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定是那流云鹰承受不住要爆体了!此时她已经来不及逃跑,都怪自己贪心。心想自己吸入多少灵气,就会散走多少灵气。若是将它爆裂的灵力吸入自己体内再散出去,说不定是一个求生的方法。
荀欢在岸上跺了跺脚,逃是来不急了,她咬牙跳入湖中,驱动自己的灵力没入流云鹰的体内,想要将它的灵力牵引过来。
一接触流云鹰,还未等荀欢牵引,一股强烈暴动的炙热灵气如万马奔腾冲入她体内。暴乱的灵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荀欢紧闭的双眼及耳朵也开始流血,内脏被挤压又被拉扯,甚至出现裂痕,越来越疼痛的感觉让她快要承受不住,神志开始微微涣散,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收了困灵绳。
她本是自救,无意中却是救了那流云鹰一命。既然救了,那就撤了困灵绳。若那流云鹰能活着,也不必被困湖底淹死。
一个月后。
竹屋内,几束阳光从竹逢中斜照进来。洋洋洒洒照在被褥上星星点点的光斑。带来缕缕暖意。床上的人不觉时光流逝,在柔软的被窝里享受暖意。她睡眼迷蒙地睁开眼睛,忽然又怔住了。一时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阴朝地府也有这般暖和之地么,荀欢蹭了蹭柔软的羽被,这样的感觉很真实又很梦幻。自己明明五脏六腑和经脉都出现裂痕,在湖底晕死过去。现在自己却完好如初,甚至连内伤都没有。
听见一声猫叫,荀欢这才发现竹屋内并非她一人。竹屋的窗前摆放了一张方桌。一个蓝衫男子坐在窗前,手里举着一根细竹竿。
竹竿的一另一头系着一尾漂亮的小鱼。桌上蹲着一只橙黄色杂毛小猫,两只后腿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被定在桌上。它此时两只眼珠子定定地望着那小鱼,时不时地又看看自己前面小白鼠。话说,那小白鼠就更可怜了点。拼了命得往前跑,跑着跑着突然撞到一个透明的屏障,又被弹了回来,这一弹就弹到了杂毛猫的面前。小猫放弃鱼去扑耗子。耗子撒腿就跑。
耗子跑了,猫又继续扑鱼……
荀欢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替那耗子和猫默哀。她觉得,耗子跑得很累,猫也扑得很累……它两的主人……真是恶趣恒生。
下一刻,荀欢打了个冷战。
蓝衣男子将幽深的目光转向了荀欢,一脸兴趣盎然地用看新宠物的眼神盯着她。荀欢的心揪了揪,睫毛抖了抖,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男子微微一笑,如沐春风。他长的极好看,当然,前提是荀欢没有看见他恶劣的兴趣爱好之前,或许还会因他的面容而感叹一番。
“你……”
荀欢刚开口,只见一颗丹药嗖地从他手中飞入了荀欢的嘴里。发生的太突然,没等荀欢反应就吞入了腹中。她面色顿时苍白,心下大骇,莫不是又是什么慑魂丹之类的药。
男子别有兴味地看她一副吞了苍蝇的摸样,直到荀欢伸手想要把刚吞入腹中的丹药给弄出来时,他才懒懒地解释道:“这是疗伤药,你经脉受到重创,还需要好好调养才是。”
他支着下巴好奇的盯着荀欢,像是在看什么神奇的生物:“你的身体恢复力惊人,那么重的损伤,短短一月就已经自行愈合,真是神奇。”
荀欢白了他一眼,她自从中了双生花之毒后,日日要承受李姬莲胎毒的痛苦。荀欢就很注重调养自己的身子,没少吃些奇怪的药,这么些年来,果真有些效果,恢复力比常人快些。男子好心的给她吃了疗伤的药,荀欢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有些尴尬,她干咳一声,转而问道:“呃……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男子俊美的面上神采奕奕,他伸出如玉般修长的手指了指窗外。
“喏,就是那小家伙将你叼到此处的。”说话之间,带着些许酸意。
荀欢望去,一只金毛小鸟正立在竹屋外的篱笆上晒翅膀。它头顶上标志性的三根金色毛羽搭耸着,风吹起它的绒毛微微晃动,煞是可爱。
三根金色羽毛,三只金色爪子?如此呆萌的小金鸟,怎么看着如此熟悉?
荀欢思前想后,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鹰。这……这只巴掌大的三足鸟,难道是那只巨大的流云鹰?荀欢呆了一呆,脑袋有些跟不上思维突然停滞了。
小家伙正陶醉在自己的金毛之中,突地看见荀欢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它。它翻了翻白眼,转了个身,将屁股对着荀欢,继续梳理它稀稀疏疏的金毛。
先前看到它巨大的身型,黑色的翅膀只有末尾才是金毛,原来,是因为它毛还没长齐的原因。看样子还是只破壳没多久的幼鸟。荀欢不禁唏嘘,刚破壳都这么厉害,长大了不知道有多逆天!
荀欢活动活动筋骨,从床上翻下来。“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男子轻笑,支着脑袋,一脸兴趣盎然:“给你治伤的人在外面的药田里。”
荀欢蹲在篱笆处,细细打量小金鸟,小金鸟巨大威武的形象彻底地在荀欢心中推翻。她忍不住想伸手去弹它呆萌的小脑袋。
“小丫头醒了啊……”旁边院落里传来一个声音。
荀欢闻声望去,院落的另一头有一块药田。药田里站着一个长胡子中年人,那发福身材显出贵气,手里拿着个晶莹剔透的玉锄,悠闲地靠着篱笆藤上,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荀欢。
受人恩惠,礼数要全。荀欢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谢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中年人笑道:“你自己恢复力过人,我也没做什么。倒是这金乌及时将你送了过来,免去了你不少痛苦。”
荀欢读的书可不少,金乌这个名字只出现在世俗的神话戏本中,传说中的太阳神鸟!据说此鸟为日之精,居住在日中。她瞪大眼睛,看那呆萌的样子,心道应该是给这只鸟取的名字,此金乌非彼金乌。
“金乌……这名字取的好”荀欢嘿嘿笑道。
中年人摸着胡子摇头,“它就是金乌,是神鸟后裔,血统还算纯正。它是我师弟在一个上古秘境中得到的蛋,数月前,它破壳而出,自己偷跑出去,失去了踪影。没想到一月后它驮着你又回来了……”话说到一半,老头瞥见屋内的那名蓝衫男子,立即吹胡子瞪眼喝道:“臭小子,前月你喝光了我的灵酒就跑了,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我酒来……”
一阵风过,篱笆藤前空空,余下两片树叶飘荡。秦禾找他这个失踪几日的师弟算账去了。
被谅在一边的荀欢小心翼翼地摸着金乌的绒毛。金乌的身体在一僵之下慢慢放软,荀欢缓缓地梳理着它身上混乱的金色戎毛。金乌乖巧地站立着,任由荀欢打理着它那宝贝的金色毛。好一会后荀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起身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起身,看了看屋内,似乎情况不太好,还是不去为好。于是调转脚步往后院走去,金乌扇着翅膀扑哧了两下,飞到荀欢肩上张翅蹦蹦跳跳。
荀欢从未下过厨,但是对煮食有些常识,加多少水、放多少料需、多少火候都了然于心。她将林子里采回来的菌菇一锅煮,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勉强还能吃下去。自己盛了一碗端坐在竹园,心满意足地大喝一口汤。
金乌立在她肩头叽叽喳喳,荀欢哪里懂什么鸟语,埋头吃自己的,也不理它。金乌急了,煽动翅膀落到地上,摇身一变体型长大数倍,举着翅膀比划。
捧着碗的荀欢,苦思了一阵,轻声说道:“你要不要和我缔结契约,呐,我救了你,你要懂得知恩图报。”
荀欢发现它没有灵兽符文,想必它没有被两位前辈收做灵宠。于是同它讲起了大道理,企图将这只传说中的神鸟诱拐成自家的。
金乌两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心中埋怨,什么狗屁道理。它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荀欢手里的碗,那眼神分明是:我也想吃……看不懂吗!看不懂吗!
荀欢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继续无视它的动作又说道:“我会煮好多好多好吃的!将来等我学了炼丹,我还可以给你练好吃的灵兽丹……你和我缔结契约,成为我的宠物,就会有好多好吃的!”
荀欢继续喝着汤,眼角扫过金乌,密切地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心想:这只神鸟不是刚破壳吗?一点没有生活经验,分不清好坏,应该不会嫌弃她修为低才对。在说了,她在碗里面可是放了灵丹的。里面的香味,对灵兽最是诱惑啦。
方忠的驯兽名言:要征服一只灵兽,首先征服其心,其次是征服其胃!
盛菌菇的时候荀欢就乘机在碗里放了一粒逐鹿丹。这是方忠宠物手镯里最珍贵饲养灵兽的灵丹。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像金乌这样绝迹的神鸟,也只有上好的灵丹才能吸引它。
荀欢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那边金乌已经顶不住诱惑,终于脖子一伸,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想来是同意了。
荀欢笑眯眯地按照方忠的《驯兽录》上的方法同金乌缔结契约,小神鸟果然没有反抗。荀欢在它的头顶打上自己的神识印记,然后它就能同小金乌心意相通了。
小金乌扭扭捏捏的摸样,表达出为美食而以身相许的意愿!
荀欢愣了一愣,随即哈哈笑起来,拍拍金乌那呆萌的脑袋笑道:“你以后就姐姐的鸟了……你放心,跟着姐姐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灵兽的修为成长最是缓慢,寿命都在万年以上,而荀欢现在的寿命还只是普通人一样一百岁左右。一旦缔结了契约,灵兽的性命就受主人的限制。到时候,荀欢一死,金乌也就跟着一命呜呼。
大多灵兽都不愿意做修士的灵兽,就算性命收到威胁,宁愿死也不愿意缔结契约,很多修士都是趁灵兽还在蛋中就结契约的。但是唯一的好处是,只要主人不死,灵兽就算受多大的损伤也能愈合,就像一张可以反复利用的保命符。且一旦主人飞升,灵兽也能跟随飞升,比起自己修炼要快得多,不为一个飞升的捷径。只是近万年无人飞升,这样的捷径就被排除了。
荀欢第一次有了灵兽,为金乌愿意将性命托付给她而狠狠地感动了。当然,小金乌更不不知道它就这样将自己的生死交给别人,只为吃到香喷喷的食物高兴的蹦跶着。
荀欢的第一只灵兽就出身不凡!荀欢的心波涛澎湃了许久才压抑住亢奋心情。
伸手摸了摸它的毛,真是顺滑啊。这样毛茸茸的小动物,带着它的体温,摸起来柔软温暖。真叫人爱不释手。
“灵兽都是有名字的,以后我就叫你元宝好了。”
金乌胡乱地点头,飞到小碗上,整个小脑袋都埋入了碗中。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碗里的吃食上,至于荀欢后面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它一句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