹来了~”,原谅白茯苓的粗敝,只是这几百年都不踏自己门槛的人突然而至,倒让白茯苓觉得奇怪,这前任白茯苓驸马到和这公主关系到底多僵?这些天,她从小雨那姑娘嘴中问出了不少的事情,看来她得重新考虑一番了,逃还是不逃,若是发现她是调包的,凭着这不闻不问的关系,她看也讨不了好,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家的主子是公主,她能逃到哪里去,不如,坦诚相告,也好留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