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听完古思思讲完事情的前后,梵文渭心中也大概有数了,但他也没有办法对她做出什么承诺,因为他当然也不知道古矜的具体位置。不过虽然他不知道,或许有“人”是知道的,当然,要寻找那“人”的帮助显然是为政府不容许的,所以梵文渭不可以光明正大地找。
“请您要帮帮我,我知道那孩子肯定是在路上的了,我只是担心她会不会没赶上发射的时间错过了。”古思思哀求般说道,“如果实在不行,您现在将我放下方舟也可以,我只要和那个孩子呆一起就够了。”
梵文渭本能地想说“你冷静些”,但他想到如果是梵照夜出现了这种情况,自己心里肯定也不踏实,或许做出比古思思更加激烈的事情也说不定。所以他最后也没有说那句话,而是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这样,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在房间里面等着,我不会要求你进入休眠舱。我也是个父亲,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所以,相信我,好吗?”
古思思内心似乎挣扎了一下,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用力地点头:“好,我相信您,我在房间里面等您。请一定要将古矜带回来给我!”
看着古思思的眼睛,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我一定将她带回来”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口,停顿了一下,梵文渭给出的回答是:“我尽力。”
“拜托你了。”既然说明白了,古思思也很干脆,松开抓住梵文渭手臂的手,静静地重新坐回床边,不再说话。虽然这样的行为让梵文渭略略松了口气,但他知道这种冷静是建立在他能够将古矜带回来的基础上的,如果最后他辜负了古思思的信任,也不知道到时候的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梵文渭再看了一眼古思思就退了出去,他心中忽然反而更希望古思思现在能够大吵大闹一点。
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四十四分了,方舟预热即将完成,将要进入发射倒计时了。也就是说,他必须在这十五分钟之内搞清楚古矜所在的位置并将她带进方舟中来,不过怎么想都觉得要做到这样的事情极其有难度。
按照规定,人类是不可以直接和风希交流的。但梵文渭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风希正在监视着他所在的地方的话,他说的话对方应该也听得到,所以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在吗?”
没有回应。
看来在杜绝人类和风希的联系上政府是下了血本,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那么,如果他仙现在想要联系风希,至少得先找到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左林。说来也是神奇,左林也是在这艘方舟里面,他们两个人在括星秩时期是地球上最着名的两个人,所以相互之间也是听说过对方的名号,但因为种种原因都没有什么交流,反而是阮禾籍等人和他交流比较多。
这么说,他得先找到阮禾籍他们,才能从阮禾籍他们那里知道左林的地址。当然,他也可以联系王贺弦进行查询,但那样解释起来会显得很麻烦,或许还要和一大堆事情扯上瓜葛,既然这样的话还是用更加方便的做法。梵文渭在心中估计,按照阮禾籍和左林的关系,两人居住的舱室应该不会距离太远,那么他只要去到阮禾籍的舱室或许就可以找到左林,所以他唯一期盼的就是左林并不是遵守规则的人,这个时候还没有进入休眠,否则要将他唤醒或许又要花一些功夫。
记得从这里去阮禾籍的舱室区域搭乘的是g型通道?梵文渭凭借记忆回想着,但他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就从h型通道中听到声音,想来是有人乘坐通道来了他这个舱室区,只是如果是这个点的话,想来除了王贺弦应该没有别的可能了。
问题是,王贺弦来这里做什么?既然刚才已经说好他来探明情况,两人之间也没有联系,那么王贺弦就没有来这里的理由,并且如果他来这里,谁负责总控室的现场指挥?
事实证明,梵文渭的疑惑是对的,同时间也说明了他的猜测是错的——来的人并不是王贺弦,而是一男一女的组合。让他惊讶的是,两人之中男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见面次数不多但却了然于心的存在,也是他这个时候准备去找的人。
“左林。”梵文渭沉着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但他的内心显然并不如声音一般沉着——他可没有天真地认为这个时候和左林在这里相遇会是巧合,那么左林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来这里?其实梵文渭心中有了答案,但他不是很有胆量接受这个答案。
接着,他从左林身上移开视线,看向了他旁边浑身都埋在青色宽袍里面的女孩,露出疑惑的表情。
左林从他的表情上就判断出了梵文渭的疑惑,也知道对方为什么并没有出声询问。只不过这些条条框框对他而言没有意义,所以他便直截了当地告诉对方:“别好奇了,她不是风希,她叫做神代辛织,你应该知道。”
梵文渭当然知道,只不过是仅限于名字,之前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神代辛织的长相,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清秀的女孩子。当然,现在就这个话题也不便多问,既然左林来了,先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目的,至少要借他之口向风希问清楚古矜的位置才对。
“你不用开口,我知道你找我有事,我是来给你转告消息的。”左林见梵文渭刚要张口便直接打断,说道,“古矜现在还在通往这里的磁轨车上,预计在北京时间二十三点五十三分的时候能够到达,但如果是准点发射的方舟,他们肯定是来不及进入航行液中休眠的。”
梵文渭心中惊讶,没有想到对方的行动竟然还先了自己一步——或者说更像是掐准了时间点出现的。这时候,他也才意识到左林甚至连通道口都没有踏出,想来是说完话便立刻打算回去了,所以他没有多问详情,只是问了最关键的东西:“我该怎么做?”
“这件事你自己知道怎么做,而且也只有你能够做到。”左林淡然地说道,给了个不算回复的回复,但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她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