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光笼罩这片土地的时候,璀璨的星光闪烁在夜空之中,整个大河村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因为崔顺安不在的缘由,这段时间崔景蕙一直和李氏睡在一个床上,所以当细细碎碎的呻吟声从李氏的嘴里响起,本来就睡的不深的崔景蕙猛的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大妮,是不是吵到你了,我肚子好像有点痛。”夜色中,崔景蕙却没有半点阻碍的看到此时李氏的脸已经痛得一片惨白,被铺之下,李氏整个人都已经蜷缩成了虾米状。
“肚子痛,是怎么样的痛,间隔性的痛,还是不规律的痛。”崔景蕙一边问一边从床里面爬了下来,然后将煤油灯点燃,她看得见,并不代表李氏也看得见。
“好像是一阵一阵的痛,大妮,我这是不是要生了,可是明明还有二十来天才到生产的日子,怎么会这样啊!”李氏强撑着靠坐在床头,一脸惶恐不安的捂着肚子,侧头望着崔景蕙。
这是李氏的第一胎,遇到这种情况,身边又没有个长辈教什么,不安也是很正常。
“娘,别怕!你和弟弟都会没事的,我这就去叫人过来帮忙。”崔景蕙深吸了一口气,安抚了李氏一下,然后打开了门,这会儿自然也不会顾及和老崔家大房的隔阂了,直接对着大房的门敲了过去。
“谁啊!大半夜的嚷嚷着什么啊!大妮,有……事吗?”崔济安迷迷糊糊的打开门,抱怨了一句,待看到是大妮之后,顿时一愣,下意识的问道,毕竟从上次的事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敲他们大房家的门。
“我娘可能要生了!我要请安大娘,麻烦大伯家帮我看一下我娘。”
“啊!”崔济安愣了一下,然后立马转身回了屋子,开始嚷嚷上了,“媳妇,兰子,快起来帮忙,弟妹要生了。”
崔景蕙已经来不及听大房屋内的躁动了,她没有去敲正屋的门,因为她知道周氏根本就不给给予李氏任何的帮助,既然这样,还不如不叫周氏,免得她到时候再生事端。
所以崔景蕙选择的是,直接略过正门,然后冲出了崔家院子,往山下跑去,她现在要去请安大娘来帮李氏接生。
虽然崔景蕙心里知道生产不是一会儿的事,可是作为李氏的女儿,这是李氏第一次生孩子,而且崔顺安根本就不可能陪在李氏的身边,所以她只能退而其次,让安大娘守在李氏身边。
崔景蕙往山下一路狂奔而去,夜风带着她的鬓角吹落身后,散乱的发丝在空气中浮动,可是崔景蕙感觉不到半点凉爽之意,此刻她的心一片火热。
“安大娘,安大娘你在家吗?”
急促的话语打破了夜的平静,崔景蕙的呼唤,也终于换来了回应。
“谁啊!大妮,别急,这是怎么了,你娘应该还没到生的时候吧!”安大娘穿着中衣开了门,看到随意裹着一外袍的崔景蕙一脸急切的站在外面,倒是多嘴的提了一句,李氏的生产的日子,安大娘可是一直记着的,这可还有大半个月了。
崔景蕙一把抓住安大娘的手,一脸急切的说道,“安大娘,我娘开始一阵一阵的痛了,可能是要生了,大娘,你现在能去帮我去看看吗?”
“大妮,别急,你等一下,我穿下衣服马上就来。”安大娘一听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心中顿时一沉,这可能是要早产了啊!安大娘拍了拍崔景蕙的肩膀,然后转身回了屋子,只穿了个外套,便拿起自己常用的工具,也顾不得唤春莲来帮忙了,直接跟着崔景蕙就出了家门。
安大娘的腿脚不好,所以即便崔景蕙心中急得向火烧一样,可是却也知道没办法,所以只能强行按捺心中的急切,扶着安大娘往老崔家走去,好在安大娘这会儿也明白崔景蕙的不安,走的也不算很慢。
回到老崔家的时候,灶房的门已经打开了,能看到张氏正在灶膛前烧着热水,五进屋外,崔济安披着的外衣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看到崔景蕙来了,面上一松,忙迎了上来。
“大妮,我让兰子在里面陪你娘,你快去看看你娘,你娘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大伯,谢谢你!我先进去看看我娘。”崔景蕙也来不及和崔济安说场面话,招呼了一声,扶着安大娘就进了屋子,屋内崔景兰正一脸无措的站在床边,握着李氏的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缓解李氏疼痛,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看到崔景蕙进来,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大妮,你回来了,太好了!”
“兰姐,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让安大娘帮我娘检查一下。”
崔景蕙的话虽然说的直白,但是崔景兰并没有生气,毕竟这生产的地方,未婚的女子呆着本来就不吉利,崔景蕙让她离开,也是为着她好,所以她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出去。”
“娘,别慌,我把安大娘给你请你过来了,安大娘这就你看看,我先去灶房给端盆热水来。”崔景蕙走到床边,看到李氏痛的惨煞白的小脸,心中虽然慌着,但还是勉强笑了下,然后向安大娘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不等安大娘说话,便出了屋子。
虽然她不介意一直陪着李氏,可是想来安大娘肯定介意的,毕竟有些东西未出阁的女子还是不要看的好,所以还不如她主动出去。
而安大娘本来等的也是这个,等崔景蕙将门带上,安大娘这才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边,然后伸手摸了摸李氏的头。
“乖孩子,别怕!大娘这就给你看看,一切都会没事的。”
安大娘慈祥的话,就像是一剂定心丸一样,落在李氏心里,安抚住了李氏惶恐不安的心思,李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坚定的望着安大娘,点了点头。
“嗯,我和孩子,一切都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