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窝火蝾螈一共十七头,虽然姜如未曾动手杀一头火蝾螈,但熊斌还是慷慨的分给了姜如三头,马冰月只得了两头,她虽然心中不忿,却也知道自己出力最少,众目睽睽之下没脸要更多,瞪了一眼姜如,气鼓鼓的先走了。
姜如没接任务,熊斌也没复刻任务牌子给她,十分茫然:“不一起交任务吗?”
相貌凶巴巴的熊斌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不必,你去玄版右下角找有红字标注的任务牌,那里面都是长期收固定材料的任务,其中就有火蝾螈。”
他向姜如伸出左手,手心赫然躺着一颗红褐色的种子,像一颗凝固的血珠:“姜师妹,我看你擅长用藤类攻击,刚好以前偶然得了一颗吸血藤种子,留着没用,扔了又可惜,送你了。”
“这太贵重了。”吸血藤是五阶灵植,卖给百草堂也能换不少灵石。
“就当是谢谢你刚才出手相助吧。”熊斌态度很坚定,姜如不收,就拦着她不让走。
蒋中远和崔浩不住吐槽:“队长哪是在送东西啊,这态度分明像打劫。”
姜如在他身上感受到满满的善意,翻遍储物袋也没什么能拿来回礼的东西,最后退给他一头火蝾螈,才安心收下吸血藤。
回到药园已经接近傍晚,姜如经过别人药田时,总觉得大家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还有人小声议论。
“是她吗?”
“就是她,那个新来的。”
姜如一头雾水,隐约听到“药田、毁了”几个字眼,忍不住加快脚步,直到看到自己负责的那块药田,傻眼了。
她昨天刚种下的、一晚上功夫已经萌发幼芽的凝神草种子,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贴近土壤的一点根茎,几株硕果仅存的幼苗颤颤巍巍在风中摇摆。
纵然姜如脾气再好,胸口也不可自抑涌上了一团怒火,她气的脸色涨红,跑去问隔壁灵田的人:“这是谁干的!”
那人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的指了指她身后。
姜如回头看到了闻讯赶来的周南,不可置信道:“周师姐?”难道是她?不,她没理由那样做。
周南面色复杂:“你先别冲动,且跟我来。”
姜如跟着周南来到药园提供灵茶的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里没人喝茶,只有一男一女在吵架。
“师妹,你要么就契约了那头灵鹿,要么就关在洞府好好养,不要轻易把它放出来,行吗?”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契约它,你知道的,它跑出来,只是一个意外,”
“可是这个意外已经给药园造成了损失,幸好没有波及到白芷师叔的药田,否则,根本没法跟药宗交代。”
“那也不是我的错!你心知肚明是那个贱人搞的鬼,可你偏要袒护她!”
“师妹!你何时学了这些污言秽语?你说是她做的,可灵鹿跑出来那会儿她跟我在一起,根本没去你那里,你这是污蔑。”白惊帆头疼的要命,看到姜如被周南领着走进来,叹道:“你就是被毁药田的主人吧,对不住,是我照看不周,不小心让师妹的灵宠跑了出来,吃了你的药苗。此事我会跟灵药园的管事说明,免去你这半年的考核。”
骆嘉怡哭着说:“你是我什么人,轮得到你替我道歉。”
“师妹,你不再闹了,就不能好好的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总是要无理取闹!”
骆嘉怡被他不耐烦的语气惊得忘记哭泣,突然觉得她的三师兄变得好陌生:“你变了,明明是你答应我的事做不到,反过来怪我无理取闹,以后你不要找我了。”说完,掩面夺门而去。
白惊帆刚说完就后悔了,他从未对小师妹说过那么重的话,小师妹现在一定很伤心。他越想越心疼,犹豫片刻,也追了出去。
周南等他俩走了,才松了口气:“这两位以前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闹成这样,吓得我都不敢出声。不过,祸兮福之所倚,你半年的考核任务直接通过了,药田没白毁。”
姜如觉得那女修似曾相识,奇怪道:“他们是谁?周师姐认识?”
周南诧异道:“你竟不知,他们是云华门主广益真人的独女骆嘉怡和亲传三弟子白惊帆。”
姜如羞愧道:“我以前一心顾着提升修为,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多人不认识呢。”
周南摇摇头,一脸不认同:“这可不行!昆吾各个门派都有不少风云人物,不一定非要叫你想方设法跟他们结交,但一定得记个脸熟,否则,哪天稀里糊涂被人针对,都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谁。真怀疑你是怎么安安稳稳升到内门的。”
姜如沉默不语,周南师姐每句话都说中了。
周南是个热心肠的,发现姜如一下子低落起来,安慰道:“以后见到值得留意的人物,我会传音告诉你的。”
骆嘉怡一路哭着回了云华门,经过小桥流水的莲池,不免想起昔日师兄妹二人结伴垂钓嬉戏的无限美好,只觉得物是人非,伤心欲绝。
白惊帆好不容易追上师妹的脚步,就看到她祭出师父送她防身的中品宝器后土杖,随手毁了凉亭,填了莲池,顺带活埋了他好不容易养肥的龙鲤。
骆嘉怡在内门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不少弟子赶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她头也不回跑回了自己洞府,白惊帆只能留下来替她收拾残局。
吃瓜群众们心里门儿清:“哈哈哈,白师兄(白师弟),又惹你家师妹生气啦!散了散了,没事啦。”
骆嘉怡砸东西砸爽了,白惊帆苦哈哈忙到天黑都没能把莲池复原,幸好广益真人在闭关,不然又是一顿罚。
华灯初上,他蹲在凉亭废墟中央,心中生出无限凄凉,这是招谁惹谁了!
一团氤氲火光缓缓而来,宫灯主人迟疑道:“白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白惊帆有气无力道:“哦,是鹤师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