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皆惊。
少年们以焦急且充满担忧的眼神,死死看着秦古。
似乎在他们眼中,他已然病得不轻。
倒是于妃与冯婶依旧淡定。
只不过看其眼神,多了几分玩味与探究。
并不理会形形色色各不相同的眼神注视。
顿了顿。
秦古坏笑,斜眼再道。
“比如欠债这件事吧,从另一个角度出,倒是让我琢磨出另一种涵义。”
“女神大人缺钱吗?”
“想来答案是否定的。”
“可她为什么使用小动作,让我一次又一次,不断累积下欠她的巨额款项,却从来不提归还一事呢?”
“真相只有一个,欠债对她来说没什么问题,或许其真实想法,只是想用这一趣÷阁巨额欠款,将我彻底绑定在龙之工作室里。”
“毕竟钱不还清,说破天去,也没谁愿意帮我脱离龙之工作室。”
“想到这一点后,唯一让我费解的只有一点,想不通,她为何要使用这种方式将我牢牢绑在龙之工作室,难不成她早就看出我无穷的级潜质?”
“虽然我自认自个没啥潜质。”
“这一点先搁置,不过想到了关键点后,我突兀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欠就欠吧,既然债已多到未来一长段时间,要本不可能还清的份上,那么就不用想着还了。”
“就让这巨额债务继续滚动,向上一直增涨吧。”
“以后我唯一的目标,就是在欠债事实下,考虑如何从女神大人手里,多拿点零用钱花花。”
“嘿嘿,反正欠债越多,我反倒是越安全。”
“作为巨额债务人,想必债权人肯定不想让其,那么容易死掉。”
“只要情况没严重到她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我就能一直安全下去。”
“太好了,总算不用因龙之工作室助理,这一高死亡率职位而提心吊胆,这绝对是一个惊喜大礼包。”
“想通这一切后,我如何能不快乐大笑。”
“你们说对不对?”
越说越得瑟。
起初只是在述说时,双脚如痒般轻轻抖动。
可当说到激动处时。
得,双脚直接抖得如抽筋。
一脸狡猾之色显露无疑。
……
李龙等四名同舍少年,快别过眼去。
一副不认识他的陌生脸。
而于同与于安则是嘴角抽搐,苦笑,苦笑,再苦笑。
冯婶却是摆出一张冷漠脸。
如同耳朵出了问题,啥都听不到般。
唯独是于妃,越听脸上笑容越浓郁。
当秦古手舞足蹈,终于完成一长串推理述说后。
啪!啪!啪!
于妃轻轻鼓掌。
掌声停下。
一脸真诚地称赞。
“无赖的最高境界,相信我,你已经完全达到了标准。”
“欠债都欠出了自成体系的一套理论,并能坦然告之,也没谁了。”
“果然恩清采用计谋,将你牢牢绑定,绝对是有先见之明的表现,否则你这家伙,估计不受点约束,迟早会反了天去。”
秦古腼腆微笑。
一点也不以为意,相反大大咧咧抱拳嘀咕。
“过奖,过奖。”
“能将我的小心思看得如此通透,大人也绝对是同道中人。”
于妃手一抖。
什么也没说,抓起桌面上一叠资料,就朝秦古仍去。
可惜一叠资料纸,貌似毫无杀伤力。
当战火即将点燃时,大门处陡然传来一道声响。
声响让秦古与于妃,甚至是站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同时安静下来。
秦古扭头一看。
表情有几分凝滞。
只见王天赐摇摇晃晃,脚步虚浮,扶着墙,艰难而缓慢地往里走。
其脑袋处多了一条口子。
根据少量鲜血淌出的长度,可推测,那一道声响,就是其因走路不稳,撞上某一边角处而出。
心一沉。
秦古本就在于妃身侧,立刻小声没好气询问。
“怎么回事,天赐哥不是还被失神散控制吗?怎么能独立走到这来。”
于妃眼一斜,有一丝心虚地回应。
“我返回时,听冯婶她们说,你同伴被窃的记忆已经顺利拿回,所以想了想,干脆给他提前灌下解药。”
“没想到,这家伙身体素质不错,居然这么快就能恢复了基本行动能力。”
呵呵。
对此秦古只能抱以两声冷笑。
不用继续往下问。
因为于妖精已给出全部答案。
暂时也顾不上她,眼里浮现上一丝担忧,视线紧紧锁定王天赐。
无论是谁。
当得知害得自己生不如死的家伙,居然是自个同父异母弟弟时,恐怕都不会冷静。
“天赐哥,你才刚刚恢复,干嘛自个跑到这来。”
“来,我扶你回去,等你身体养好些,我一定原原本本将你心中的一切疑问,都解释清楚。”
李龙赶紧站出。
站到王天赐身前,并用魁梧身体,巧妙挡住王大勇。
秦古暗暗苦笑。
“谢了!”
“不过不用给我什么解释,一切的一切,我已有了答案。”
“尽管那答案只有一个记忆片段,可我不傻,一个片段就已经够了,足够让我通过它,推测出一切真相。”
苦涩一笑。
王天赐伸手,推动李龙。
尽管其手毫无力量,但眼神中的坚定却强大至极。
强大到李龙不由自主,让出位置。
王天赐艰难蹒跚走至王大勇身前。
缓慢蹲下。
视线从下而上,平静凝视王大勇。
眼神交接。
起初,王大勇的眼神依旧充满怨毒,甚至带着浓烈挑衅意味的死死瞪着。
但随着时间推移。
慢慢地,王大勇眼里浮现上慌乱。
当慌乱转变为忐忑时,他极不自然地偏过了视线。
不再迎上王天赐眼睛。
呼。
王天赐长长呼出口气。
微笑。
摇头轻语。
“原来你那么恨我。”
“不过在经历了之前一切后,我突然现,自个已经不需要知道什么理由了。”
“因为那没有意义。”
“我也不会再报复你,因为我的兄弟们,似乎已替我将这件事做完。”
“其实倘若你犯了错,不管犯了多严重的错,我都愿意重新接纳你,并好好在你身边教导你。”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应该沦落成一名污染者。”
“对我来说污染者就是天敌,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原谅,哪怕我们曾经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晚了,估计你会被直接带走,带到我可能终身不会踏入的地方。”
“如果能再见面,我们不再是兄弟,永远也不再是。”
“这是见你最后一面,我唯一想要对你说的话。”