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朔蚩一想,他自己已经是三品官阶,比自己高的话,倒也当真没多少了。
可这人分明是很年轻的,怎么可能在这种年龄坐上这般高的位置?
倘若是实力……未免有些不可信。
“你是皇室之子?”文朔蚩转念一想,便立即想到了这个。
“嗯,是啊。”秦天罡的坦然,一如既往,还不等身后的人反应过来,笑嘻嘻的便直接应了。
坦诚的令人心惊。
“……”文朔蚩略微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却又急忙加快了马速。
此刻秦天罡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血衣。
可心中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秦天罡的身份。
竟然是皇室一族……难怪,如此贵族气质,难怪如此肚量……如此身手,如此谋略。
文朔蚩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脑补了秦天罡被皇室中人各种排挤欺压,随即流落在外……却还被同族兄弟不断追杀的故事。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
“将军,你是不是对秦国的皇室丝毫没有过接触啊。”秦天罡细细的听着身后人的动静,若有所思的问道。
感受着他呼吸一滞,又开始急促的喘息……
“有,只是在很久以前。”文朔蚩轻轻的说道,本该中气十足的声音却略微有些气弱了。
“哦……”
难怪,你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秦国皇室还有秦天罡这一号人。
“将军……其实我是……”秦天罡一时起了逗弄之心,粉唇顽劣的勾了起来,说到此处却顿了顿。
“说。”文朔蚩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是那秦国的……皇帝呀。”她笑嘻嘻的说道,明亮的眼中是满满的笑意。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他顿了下,眼中无奈的情绪溢满了,却似乎又隐隐的藏着些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欸?反正我的身份我是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咯。”秦天罡说这个之前,就猜到了这厮肯定不信,所以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人性就是这么任性,你说实话他往往不信,反倒是一本正经的撒着谎,却很容易就相信了。
“若叫那秦国皇帝知道了,你就小命不保咯。”文朔蚩挥着马鞭,嘴角轻扬着说道。
刚刚紧张的情绪,不知为何,也忽然间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切……”秦天罡不屑的切了一声,不过秦国摄政王当政这么久了,国外竟然也不知道……
当真是消息闭塞啊。
因为文朔蚩骑行的速度极快,他们与那匹小马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直达了目的地。
寒风呼啸着,及其冷冽的风呼啸而来。
两人站在极高极寒之处,望着被层层断崖围住的广阔地域。
“这……”秦天罡站在山崖之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山崖之上寒冷如斯,山崖之下,却还有着数道的绿意,在迎着阳光茁壮生长着。
数以千计甚至万计的血衣组织成员,穿着带有褐色纹路的衣服,在井然有序的做着训练。
却是无声的训练,一丝一毫都传不到外面来。
“这便是,我的秘密基地,也就是,血衣训练组织基地。”文朔蚩身着一身黑色暗蓝纹长袍,被寒风吹得呼啸作响,一双墨色的眸子如深渊般,深深的注视着悬崖之下成千数万的人。
这是,属于他的子民。
独属于他的。
而身旁的秦天罡,却瞳孔一缩,面色也煞白了起来。
“……对不起!我有些恐高之症,须得马上离开此处。”她连连点头,不自禁的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瞪大了一双眼睛面色难看的转身。
身后一只手却从容而有力的紧紧攥住了她。
“如今是何情况,你应当清楚。”文朔蚩淡淡的说着,似乎一切尽在把握一般。
深沉到古井无波般的眼眸淡然的看着这一切。
“你……”秦天罡颤颤巍巍的说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她想过他的秘密组织是那种信息组织,有简单的十几人……
却从未想过,已经是如此般的规模。
这……分明就是要造反。
任意职位的人,都不允许拥有私兵,哪怕仅仅是一百人呢,也是不能够为皇室所容忍的。
如今,带她来这里,已经不是简单的拉拢那般简单了。
倘若只是势力间的拉拢,不会让她如此震惊。
但是养私兵,是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皇帝,都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无论养私兵的理由是什么,一旦被发现,就绝对会人头落地。
而她,甚至逃不掉!
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生或死,皆在一念之间。”文朔蚩依旧如往常一般,面无表情的转身正对着她。
可如今的面无表情,却带给了秦天罡前所未有的压力。
“你想好了吗?”秦天罡却出乎意料的反问道,一如往常般明亮的眼眸中,满满的……竟然都是担忧。
担忧什么……
又为什么会问他这个?
“想好,要与秦国联手了吗?”她面色前所未有的认真说道。
而此刻,却轮到文朔蚩震惊了。
可他的震惊,却也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眸,并不显于面上。
她为何敢?为何敢孤身一人在此谈论谋逆叛国之事?
“你果然是秦国探子。”文朔蚩震了震,随即蹙紧了眉头说道。
“我不是,但我有绝对权力调动秦**队。”秦天罡自然不肯承认,于是这般意味不明的说了声,但神色却是非常认真的。
“那你究竟是何人?”他不动声色的捏紧了身侧的剑柄,面色却丝毫不显防备的说道。
秦天罡眼尖的看到了他的这个动作。
“将军不必防我,我从不会滥杀无辜。更何况也打不过将军,即使打得过,也跑不出去……”她摊了摊手,表示很无奈。
在现代卧底的日子,习惯了察言观色,所以很容易就发现了他的动作。
“你既什么都不说,要本将如何相信你?”文朔蚩再次问道,而这问题,也确实是两人之间一直存在的巨大问题,以及……无法逾越的鸿沟。
即使距离再近,都像是隐隐的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一般。
“将军今日带我来看将军养的私兵,意图将我逼入两难之地做出一个选择,不也没有提前与我说吗?”秦天罡眉眼上挑着反问道。
但随即顿了顿,却又自己接上了。
“秦国皇帝嫡系子孙姓秦,在下是天字辈的,秦将军还想再问吗?”她从容不迫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