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主不可置信道:“你是说全部的人?你是否昏了头,最好醒了酒之后,再给我好好说!”
二宫主则闭目沉思,许久,才睁开眼睛缓缓道:“阿信不会说谎的,他一直是个诚实的孩子,他既然说有,那就是有了。”
“真的有!两位宫主,不得了了,你们快去冰窖看看吧。”殷徳面露惊恐,“那里早已血流成河,所有的囚犯都被人斩杀,一个都没留下来。”
大宫主阴沉地看着他,心情显然极差,又问道:“你还看见了什么?”
“一堵墙……一堵冰墙,可是如今已经倒塌!”
殷徳脸色发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事情:“弟子猜测,来人势必武功绝顶,那些犯人虽然饥寒交迫,但武功并不弱,能将他们斩杀,可见一斑。”
顿了顿,他又说道:“弟子觉得,那人来了之后,势必打破冰墙,从另外一面离开了!”
“愚蠢!”大宫主怒喝一声,“你知道那冰墙后面有什么?怎么敢信口开河,胡乱猜测?我广寒宫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殷徳低头,忽然沉默,不敢作声。
二宫主嗤笑一声:“冰墙后面到底有什么,连我都不知道呢,姐姐。自从吴刚死去之后,我不知道的事情,似乎比之前多了许多。”
大宫主冷冷看着她,缓缓道:“刚才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在意。冰墙后面有一道密室,我常常在里面修炼武功,一直没有告诉你。”
“索性的是,那里面并没有贵重物品。”
二宫主轻轻点头,若有所思,不知到底信了没有。
“弟子猜测。”殷徳再次出声,“来的人很可能是殷徳!”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两位宫主异口同声,一起否定这个设想。
相互对视一眼,大宫主站起身来:“殷徳已经死了,我月宫弟子曾亲眼看到过他的尸体,现在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她绝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殷徳做的,因为殷徳已经暴毙,死人是不能杀人的。
“还有。”
二宫主平静说道:“殷徳服用了广寒丹,整个广寒宫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根手指,所以,他没有理由逃跑。”
殷徳心悦诚服道:“两位宫主圣明,是弟子考虑不周,仍需历练。”
他这样说着,心中却大感好笑,人们往往看不到眼前的真相,真是一种悲哀。一种玩弄仇敌于鼓掌间的快感,在他心中不断升腾,只觉得痛快无比。
“你需要的不是历练,是脑子!”大宫主厉声呵斥殷徳。
殷徳低头,脸色发苦,一副懊悔的模样。
二宫主笑道:“既然人逃了,我们便不必多管闲事,犯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追问的。”
殷徳恭维道:“二宫主圣明。”
“圣明个屁!”大宫主忽然怒吼,神情怒不可遏,简直想把座下的这个马屁精,一巴掌拍死。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又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们呆在这里,我去查!”
二宫主说道:“我和你去吧,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咱们两个人好照应一下。《偷星换月》只有两个人一起使出来,才有威力。”
大宫主轻轻摆手,不容拒绝道:“我已经说过,你们呆在这里,我自己去。谁若是跟来,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罢,她急急离去。二宫主脸色发白,显然没想到姐姐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二宫主……”殷徳看着眼前的温婉女子,想安慰她,却没想到二宫主轻轻摇头,道:
“没事,大宫主就是这个脾气,我已经习惯了。你过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殷徳向前走了几步,停下,疑惑看着二宫主。
“再近一些。”
殷徳再次挪动,来到二宫主脚下。
“再近一些。”
殷徳目瞪口呆,你是要我站到你身上去吗?你呼出的气都喷到我脸上了,还不够近?
殷徳只好象征性地挪动几下,实际上仍是原地不动。
二宫主轻轻叹了一口气,幽怨地瞟了殷徳一眼,忽然手中云袖翻起,玉藕般的手臂伸出,径直将殷徳拉入怀中。
殷徳此时简直震惊!感受着阵阵体香扑鼻,背后那两团软肉不断挤压,他有些崩溃。
“二宫主……你,你这是干什么?”殷徳颤抖问道,浑身僵硬。
这倒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被震惊了,眼前的一幕已经颠覆了他的想象,超越了月宫等级的桎梏。他早有听闻,月宫两位宫主全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对世间男子深恶痛绝,恨不得杀干净才好。
坊间早有传言,两位宫主是难得一见的石女,拒绝贪欢。
如今的一幕,怎么和听到的传闻,不太像呢?
殷徳满腹惊疑,身体虽然很享受,心中却困惑不已,风声鹤唳,倍感煎熬。
“我要你……”二宫主春波般的媚眼盯着殷徳,一字一句说道,“我要你将那冰窖中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我。”
殷徳身上的男子汉气息,同样对她冲击不小,她已许久没有爱情,所以更是迟迟不愿意放下怀中男子。
“我……”殷徳面色犹豫,拼命组织语言,想要让二宫主将他放下来,好好说话。
只是,怎么说才能不突兀,不让二宫主伤心,又能让她好好听自己说呢?
殷徳陷入了迷惘和犹豫,脸上也变得惊疑不定,看了一眼二宫主,欲言又止。
二宫主却会错了意,以为殷徳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亲昵地刮了一下殷徳鼻子,好笑道:“你是我养大的,像我的孩子一般,在我面前,不需要有什么顾忌,直接说出来就好,大宫主如果怪罪你,有我担着。”
“可是……”殷徳仍然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二宫主皱眉道:“难道你认为我的武功比大宫主差,保不下你?”
殷徳苦恼道:“那倒不是,只是……你为什么一直抱着我?我……我都这么大了。”
这句话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但一想到用这个姿势说话,他内心的屈辱感还是迫使他说了出来。
二宫主笑得花枝乱颤,居然在殷徳脸上‘啵’地亲了一口,“孩子再大,不也是我养大的吗?在我眼里,你始终是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哭着要糖的阿信。”
殷徳内心忽然生出一丝感动。
他当然不是阿信,阿信的尸体已经埋在逆鳞空间的荒原之中了。他只是个冒牌的阿信,如今却享受到久违的温情,在地球上有关亲人们的记忆,忽然犹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你……你怎的?”二宫主看到殷徳表情,本来想安慰他几句,突然想到了什么般,惊声道:“你是否想起了吴刚叔叔?还是你见到他了?”
“他在哪里?是否……是了!冰墙外的密室中,关押的一定是吴刚!姐姐着急离去,必然是怕我发现这个秘密,所以才毁灭证据去了!”二宫主媚眼一眯,笃定分析道。
“还有,吴刚的脾气一直不好,如今脱困,势必要杀人泄愤。他离去也不是为了逃命,而是为了寻我!”
说道这里,她的眼睛忽然变得雪亮,充满了希望:“当年虽然姐姐告诉我吴刚累死了,然而却始终不给我他的尸体……原来他根本就没死!”
殷徳听得一脸懵逼。
吴刚?就是那个砍桂树的吴刚?
那个像傻子一样的壮硕大汉,居然会是吴刚?
还有,二宫主你真是天才儿童,我还没往吴刚身上泼脏水呢,你倒自己先泼了……
殷徳叹口气,在二宫主腿上挪动屁股,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您这推理,我是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